李遂接到菲共中央軍委的電報後,立即向王文佳做了彙報。王文佳是個執行上級命令非常堅決的人,他立即根據中央軍委的命令,要求李遂在兩日內做好一切準備,兩天後啓程前往南呂宋報到。
接到電報的當晚,王文佳召集第二縱隊的全體領導開會。由司令員李遂,政委王文佳,副政委西塞,副司令員格桑卓嘎、哥答,副參謀長昆達參加,會議首先傳達了菲共中央軍委的電文。隨後,由王文佳宣佈南方局的命令:根據中央軍委的命令,在縱隊司令員李遂離開期間,由副司令員格桑卓嘎代理司令員,同時報請中央軍委任命副參謀長昆達爲參謀長。
會議討論了由李遂制定的第二縱隊在旱季對敵作戰計劃。李遂在會議後向卓嘎移交了相關的公文、資料。辦理了臨時移交手續。辦完這一些手續後,已經是深夜了,李遂拉着卓嘎的手,說:“卓嘎,你跟我以後,一天福都沒有享到,不僅東跑西顛,還要承擔這麼重要的責任。我覺得自己真是非常對不起你!”
卓嘎的性格是表面上強悍,內心裡也是柔情滿懷,她一下子撲在李遂的懷裡,說:“別說了,夫君!我們這是緣分!你想想,我倆本來隔着萬水千山,卻在藏南相識相愛,這不是緣分是什麼?我現在挑的擔子,也是爲了革命。不是你個人的原因。相反,你這次擔子很重。一是,南呂宋地域狹窄,不利於機動作戰,這樣,我軍靈活的特點就不容易發揮出來。二,第一、三縱隊對於你來說,還不是很熟悉,突然要去指揮這樣一支部隊進行大集團作戰,難度是何其地大!你甚至連部隊的戰鬥力都不清楚!三,敵強我弱,第一、三縱隊跟敵人三個主力師的實力相差太大。我是真的很爲你擔心!”
李遂看到卓嘎僅僅是開了一個會就將南呂宋面臨的問題看得這麼清楚,覺得卓嘎其實是個真正的人才!過去在阿薩姆時,她一直在跟着自己東跑西顛的,沒有獲得展現的機會。現在,中央軍委建議將第二縱隊交給她指揮,確實是明智之舉,她也確實是最佳人選,他說:“我去了南呂宋會面臨很多困難,但是,中央軍委在那裡,劉明生也在那裡,他們會給我很多的幫助。你在家裡要管這麼大一攤子,要當心身體!”他不擔心卓嘎的能力,而是怕她累壞了!
卓嘎將那張小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說:“這邊還有這麼多老同志,你就放心地去吧!還有,你也別擔心艾米麗她們。我會將她們照顧好的。保證等你回來時,歡歡喜喜地抱上幾個大胖小子。不過,到時候你可要答應我,我也要給你們李家再生一、兩個孩子!”
李遂還能說什麼呢!他摟着卓嘎說:“委屈你了,也辛苦你了!我代李家的祖宗謝謝你!”
叢林虎突擊隊第二批隊員已經結業了,一共三十名。李遂決定帶走兩個小隊的老隊員共三十名戰士,由納布阿帶領。帶領海上衝鋒隊兩個小隊三十名,由赤旗帶領!另外,帶一個通訊班五人、一個參謀班五人,連帶自己、納布阿、赤旗一共七十三人。乘坐卓嘎帶回來的兩艘漁船,在兩天後的夜裡出發了。
兩天兩夜後,兩艘漁船於一九七零年八月二十七日順利地抵達南呂宋的小港口果阿,那裡早有軍委派的人接應,又經過半天的急行軍,李遂到達了中央軍委的所在地那牙。
南呂宋顧名思義就是呂宋島的南部,是一個狹長的半島,北面跟北呂宋連在一起。南北長不到三百公里,東西寬三十到一百公里,由狹窄的古馬卡走廊跟北呂宋相連,古馬卡走廊僅僅不到二十公里的寬。整個南呂宋應該是一條海底山脈露出海面形成的。
政府軍在北面古馬卡走廊的南端洛佩斯、卡拉瓦格等重要城市駐有重兵,防止人民軍向北蔓延到馬尼拉地區。在南部港口城市黎牙實比市和交通樞紐利高也駐有重兵,將人民軍壓縮在中間不到一百五十公里的區域。對人民軍最不利的是政府軍可以在中間任何地方登陸,即使從登陸點中間切斷南北人民軍的聯繫也只有幾十公里而已。好在菲律賓政府軍的運輸能力有限,但這畢竟是個極大的隱患。南呂宋最大的優點是,整個南呂宋都是丘陵地帶,在人民軍控制的區域內,還有兩座大山,北面是艾迪科山、南面是伊薩羅格山。
政府軍原來在北部駐有第一師,在南部駐有第四師,這次又抽調第二師過來,妄圖將人民軍壓縮到中間地段一舉殲滅。對人民軍來說,軍事形勢是十分地危急!
李遂在出發前就拿到了整個呂宋島的地圖,當然對當地的地形有所瞭解。
李遂到了中央軍委以後,首先拜見了西塞、維迪,當然還有老朋友劉明生,他沒顧得多寒暄,禮節性拜望結束後,立即便下部隊去了解各部的戰鬥力。李遂起碼先要做到知己!
人民軍的部署是,第一縱隊在北面防守,三個旅基本上是一線鋪開。第三縱隊在南部防守,兩個不滿編的旅利用南部多山的有利條件阻止着敵人第四師向北攻擊。
這次調李遂過來,劉明生是出了很大的力氣的,這樣做對劉明生個人也是有一定的負面影響的,因爲劉明生也是從中國派來的軍事專家,並且是佔據總參謀長的高位。急調李遂過來也就是劉明生公開表示自己的能力不如同樣是軍事專家的李遂。但劉明生是個有博大胸懷的人,他所想的不是個人得失,而是整個革命的利益。
李遂順利地來了後,劉明生是特別地高興!他領着李遂到各部去視察。李遂知道到雨季結束也只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他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先了解各個部隊的作戰能力,才能制定出相應的作戰計劃!
第一縱隊是人民軍的主力,是由最早的第一零一旅發展起來的。戰鬥力相對是最強的。但是,李遂仔細地檢驗後,發現他們比起第二縱隊的三個主力旅來說,無論是整體戰術能力還是個人單兵能力都要差了一截。
李遂明白,在這短短的十幾天內,要想提高第一縱隊戰士們的這些能力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按照他們的作戰能力來制定相關的作戰計劃。
李遂將自己帶來的一份訓練大綱交給了劉明生,說:“老朋友,這次你力主讓我來這裡,我既不能對不起你對我的期望,又不能辜負組織對我的信任。對於第一縱隊來說,戰鬥力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這是我們第二縱隊的訓練大綱,你看看,要是有合適的,就以總參謀部的名義發下去。那些不合適的,就刪除掉。”
劉明生看不出來李遂這個表面上的大老粗說的話還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他笑着說:“第二縱隊的發展在整個人民軍內部是有目共睹!既然是第二縱隊已經檢驗了的訓練大綱,我們就應該採用。你不必介意別人會說什麼,更不必介意我會怎麼想!我告訴你一句話,從今以後,你是怎麼想的,那就是我所想的。我馬上將這份訓練大綱印發下去。”
老朋友的信任和推心置腹的話語既讓李遂感動萬分,同時,又讓他有了打退敵人的信心!
緊接着,劉明生又帶着李遂到南部去考察第三縱隊,這支部隊的戰力要比第一縱隊更差。畢竟是不滿編的部隊,又有一些新兵,整個部隊的個人單兵能力也參差不齊。李遂很擔心第三縱隊能否獨當一面!
經過同劉明生和第三縱隊司令員在一起商議,將部隊進行整編,原有八個營,將其整編爲有戰鬥力的五個營和戰鬥力較差的三個營。這樣,李遂就敢於使用這五個營。整編以後,第三縱隊實際上只有一個旅的作戰能力。
李遂判斷,敵人新增的一個師在北面加強進攻的可能性較大。這樣,李遂就把此次作戰的中心放在了北面。他的整體思想仍然是*在敵強我弱時的戰略戰術的核心:誘敵深入,再尋機殲滅敵人!
李遂這個計劃有一個很大的風險,就是將菲共中央軍委至於危牆之下!人民軍控制的地域本身就不大,再要是將敵人放進來,那麼,菲共中央軍委就會直接面臨敵人的主力部隊。所以,他將這個計劃先交給劉明生審閱。
劉明生拿到這個計劃以後,也沉思了良久!他最擔心的不是李遂不能打退敵人的攻擊,而是人民軍上上下下不能充分地理解李遂的戰略思想。畢竟將佔領區的大片土地拱手讓給敵人是當時的人們不一定能接受的,另外將中央撤至伊薩羅格山的叢林裡,會不會引起中央一部分本來就反對借調李遂過來的那一部分人的不滿甚至反對?
在考慮了整整半天以後,劉明生決定去向西塞和維迪解釋,只要做通了他倆的工作,剩下的事就要好辦得多。如果實在做不通的話,再讓李遂修改計劃還來得及。
維迪本來就是很反對李遂來援的,但是,他也沒有把握將敵人這次圍剿打退。再說,李遂在棉蘭老島的戰績確實是令人側目。所以,才同意將李遂調來。他在看到李遂的這份作戰計劃後,第一反應就是不能同意將戰士們用鮮血攻佔的土地拱手讓給敵人,他最擔心的是,那些土地被敵人佔領後,他們不走了。這樣,勢必又要用大量戰士們的生命去強攻。他首先表示了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