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機械? 190章 意識海洋
費恆依然在努力的研究意識體和肉體分離的項目，並且取得了初步成果，研究人員將一隻猴子的意識體跟肉體分離了。
處在意識體狀態的費恆看到一團茫然的意識出現在猴子體外，但是這東西顯然因爲不能理解人類的想法，並沒有躲進旁邊的生命之石。
所以兩分鐘後，這個脆弱的量子能量體消散了，只留下一個還能呼吸，還有心跳的猴子軀體。
參與試驗的宋佳給了一個“殘忍試驗”的評價，但是當初研究有所突破，最高興的不是費恆，而是這位大姐。當時她可恨不得立即就開展活體實驗，要不是還沒準備好，這次試驗至少能提早兩天完成。
“宋姐，要不下次試驗你就別參加了。”
費恆對宋佳如是說，但是卻得到了一個白眼球。
“我還是能分清自己感受跟工作哪個重要的，老闆，放心吧我不會因爲試驗殘忍而退避，最多嘔吐幾次就習慣了。”
宋佳已經是通宇研究的大佬之一，在生物體研究方面是權威，所以這個項目組有她參與。
費恆聳了聳肩道：“那好吧希望你不要因爲這次試驗產生什麼心理問題。”
“我沒那麼脆弱。”
宋佳又給了費恆一個白眼球。
意識體和肉體分離的研究註定是個殘忍的研究，動物試驗如果結束，那麼以後將是人體實驗，實驗者能否活下去，只能看運氣，對此費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宋佳有嗎？
結束了對猴子的實驗，費恆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實驗成功與否，如果說光以肉體和意識體分離來評價，這應該是成功的實驗。
可是如此分離的意識體是不是輕型正常，費恆沒有把握，猴子的意識體也不能告訴他。此外最重要的是，意識體沒有回到身體內，不知道這種分離是不是可逆。
這纔是最重要的，否則只是人爲的增加火獄人人口罷了。
費恆離開實驗室往自己休息室走去，鄭一鳴走了過來，在費恆耳邊輕聲說道：“老闆，我們準備好了。”
鄭一鳴同樣是通宇研究成員，他的研究方向是多態物質，由於地球人在這方面很弱，其實這片星域也就藍色血脈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鄭一鳴和同伴們的成果極小，最多被動的從藍色血脈研究中汲取這方面的知識和資料。
他們這些人現在管着中間體制取設備，稀精的製取就是他們的工作。
利用原稀製取稀精是一件繁複而又需要耐心的工作，而稀精擁有極其特殊的特性，對它的研究會幫助鄭一鳴他們更直觀的理解多態物質。
當然製取稀精更大的作用是費恆需要，他的身體需要吸取這種特殊物質。
鄭一鳴就是來告訴費恆，新制取的稀精已經完成。
費恆身體吸取稀精已經一年多了，吸取的次數也有幾十次。自從上次費恆意外融了一些頂級紫晶後，不僅阿甘自主思考能力更強了，連費恆對身體也有種預感。
特別是最近幾次吸取稀精，費恆預感到最近自己這具身體就要出現一些變化了，具體是什麼變化，費恆自己都說不清楚。
“是嗎？”費恆稍稍考慮了一下，決定暫時推遲跟法迪亞等人的例行交流。
因爲對提喀不太放心，費恆除了跟身在提喀的手下交談外，還會定期聯繫法迪亞等海盜頭子，他們的消息往往比通宇和藍色血脈靈通，所以現在費恆形成了習慣，幾乎每三四天就會聯繫他們一次。
這一次吸收稀精，費恆盼望已久，他感覺中這具身體會在這一次吸收後出現什麼變化。
費恆有點等不及了：“好吧我們馬上過去。”
帶着一絲莫名的興奮，費恆和鄭一鳴向多態物質實驗室走去。
鄭一鳴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實驗室內沒用的東西都清除了出去，除了中間體制取設備，就剩下了一張椅子。
四名研究員加上鄭一鳴都自覺的退了出去，自從火獄人公開之後，大家對費恆的存在有了很多猜測，很多都比較靠譜。這幾位是少有知道真實情況的研究員。
其他人走後，費恆緩步走向座椅，在吸收稀精過程中，這具身體多次出現失常狀況，所以以後在吸收過程中，有了這麼一張座椅，即便再次失控，他也不會倒在地上。雖然那也沒什麼。
當費恆緩緩靠近棺材一樣的製取設備，稀精直接透過金屬外殼鑽了出來，費恆同時感到自己身體對前方這股金色霧氣的渴望，它居然在不停的顫抖。
還沒等費恆坐到座椅上，稀精就涌入他的身軀。
對費恆來說吸收稀精已經熟門熟路，在它被身軀吸收弱化之前，意識體最好不要跟它接觸，不然即便以費恆目前意識體的強度，依然會遭到損傷，所以在金色塵霧涌入身軀時，他已經脫離了身軀。
相比之前身軀對稀精的“消化”速度，這一次明顯快了很多很多，以前至少也好花上十幾分鍾，身軀表面的金色光芒才能暗淡下去，這次只是在稀精剛進入身軀時，體表金芒閃了閃，立即暗淡了下去。
費恆一愣，在以前，只要金芒消失，他的意識就會鑽入體內，利用身軀內殘餘的稀精進行對意識體的萃取。高濃度的稀精對意識體來說是劇毒，但稀釋之後對意識體來說卻成了強化的良藥。
按照以前的經驗，費恆立即鑽入軀體內。每一次吸取稀精，對意識體強度都是一次提高，他不想放棄。意識體強度提升之後，作用很大，特別是在太空中，提升後的意識體在偵查方面，要比傳統掃描設備好使很多，在幾次逃亡交手中，總是讓通宇艦隊佔據先機，沒有這種能力，通宇艦隊或許已經被殲滅。此外，火獄人對費恆非常忌憚，其原因就是他的意識體強度和凝練度幾乎達到變態的程度，對付火獄人就像成年人對嬰兒那麼輕鬆，別看火獄人現在那麼老實，其中費恆的強大有很大原因。火獄人能否跟地球人和平相處，就看這段磨合期能否相安無事。就是爲了兩種族的相互融入，費恆也要繼續提高意識體強度。
意識體一進入身軀，費恆就感覺相當不一樣，一種恍惚感佔據了他整個意識。
費恆在十幾年前曾經有過這種感覺，不過那是在跟朋友喝酒之後。
在有了這具身體後，就再也沒感受過這種不受控制的情況。
費恆努力的想讓自己清醒，但是一股更讓人眩暈的感覺襲來，它就像巨手一般，將費恆拽入一片漆黑中。
聲音、氣味、溫度、光亮、重力，這一切的一切都突然消失，費恆感覺自己就像被扔到太空中，只是這片太空中連一點星光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
他並沒有因爲這種特殊變化而感到恐懼，在這十幾年來，意外的事發生的太多了，費恆已經不會爲這些感到害怕，反而因爲這種特殊經歷而感到好奇。
這裡似乎似曾相識啊
費恆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回想了一下，這裡不就是自己進入冥想狀態，派出任何幻象後的環境嗎？
記得這裡還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大海”
費恆剛產生出這種想法，一片“大海”就在身下凝聚而成，白芒依舊。好吧，那並不是什麼白芒，一個視覺不能起作用的地方怎麼能夠出現光芒，只是意識體對這片“海面”的一種特殊感知。
海面下依然一片幽暗。
哈現在就完全一樣了
這裡視覺雖然不起作用，但意識態下的超感知卻十分有效，而且作用範圍比太空中還要大，只是太空中雖然號稱空無一物，但事實並非如此，太空中並非空無一物，只是物質的密度稀疏了一些，但是費恆意識目前所在的空間真是空無一物，除了下面這片“大海”。
以前進入這種狀態很不容易，只要心中稍有波動立即會退出這種狀態，但這一次費恆嘗試清醒過來，卻沒有成功。
他不知道自己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稍稍有點不放心，但是怎麼都沒辦法退出狀態。
嘗試了幾次之後，費恆就放棄了，反正意識還清醒，這次吸收稀精前已經預料到會出現一些異常，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他抱着體驗的態度對待這一切。
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有時間這個概念。
費恆感覺過了很久，但是沒有參照，也不知道具體時間，他待得有些無聊。
記得有一次冥想，下面的“大海”對自己有強烈的吸引力，當初拼了命往下游，最終也沒能碰到底，但以後再也沒有過那種經歷，今天的經歷實在特殊，何不繼續試試上次未完成的探索。
說幹就幹，別看在太空中費恆不借助推進器沒辦法活動，但是在這片空間費恆非常自如，比水中的魚兒還要自由。
一頭扎進“大海”，怎麼跟當初完全不同的感覺？
當初那種粘滯、抵抗、排斥似乎都消失了，只是有一種輕微的阻滯，比水的阻力要輕微很多，費恆沒辦法形容這種感覺。
費恆覺得很容易就能鑽下去，跟上次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完全不一樣。
向下“遊”了很長距離，終於當初的感受出現了，粘滯，向上的升力讓費恆感覺稍稍有些費勁。
費恆心想，現在的深度已經超過上次潛入的深度了吧
下面依然一片漆黑，每更下潛一段距離，阻滯和向上的升力上升一倍。
上次感受到的吸引力再次光顧費恆的意識，這讓他的精神一震，相比毫無目標的遊玩，有目標的努力能讓人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
費恆下潛的速度更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費恆覺得自己意識在跟周圍這些粘滯進行着某種交換。晦澀不明的物質從意識體內析出，然後被分解消散在“大海”中，一種滋潤的感覺滲入意識體內，不管這種東西是不是對意識體有益，反正當它們滲入意識體後，費恆感覺到舒服。
費恆回憶上次似乎沒有這種感覺，也許並不是沒有這種交換，而是交換的量太小，讓自己沒能覺察出來，而且當初雖然進入深度冥想狀態，但是那種狀態沒有現在的穩固，潛入的深度也沒現在深，沒有覺察倒是也不奇怪。
上次深度冥想之後，自己意識體強度大大向前邁進了一步，也許就是因爲這種滲入意識體內的東西。
想明白了之後，費恆放開胸懷，如果他能主動吸取這種東西的話，現在肯定在大吸特吸，可惜拿東西的滲入他連一點自主權都沒有，只能被動接受這種交換。
真正的大海中，下潛的越深，那麼壓力越大，而在這片意識世界的“大海”中，下潛的越深，下潛的阻力越大，一股上浮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作用，只要稍一鬆懈意識就會被托起，一段時間內的努力就完全白費。
費恆的意識就是處在這種壓力下越潛越深，雖然精神因爲不能鬆解感覺到疲憊，但是一種愉悅和舒服的感覺始終伴隨着他。
大海是有底的，但是這個意識之海底下是什麼，費恆完全不清楚，甚至連它有沒有底，費恆也不知道。
每當他覺得下面就是底，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能見到它時，卻發現下面只是上升壓力更大的“深海”。
一種無論如何都到不了底的感覺壓在費恆身上，讓他的精神格外疲憊，但是滲入意識的東西又讓他感覺舒服，讓他不放棄，這種滋味也只有他才清楚。
費恆感覺到自己下潛的極限到了，或者說爲了那種舒服的感覺，進行的努力到了極限，疲憊的精神讓他只想休息，但是爲了不斷滲入意識的不明能量，他依然維持着目前的深度。
堅持到最後的結果是什麼？現在問費恆，他肯定不知道，他只是盡力想多吸收一些讓自己舒服的不明能量，這是一種原始的本能。
維持這種狀態的時間有多久，費恆沒有數，他只是覺得自己越來越累，精神越來越萎靡，在精神極度疲勞中，也許是一種預感，也許是疲勞產生的幻覺，自己意識體就要出現變化。
什麼變化？費恆不清楚，只是他非常期待。
讓費恆舒服的能量突然停止了滲入，就那麼一霎那，居然讓費恆感覺到一種失落，不過這種失落並沒有延續多少時間，他的超感知中，四周的一切突然間全部碎裂。就像費恆本來就處在一個由鏡子組成的世界中，忽然間鏡子都碎了。
我這是在哪裡？
突兀的變化讓費恆無所適從，黑暗空間沒了，“大海”沒了，這是在房間內？
費恆注意到自己看到四周不是因爲視覺，而是憑着超感知。地上躺着的不正是自己的身體嗎？
難道自己的意識體又被阿甘扔了出來？
這種事阿甘幹了可不止一次，每一次都伴隨這這具身體巨大的變化。
在這同時，費恆意識到了什麼，自己的意識體消失了
說起來可笑，如果意識體消失，那麼費恆也就不存在了，但是費恆明明有自己的意識，但是那團凝練到極點的意識雲團沒了。
無影無質應該是目前費恆存在形勢的真實寫照，真正的無影無質，很可能連火獄人都發現不了。
如果說當初純意識體狀態是一團量子態的能量，那麼現在呢？
費恆不能理解自己目前的狀態，不過只要自己能夠自由的活動，能夠感知周圍。噢，對了還要能夠控制原來的身體就夠了。
自由活動，費恆剛纔轉眼間從地球到火星跑了個來回。嗯，比以前速度更快了，這已經遠遠不是光速能比的了。
感知周圍，費恆剛纔隱約間發現了太陽系邊緣的冥王星，不像以前那麼清晰，有點模糊，但確確實實應該是冥王星。這個發現也意味着費恆的超感知能夠覆蓋整個太陽系，只是現在的超感知有了些變化，遠處的東西不像以前那麼清晰。
不過，考慮到以前在地球附近空域，超感知最多也就能覆蓋到木星環，相比下現在的感知範圍簡直是一種奇蹟。
另外，費恆的超感知本來就有剖析物質的能力，現在這種能力更強了，以前他需要刻意忽略細節才能“觀察”周圍的一切，但現在他不用再這麼做，堅韌的意識足以支撐最細緻的觀察。
控制原來的身體
這下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爲費恆嘗試了幾次，毫無知覺的身體內似乎有股排斥力，如果把費恆比作一個氣泡，那麼他的身體就是另一個氣泡，兩個氣泡或許能夠相互接觸，卻不能融爲一體，否則還能重新分離成兩個獨立的個體嗎？
“你不用試了，個體之間是不能相融的。”
費恆一驚：“你是誰？”
這是意識體之間的特殊交流，但是費恆並沒有發現周圍有純意識體存在。
“阿甘啊就是你起的該死的名字。”
這是阿甘說話的口氣嗎？費恆非常肯定的否認了，如果阿甘這麼有個性，那還用叫他阿甘嗎？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