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調查

張成傑死在自己城郊的小別墅裡。當郭偉與黃娜到達時,屍體已經從房間移到了大廳的中央。張家的親屬排成兩列,都在哀哭着,除了張成傑的妻子施潔,她顯得異常鎮靜,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黃娜見施潔對自己“節哀順便”之類的話沒多少反應,心頭一陣心酸。年紀這麼輕就失去了丈夫,以後該怎麼過呢?她這樣想着,跟郭偉進了張成傑的臥室。

張成傑死在自己的牀上,是他家的保姆今早報的案。

“張成傑,45歲,初步查驗,死於突發性心肌梗塞,死亡時間在早晨四點至六點之間。具體報告在午間給你。”

郭偉正在思考法醫早上對他說的話,黃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得再找施潔談談。”說完,她的臉蛋微微起了紅暈,她想起了午間法醫的驗屍報告,報告上說,張成傑的血液裡含有“偉哥”成分,這是導致他死亡的一大誘因,因爲張成傑一直有比較嚴重的心臟病。

然而施潔在早上做筆錄時,只說她丈夫在跟她**時,突然心臟病發作,救護車還未到就死了,她慌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一大早便跑去了姐姐家,後來是家裡的保姆發現屍體報了案,對於服用“偉哥”一事隻字未提。

郭偉這次來本就是爲了找施潔再談談的,但進門後看到施潔虛弱的樣子,心一下就軟了。如果不是自己怕太忙照顧不好她而提出分手,施潔本應是他的妻子,她也不會一氣之下嫁給比她大十幾歲的張成傑,更不會有現在這事。

黃娜瞧出了隊長的心思,拉了拉他的手說:“我去跟施潔談,你負責在這裡尋找線索,好嗎?”

郭偉深情地看着黃娜,點了點頭。兩人就開始分頭工作了。

“你知道張成傑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嗎?”黃娜問。

“知道。”施潔回答得有氣無力。

“那你爲什麼還讓他吃下‘偉哥’?”黃娜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施潔沒說話,只是眼睛睜大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她開口了:“是他自己堅持要吃的。他在睡前喝了許多酒,早晨醒來後就要我做那事,而且說要吃‘偉哥’。他在這事上有點力不從心。我勸他了,但是沒用,他從來不會聽我的。”

見黃娜不太相信,施潔不慌不忙地接着說:“他說他愛我,他肯爲我做一切事情。又說,吃一粒沒事的。”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開始抽泣,最後哭了起來。

黃娜雖然不太相信施潔的話,但她覺得施潔哭得很真誠,自己的心裡也酸溜溜的。

郭偉在臥室裡發現了一根奇怪的長頭髮,因爲施潔和黃娜目前都留着短髮。郭偉正打算把這個重大的發現告訴黃娜,讓她高興一下,卻發現她紅着眼回來了。

雖然與施潔的談話沒有實質性進展,但郭偉與黃娜也不虛此行,他們帶回了那根長頭髮和施潔與保姆的頭髮樣本,準備回局裡做DNA比對。

回到局裡天色早已黑了,郭偉與黃娜決定出去散散步,呼吸點新鮮空氣。現在,黃娜可以毫無顧忌地挽着隊長的胳膊了。郭偉的心裡卻正洶涌澎湃,他努力剋制着自己,不想在黃娜面前顯露出一點神色來。

這時郭偉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打破了他們的兩人世界。

“喂,我是郭偉。什麼?有人跳樓自殺?在永生路?好的,我們馬上到。”

“隊長,這條就是永生路啊!”

“恩,應該就在前面了。”說着,兩人飛快地向前跑去。

一大羣人圍在一棟施工中的大樓前,郭偉和黃娜好不容易擠進去,發現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躺在血泊中。

“是你們兩位報的警嗎?”黃娜坐在局裡的辦公桌後,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對情侶。

“是的,是我報的警。”男人摟着還未從驚恐中恢復過來的女友說。

“你看到死者跳樓的全過程了嗎?”

“是的。是我先發現的。我們看見在那幢大樓的樓頂站着一個男人,很是奇怪。”女人用發顫的聲音說道。

“由於照明燈是從下面往上照的,我們正在大樓對面的人行道上散步,所以看得很清楚。”男人補充道。

“給,喝點開水。”黃娜給情侶倆倒了兩杯開水。

“謝謝!”

男人喝了一口,接着說:“那個男人很是奇怪。他不光是站在上面,而且好象在做一些跳躍前的準備工作,他抖了抖受臂,又壓了壓腿。”

“對。他象是準備跳水的樣子,不象是自殺的。”女人的神色好多了。

“動作一做完,那個男子就向前一躍,筆直地往下掉了下來。我們跑過去看,摔得可真慘,有點嚇人。最後我報了警。”男子說完,把眼睛瞪着我。

“好的,你們可以走了。不過,最近幾個星期先不要離開本市,我們以後可能還需要你們的幫忙。”

“啊!”男人一陣抽搐後,答應道:“好的,我們會在市裡呆着。”女友一臉的不高興。

“早就叫你不要管這些事!現在好了,你高興了!”女友剛出大門就嚷嚷起來。

“你掐得我好痛,知道嗎?我只是好奇嘛,從未打過電話報過警。你不也是好奇嗎?怕死人,卻還是拉我去瞧。”男人有點生氣。

“好啦。我們都有錯,扯平啦。現在還痛不痛啊?我給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