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宋天舒,他承認在案發當日見過高文珍,但是就連這件事情,測謊儀都說這是假話。”
蕭澤良說道:“測謊儀的原理你懂不懂?”
我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應該是阿蘭的長項,我對這個真的不是很懂。”
蕭澤良呵呵一笑:‘老式的測謊設備,是通過對人身體生理指標的監控,以指標突變爲標準,確定一個人有沒有說謊。但是這種方式存在很大的漏洞,因爲人體生理指標變化的原因非常複雜。
所以現在最主流的,是非接觸式檢驗信號分析系統,簡稱非檢式測謊儀,是通過語音進行智能判別。
這樣的測謊,準確率要比以前高一些,但是說實話,也不是完美的解決方案,因爲這種東西有一個漏洞,主要是經過校準比對,作爲檢驗說謊與否的標準。
比如說,當我說我叫蕭澤良,這句非常明顯的真話的時候,它會接收到信號,並且設定一個標準值,當我說,我長得一點也不帥這種謊話的時候,它會設定另一個謊話的標準值。
等到校驗進行完畢之後,就會用這些標準作爲對比判斷的依據了。’
我噗嗤一聲笑了:“你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啊,什麼叫做你長得不帥就是謊話,那是大實話好不好。”
“開個玩笑,言歸正傳。”蕭澤良說:“你記不記得,之前阿蘭讓宋天舒說一句假話,宋天舒說的是什麼?”
我回憶了一下回答道:“宋天舒當時說的是……我不叫宋天舒……”
等等,我明白了!
蕭澤良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種非檢式的設備,是通過預先設定真話樣本, 謊言樣本然後進行比對,當時阿蘭設定的是謊言樣本,所以那句話所攜帶的訊息,就會被認定爲謊言的標準。
但是事實上,那句話,並不是謊話,因爲宋天舒,本來就不叫宋天舒!
聯想到宋天舒說的那些事情,我也頓時明白了,如果說宋天舒是個假名字,那麼他所講述的故事,聽上去就真的是無懈可擊了。
我看
着蕭澤良,蕭澤良也微微一笑:“很好,你已經明白了,這一點,也佐證了宋天舒後來說的那些故事,其實就是真的。”
我終於明白了,細節決定一切 啊。
“不僅如此。”蕭澤良接着說道:“宋天舒當時的表情和動作,宋天舒今天跟你們交談的過程中,曾經有過把兩隻手十指交叉在一起的舉動。
那代表着宋天舒當時的心理狀態很糾結,也就是意味着,宋天舒正在猶豫是否要跟你們說實情。
但是當時我發現,宋天舒的腳步,呈現出內八字,兩隻腳的腳尖,衝向審訊室門口的位置,說明那個時候他對審訊抱有抗拒情緒。
除此之外,當時宋天舒的瞳孔,曾經由右上,到左下的方向上,來回移動過兩到三次,這種現象,說明宋天舒缺乏安全感,急於尋求幫助。
這些綜合在一起,然後再結合之前的案情考量,我才讓你那麼做的,其實你想想早就應該知道,這件案子,根本就是有人在故意往宋天舒身上引。”
我點了點頭:“沒錯,而真正想要把宋天舒送進監獄,甚至直接置他於死地的那個人,就只可能是他了,沒有想到……等等,我好想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蕭澤良微微一笑:“看來你現在真的進步了很多,已經學會舉一反三了,難道說你有辦法搞定這個案子?別忘了,宋天舒雖然已經說出了實情,但是說實話,證據還很少,你不一定能夠做到。”
我說道:‘我們不就是缺乏證據嗎,我現在想到的這個辦法,就能讓我們拿到證據,沒有證據,就製造證據嘛。’
說完之後,我對着蕭澤良說道:“走吧,陪我去買件像樣的衣服,做這件事情,一定要體體面面的。”
蕭澤良很顯然被我的舉動給搞蒙了,一直以來,我們相互之間的角色關係,都是他賣弄玄虛,而我跟在後面一臉懵逼,但是這一次居然被我反轉了一把,蕭澤良很顯然有點不適應。
我把車開到一家商場門口,這時候,K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現在纔是逛商場的最佳時間。
走進商場,我直接就去了女裝部,在店員諂媚的笑容下,試遍了這家店裡將近三分之一的衣服鞋子。
等我走出試衣間的時候,就看見蕭澤良站在櫃檯旁邊抽菸,而旁邊的店員則渾然不覺。
我低聲說道:“有點公德心好不好,這裡是商場,室內禁菸你不知道嗎?”
“說得好像他們真的聞得到一樣。”蕭澤良說:“你這件衣服,不錯。”
我楞了一下,微微一笑,是啊,這件衣服能差嗎?今年新款的正價套裝,算算頂我一個月工資了。
“不過你很少這麼大方的。”蕭澤良說:“跟你在一起,就連塊牛排我都吃不上。”
我微微一笑:“這件案子馬上就要結案了,到時候有了時間,我會好好考慮把你的財產轉移過來的事情的,到時候我們的生活水平就會上一個臺階了。”
能用這種語氣調戲蕭澤良,的確是讓我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但是我忽然意識到,什麼叫做‘我們的生活水平’啊,搞得我們跟一家子似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感到有些尷尬,不過好在蕭澤良也沒有多想,索性我也就不在多說,當下就去收銀臺付了款,帶着衣服打道回府。
計劃已經有了,明天早上就去實施。不出意外的話,真正的大反派,很快就會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
次日清晨,我很早就來到了隊裡,隊長來的比我還早,但是看他眼睛裡面的血絲, 我就懷疑他是不是昨天一整晚乾脆都沒有回去。
“隊長,我回來了。”
隊長擡起頭看着我,點了一點:“夏侯,有什麼想法沒有?”
我把前一天晚上想到的那件事情,跟隊長說了一邊,在我講述的過程中,我發現蕭澤良甚至發出了嘖嘖的聲音,這算是什麼?鄙視?還是讚歎?
聽完我的講述,隊長嗯了一聲:“行,你去準備吧。”
離開辦公室,我驅車直奔醫院,奇怪的是,之前聲稱自己會二十四小時進行陪護的青年教師徐良,這時候忽然失去了蹤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