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村的大哥哥(二)

芳芳看着大哥哥臉上洋溢着對夢想的嚮往。看着大哥哥露出潔白的牙齒,把黝黑的目光裡延伸到遠方的未來。對啊,有夢想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芳芳感到很興奮,對呀,沒事的時候就要多跟人交流。如果我一直困在我自己的圈子裡,我也會受不了的。各自把各自的煩惱說出來,各自給自己出一下主意。

也許這樣會對生活好很多倍。對未來也有更多的嚮往,對未來也有更多的追求。也更容易實現未來的美好。

青春成長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朦朦朧朧,羞羞澀澀的過程。誰都是一點一滴長大的,沒有一下子就可以變成大人的。沒有誰教會誰成爲大人,只有在成爲大人路上一起長大的人。

而大哥哥就是這個陪她長到18歲路上的這麼一個人。誰都有迷茫期,而芳芳最早的迷茫期就是,初三畢業到高中這一段。這一段是方方長這麼大,最動盪的一段時期。

媽媽離開家半年多一直沒有回來。只是偶爾打一個電話回來,直到很多年後幫忙才知道,媽媽打算丟下弟弟和他,永遠都不回來了。而芳芳和弟弟真的認爲媽媽只是出去工作了而已。

原來媽媽是受不了爸爸天天絮絮叨叨,喝了酒罵人的狀態。原來媽媽已經不想要這個家了,不想要她跟弟弟了。他和弟弟馬上就沒有完整的家了!

還好半年以後芳芳的媽媽回來了。從那一年以後芳芳的媽媽再也沒離開家過。直到芳芳都嫁人,弟弟都娶媳婦以後,媽媽才說出我當年的事情的來龍去脈。

唉,芳芳又陷入了沉思。“一個小小女孩心思這麼重。不怕老的快嗎?怎麼會有那麼多煩心事呢?要學會讓自己變得開朗起來。農村的孩子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芳芳還在想着,大哥哥叫了他一下。“小丫頭,是有什麼心事嗎?方便的話和我講講吧。反正天也這麼長,閒來無聊就聊聊吧。明天我表弟來了就好了,我們三個人就有伴了,我還可以給你們烤玉米吃烤土豆吃。”

“好,峰哥還會烤玉米和土豆呢,那應該很好吃吧。”

芳芳露出了久違以來的笑容。對啊,暑假以後他她就沒有開心的笑過了。他每天都在擔憂中,擔憂的成績,擔憂着未來擔憂的學費,抱怨着當下的放羊生活。

還擔心的媽媽,即使她不知道媽媽和我爸爸到底怎麼了,但是她也知道他們之間絕對出現矛盾了。

“沒什麼,就是擔心成績的問題。我想要上學,我想要去北京,我想要去大城市。我想離開這個村莊。我想改變現狀。我不喜歡放羊。”

芳芳就和一個小大人一樣,滔滔不絕的訴說着自己的各種不滿。對呀,這些話不像出自一個16歲小女孩的口。倒像一個出自於20多歲的女孩的嘴裡。

“不用想那麼多了,成績過一段時間不就下來了嗎?你要接受當下,總會改變的,什麼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你看我也放了4年養了我也不喜歡放啊,可是我不是堅持着嗎?

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我是男孩子,將來還要娶妻生子,你呢,如果讀書的話就繼續往上讀。如果呢,家裡不供你的話,待個兩年嫁個人就好了。不要過分的擔憂了,所有人不都是這麼過的嗎?”

“不,我不允許我的生活那樣。我要嫁的人必須是我喜歡的。我要的生活必須是自由的。我一定要讀很多書,實現我的人生夢想。我要永遠生活在北京,我要在那裡買一套小公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每天都駐紮在故宮附近。

給故宮寫一篇出自於我手的論文。不過這一切實現起來太難了,我爸媽可以給我交學費了。聽說高中的學費挺貴的。還有住宿費呢。爸爸那麼愛錢,肯定捨不得給我花,而且我還是個女孩。”

“哇,你的夢想好多呀。但我相信以你的性格,將來有一天一定會實現。即使你不讀書,也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曲線救國呀。”

芳芳回憶起這段話,想起來原來許多年前大哥就知道我爸媽是什麼樣的人。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呀,不光是我爸媽是這樣的人,很多家的父母都是這樣的人。

孩子生下來只能給家裡做活,爲這個家創造價值,而絕對不可以讓她從家裡頭拿走價值。這種思想真的挺悲哀的。所以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開明的。

他們也許也不是不愛你,他們會給你生命,會給你好吃的,會讓你健康長大,但是不會在你身上花過多的錢。尤其讀書這件事情。就是這種思想很根深蒂固,一代人影響了一代人。

其實現在你回到老家,依然有一些父母還是這些想法。這些父母就是曾經跟我一起長大的同樣思想的人。因爲當年他們聽從了父母的建議,不讀書了,嫁給當地的人,生出小孩一樣會這樣教育。

就是這樣一代一代影響了又一代。不過還好,現在互聯網發展的比較快,信息傳播的也比較快。最主要的問題是互聯網價格便宜了,很多農村的孩子可以免費的用上了這些教育資源。

只能通過他自己感受知識的魅力,世界的美妙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互聯網不光帶來的是方便,還有帶給你的震撼。也許會改變你一生命運的突破口。

芳芳和大哥哥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彷彿認識了幾十年的人一樣。慢慢的就熟絡了。芳芳平常不敢擡頭看人家的眼睛,也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放肆的笑。

她總是覺得很自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很自卑。雖然內心有着萬千想法,但基本上不表露出來。只能通過她筆下的文章表達出來,所以她上學的時候作文寫的還是不錯的。

芳芳也有一個很好的習慣,那就是每日都記日記。所以這些日記都成了後來的素材。成爲她未來成長路上,成爲作家的素材。

她第1次有離開家的夢想,她第1次看到了天安門的想法,她第1次走進高中大門的感受。她第1次在高中時代暗戀一個男生,她第1次牽一個男生的手。

總之她的日記裡記錄了她很多的第1次。日籍越豐滿,素材越豐厚。這個習慣持續了很多年,直到現在都有。

當然這個同村的大哥哥也被芳芳記到了她的日記裡。因爲你在最艱難的歲月裡,有一個陪伴你的人,你就會一生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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