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翻過山隘,進入峽谷下游,就撞見一件十分頭疼的事情。
下雨了…
說來真的很奇怪,一來這裡海拔很高平常應該不會下雨,再者白天的時候尚是晴空萬里一覽無雲,甚至就在剛走出小太家時,我還在讚歎這裡是觀星的好地方,因爲天上一朵雲彩都沒有,而這纔不過二十來分鐘而已,上空居然已經唄滾滾烏雲遮蓋,豆大的雨滴如天池傾斜潑灑在下來。
“好滑…你們等等、”
嘯博皺眉拽住我們,緊接着閉幕凝神將手貼向地面,一股金色的光芒瞬息瀰漫開來,讓堅硬的大地變得鬆軟,可以踩踏。
可這個勢頭,僅僅蔓延了十來米,就迅速變得暗淡起來。嘯博臉色一驚收回了手,神情嚴肅道:“有股神秘的力量凝固着這片大地,我的修羅力…居然滲不進去…”
神秘的力量…
這地方,果然有點邪門。
其實我本想直接展出翅膀,低空飛過這片難走的峽谷。但是,我這羽翼才長出來幾天而已,飛行之法,我還十分生疏。抱起小恩嘯博倆人、再讓他們拽着小太,應該沒多大問題,但要讓鐵真這隻超大肉冬瓜窩我懷裡,估計沒飛幾十米就得“墜亡”在這兒了。
望眼被雨水打溼後,就更加崎嶇難走的山路,我皺着眉說要不小太我直接送你回去?這路太滑了。
小太卻倔強着嘴脣,說這是他娘交給他的任務,我們不讓他帶,就是瞧不起他。
小東西,看不出來還會耍賴。
知道這小孩本性堅強、善良,是害怕自此一別,再沒機會償還我們白日的救命之恩,我也就沒拒絕,只是凝神讓他小心點。
就這樣,我們繼續恢復了行進。望眼陰陽盤給小太指個方向後,他說那方向指着峽谷深處,中間得繞幾個山頭要費很長的時間,不過他經常進谷挑水,所以知道一條捷徑,只用翻一個山頭,後面的就都是峽谷,而且路會平坦很多。
於是頂着瓢潑大雨,我們繼續艱難的行進着。
這山路本來就因海拔太高、溫度太冷凝着一層冰一樣的物質,一粘水,更是滑的不成樣子。我還可以用內力踏穿山岩穩步前進,其他三人就走的夠嗆,基本是三步一滑五步一倒,好幾次太突然差點沒拽住讓他們掉延下湍急的河水裡去。
越往下走,路就越艱險。而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本該最弱小的小太,居然比我們任何人都走的安穩、快速。就彷彿我們與他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一樣,一路下來連燈都沒晃滅掉。
是因爲他走過很多次,熟能生巧的緣故嗎?
“哥哥,你們快點啊!再下一會兒,下面的水就該泛上來了。”
小太扭過頭天真的說着,小臉上居然還有點嫌棄,弄得我們這些大哥大姐大爺的一陣臉紅,也就在這時候,天勢,再次發聲了變化。
洶涌的狂風,毫無預兆的吹進了峽谷。從一絲絲弱到無法察覺的微風,短短几秒後就變成了呼嘯怒吼的狂風。風力強大,甚至吹的鐵真身後那碩大鐵錘都在搖動,石礫四飛,一不留神就會濺射到面目身軀,在凍得手指發青的眼下,比被砍上幾刀還要疼痛。
原本小心翼翼提防着走的路,再加上這驟然狂風簡直讓我們寸步難進!萬不得已下我只能找鐵真要來一股粗壯的麻繩將我們幾人串聯在一起,以我一人之力,帶動着他們三人前行。
然而,這一切,只是艱難旅程的第一步而已。好不容易走過崎嶇山路,踏上下一座畢竟的山峰,我們心想這路可算是好走一點了。可就在這時候,額頭一涼,填上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鬆鬆散散的雪花、夾雜延綿不絕大雨瞬間將整個山峰覆蓋,浸在雨滴裡的雪隨着寒溫瞬間就變成最滑的水冰,好不容易爬上三四米,一個不留神踩滑一腳的話,又會倒退個六七米,就連小恩都禁不住咒罵了幾聲。
可惜鐵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狀況,帶的麻繩非常短,不然我自己一人貼地飛到山頭還是沒問題的,扔下繩索,可以讓他們穩妥的爬上去。
“小黃…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很不對勁?”
嘯博望眼隨着我們離開,又變回風平浪靜的峽谷,臉上帶着絲疑惑說道。
“…沒錯小夥子,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未知的東西,刻意不讓我們前進一樣。”
看着面沉如水的嘯博和鐵真,我只是臉色鐵青的點點頭,低聲說會不會是申公豹已經發現了我們?因爲這種地勢天行的改變,很像它們道家的奇門遁甲之術。
鐵真當即就否定了我的說法,他說如果那黑豹子真跟我們說的一樣,目的僅僅是我們帶的那個木盒,那他直接來搶就是,幹嘛把力量用到這種吃力不太好的事情上?
況且,他幼年曾聽過自己師父與道門以前的一位老太祖的交談,道門奇門遁甲頂多是改變地勢,要下雨、要颳風,這種神術卻叫做“卜天”。但卜天之術只存在傳說裡,而且僅是“未卜先知”的意思而不是改變,能改變天勢,恐怕只有傳說中的神仙能做到了。
神仙?奇怪,這人道是將夜創造的,只有他才能改變這個道域裡的天地人靈,可是,將夜已經消失好多年了,就算還活着,也跟着崑崙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啊…
不由自主掃眼依舊如步履平地的小太一眼,我皺起了眉毛。
好,你不讓我們進,我就偏要進!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阻擋我們。
心中冷哼,我就直接將嘯博一把撕在手裡,掌心內力攢動。
“嗯??你幹嘛呢小黃?”
“呵呵…沒啥…對了嘯博,你想知道我和將邪飛到空中是什麼感覺嗎?“
“廢話!是個人都想,咋了…”
“……
“等等!臥槽!小黃你要幹嘛!?你要冷靜啊小黃,你…“
“啊~~~~“
他話還沒說完,我直接咧着陰險的笑,全力揮動夾雜着內勁,直接就將他拋了出去。碩大的力道讓他瞬間破開狂風的阻攔,遠遠的就墜在四五十米遠開外。
“呀!“
“嘯博,接着!”
保持着陰笑接連把猝不及防的小恩也拋飛出去,剛翻起的嘯博緊忙展開雙臂,將花容失色的她抱在了懷裡。大雪遮掩我看不清楚,隔了一會卻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額…是親到了,還是抓到了不該抓的地方…擦,不管了!
“咳咳…小子,你想幹嗎?“
“呵呵。“
“小夥子,告訴你別這樣啊,老子可是會翻臉的!“
“呵呵呵。“
“我***!小子你特麼別衝動,老子還年輕不想死啊,放過我,放過…啊~~~“
隨着一聲高昂的慘嚎,沉重的鐵真如出膛炮彈般直接被我“射”了出去,好像一頭大象般從天而降,隱約還能聽到淒厲的慘嚎聲。
“小夥子,help,helpme!!!”
“me你祖宗!”
嘯博和小恩毫不猶豫的就閃開了,撲通一聲,鐵真直接栽進了大雪裡面。
“哇!哥哥你好大的力氣!比瞎眼爺爺還厲害!”
瞎眼爺爺?什麼亂七八糟的。
抿下嘴脣,我直接展開了死翼和血翼這兩隻顏色最暗淡的翅膀,藉着大雪的遮掩,貼地疾飛,攬着小太很快就落在他們身前,栽地上裝死的鐵真頓時見鬼一樣拔腿就跑。
呵呵,認命吧,死冬瓜,誰讓你說我是鞋拔子來這。
就這樣重複了幾次“彈弓”上山的辦法,這山頭也不高,很快就上到頂峰。順着斜坡一路滑下去,又下到了峽谷裡面。
“就是那裡,走到那兒就死亡谷就到頭了。”
順着小太的指頭我忘了眼,只看到峽谷的盡頭是一座低矮的山坡,陰陽盤的白魚也就直勾勾指着那兒。
“嗯,走吧…還有你,別裝死了,誰讓你那麼重,怪我咯?”
戲笑着扶起瞪着我的鐵真,我本想就此把小太送回去。但嘯博怕半路上我一個人再遇到什麼危險,不如等爬上那矮坡了讓小太就在那等我們,反正鐵真的義務只是幫我們帶路,找到申公豹後他不參與戰鬥,這是之前的協定,他跟小太在一起,也正好不怕小太會出啥危險。
再回去一趟的確太費時間,我也就同意了。就地前行,本以爲不再會有啥艱險,可是沒走幾步,放晴的星空,又被一層薄雲遮掩。我眼眸一沉。
媽的,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在跟我們做對??這次又是什麼?
抱着這個疑惑,我一路上壓着火氣,走的很慢。幾分鐘過後,突然聽到小恩一聲嬌呼,剛想轉頭去看,結果砰的一聲自己腦門也是一陣劇痛,下意識擡手遮擋着向天空窺探,看到那玩意兒是什麼的時候,立馬禁不住火氣爆了聲粗口。
t嘛的,給老子下冰雹!!!?
一般的冰雹也就忍了,這卻是有半個拳頭大的冰雹!每塊堅冰邊沿都鋒利的跟刀刃一樣,沉重的重量加上下墜的力道,那所帶來的傷害絕對不容小窺!我是阿修羅身,有修羅煞的皇翼,疼是疼點但被砸出的傷口用不了幾秒就會復原,但身後三人就遭了秧,尤其是小恩,沒過幾分鐘一身美豔紅裙都被劃出數十個裂口,擋在腦門的手也變的血肉模糊。要不是嘯博心疼下再不保持冷酷幫她以身遮掩,那纖細的手指早就折掉了。
我幹….
“你到底是誰?我們特麼哪兒招着你了??有種的就給老子出來,躲在暗處暗算偷襲算什麼本事!??給老子滾出來!!!”
再壓抑不住滿腔怒火,我仰頭憤怒咆哮了一聲。暴躁的吼聲在這諾大峽谷迴響不停,持續半晌之後…
“你們,不該踏足此地…回去吧,小孩,這裡不該是你們這些凡人進入的地方,再走下去,老朽不會再這樣仁慈,回去吧…”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我頓時就懵住了!我完全是壓不住憤怒才吼出來的,根本沒想到真的會有迴音。錯愕半天,下意識沉聲問了句。
“您是…”
可惜,那聲迴應之後,不管我怎樣詢問,再也沒有了下文。
“這是…”
“不知道,反正不是申公豹。”
嘯博搖頭說完後,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原本隨着那蒼老聲音停息的冰雹,瞬間又傾盆灑下,而且冰塊變得更大!更尖!
“我***!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腳癢是不是!?”
“別嚷了!多停留一秒就多遭一份罪!”我火氣升騰,再不保留直接展開七隻羽翼彎折,將他們三人全包攬在裡面。
爲什麼不保護小太?很簡單,因爲直到這冰雹降臨後,我有點心驚的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不管是之前的大雨、飛雪,還是如今的冰雹,都跟長了眼一樣刻意迴避着這個瘦弱的小孩子,甚至到現在除了手上沾染的雪,他身上連一處被浸溼的地方都沒有。
太奇怪了,簡直詭異!這小孩…
心裡懷疑着小孩的身份,我卻不由搖了搖頭。因爲他跟我們一樣正一臉驚恐的躲閃着冰雹,不像是知道這點的樣子。而且他身上也沒一丁點內勁、魂力和其他力量的模樣,看起來實在只是一個普通小孩而已。
抱着心裡的疑惑,我一路護着他們仨步履艱難的行進着,心想不管對方是什麼妖孽,反正也就剩下這半段路,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還是不由自主跟着鐵真爆了句粗口。
老子信了你的邪…特麼給我降雷!!!
“我靠!!”
嘯博在我羽翼下目瞪口呆的嚎了一句,也不怪他心神不堅,實在是眼前境況太匪夷所思了!
一道道碗口粗細的雷霆,毫無預兆的從天而降!第一道就直勾勾對準我腦門砸落下來。雖然僥倖劈到死翼上沒產生任何破壞,但還是差點嚇的我們心臟都跳出來。
而緊接着,就是千百股更粗、更大的雷電!!那就彷彿這山背後隱藏着一羣弓兵,而射出來的箭矢就是這恐怖的雷霆!漫天雷霆箭矢的數量甚至比方纔的冰雹還要多,從碗口粗細,到最後直接變得比鐵真那水桶腰還要粗壯!
如此碩大的雷電,就算是我皇翼加身,也不由被擊打的渾身焦黑,修復的力量再很難追到破壞的速度。
這一刻,我徹底震驚了!我原本猜想這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鐵真嘴裡,所謂一些隱藏的妖孽在作祟而已!但眼下這浩翰的雷霆,簡直比得上未曾暴君化的薩爾巴哈!!這種力量除了將邪外,遠遠超出了我認知裡所有人道內的強者!包括太寧太安之流!甚至遠超過申公豹!
恐怖,恐怖到連我自己都不知是否能夠與這個神秘的傢伙抗衡,因爲在讓我捉襟見肘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顯出真身過!
這山裡,到底都藏着什麼鬼東西;我們又是那裡招惹到他,纔會受到如此殘酷的對待??
雷霆肆虐,依舊在擴張着。我的急速足夠躲閃,但怕嘯博他們受到傷害卻絲毫不敢移開只能承受這一切!慢慢的我都感覺有些乏力,甚至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是否先將他們護送回去,然後我一人來此再窺個究竟?
就在這時候,嚇得左跳右竄的小太,似乎也終是發現,那雷霆壓根就沒往他身上打。看着被電的與黑炭一般的我,這傻小子居然緊抿下脣,撲了過來。
“小心!”
我當時就心裡意亂,緊忙展開死翼去保護他,但還是沒來及,讓一星點的雷絲竄到他的手臂。雖然馬上被我以內勁疏散了出去,還是電的他手臂一角變得焦黑,哇哇的哭了踹。
雷電,應聲匆忙而止,遙遠的天際飄來一聲滄桑的嘆息,自此之後,卻再也沒有雷霆砸落下來。
“小黃你沒事兒吧!”
“沒事。”
衝嘯博搖搖頭,他見我渾身焦黑在乳色光芒驅散下快速消散,也就放下了心。緊接拉起小太的手,渡入一絲修羅力修復着他被雷電電傷的地方。
沉着眼眸,我越來越看不清眼前的小孩。他的表現的確沒有一絲做作的地方,可是爲什麼,那隱藏在暗處的神秘者,似乎總刻意保護着他,甚至不息爲此停止對我們的阻擋。
“特孃的,要早知道這麼危險,給老子一顆金雞蛋老子都不帶你們來!”
“呼…算了快走吧,他可能也是乏力了。乘着機會,趕緊出了這鬼地方!”
聞聽鐵真催促,我沉默一瞬收起了疑惑,等小太手臂完全恢復後,就抱着他快速向前走。
一路前行,再也沒有了風雨雷電的阻隔,不到一里的路很快就走到矮坡根底,就在這時候,小太卻突然眼睛一涼,從我懷裡脫了出去。
“瞎眼爺爺!”
他衝矮坡下面喊了一聲,我心頭疑惑就跟着看了過去。只看到矮坡下,一個一身灰袍,披頭散髮,雙眼被血染繃帶遮蓋的白鬚老頭,就虛弱的坐在那裡。
小太與他似乎很親熱,撲在他懷裡就坐下了。而我看着這個老者,回想着方纔種種,心裡卻蕩起一絲波瀾。
“是你?”
老者沒有迴應我,只是溫藹的撫摸着小太面龐。
“瞎眼爺爺,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啊?你不是一直在山口嗎?”
“呵呵,還問我?你個小乖孫都多少天沒來看爺爺,爺爺都快餓死了!能不自己來找吃的嗎?”
聽到這滄桑又熟悉的聲音,我心裡一沉。
果然是他…
“你到底是誰?”
老頭還是沒回答我,只是有些責怪的掐着小太臉頰。
“好疼啊快別掐了爺爺。”
“嘿嘿…爺爺別怪小太,爹爹也好幾天沒吃飯了呢。娘說得翻地裡的冬蟲夏草給他熬湯喝,所以小太纔沒來的。”
“你爹…唉,也罷,好歹他照顧過你們母子,也是與你們有緣。老朽,就幫他一把…拿着,這東西拿回去給他吃,記住,別一次吃太多。”
老頭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一看到那東西,我就愣住了。
驅邪參…
“不用了爺爺!大哥哥他們醫好了爹爹,說過幾天,爹爹就能走路了呢!”
“歐?”老頭聞言,擡起了頭。雖然他的雙眼都被繃帶遮着,但我總感覺,他正在打量着我。
“小孩啊…你爲何不聽老朽的話呢?這裡,沒有什麼寶物,更沒有什麼神仙,只有無盡的危險。回去吧,看在你幫小太的份上,老朽,不會再爲難你…”
聽到這話,我就知道老頭誤會了。趕忙說我們來崑崙不是爲了什麼神仙寶藏,只是我們的朋友被人擄到了這裡,爲了救他才闖進來的。如果有什麼冒犯,還請不要責怪。
看他面無表情,我又補充了一句,說是跟小太一樣大的小孩。
老頭沉默半天,卻冷哼了一聲:“荒謬,老朽身在此處,從未看到聽到有誰經過這裡。小孩,不管你有什麼目的,老朽煩請你不要在糾纏,不然,你就後果自負。”
老頭看起來很虛弱,但是,他這話一說出來我立馬感到一股無形、卻比魔主還要恐怖的威壓籠罩住我的身體,心裡竄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懼怕,對這老頭的好奇也就更加的濃重。
思索一瞬,我試探性問了一句:“如果,那人會遁術呢?”
“遁術?”
老頭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難看,隔了半天,那股威壓才散掉。
“又是胡話,這普天之下,沒人,比我更瞭解遁術,又怎會有人能借遁術在我眼皮底下離開呢?”
“...罷了。小孩,我看你面相,倒是忠厚。一雙劍眉正氣凌然,應該不是心術不正的人。如果真如你所言,那自然是救人要緊,老朽就放你過去。但你切記,救到人後,萬萬不可逗留,因爲這裡…”
“是神仙的墳墓…”
聽完這句話,那老頭面上的繃帶突然自行剝落,一雙漆黑如窟,涌動着濃濃血水的恐怖雙眸暴露在我的眼前。老頭的面頰也如被刀刃斬切一樣變得血肉模糊。
血氣瀰漫,瞬間遮掩了我的視野,我下意識擡手去擋,卻發現自己壓根就動不了,冷汗瞬間就滑落額頭,一股急劇的恐懼感自心中蔓延而出,直到…
後腦勺捱了一巴掌。
“啪~”
“死小子,這麼危險好不容易走到這兒了,你特麼發什麼呆呢你??”
鐵真憤怒的面龐出現在我眼前,問出的話讓我瞬間就呆住了。
“發呆?我在跟他講話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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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卻是一愣,因爲眼前哪還有那瞎眼老頭,入目處只有一片稀鬆的黃土坡。
“人呢??那個老頭呢???”
“什麼老頭,做夢呢吧你?”
“小黃,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鐵真和嘯博的話,讓我越發的感到詭異,可看他們的表情根本不像在惡作劇。我下意識就拽了下小太,問他,那老頭呢?
“爺爺走了啊,他還說,讓我留在這裡別跟你們進去,哥哥,那我就留在這好不好?”
“什麼爺爺孫子的,哼~兩個都是神經病!”
鐵真和嘯博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就從我眼前走開了。而我,卻看着一臉天真的小太,和那抹凹陷進去的黃土,心裡,涌起一絲詭異的寒冷,眼前不自覺出現那老頭消失前的恐怖面容,和那句不簡單的話…
神仙的,墳墓...
真的,只是場夢嗎。是夢的話,那小太…
眼眸一沉,我推着小太上了矮坡。看着入目處那座白霧裡有些朦朧和陰森的大山,總感覺這一趟會發生的事情,絕對,遠遠沒我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