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笑着說還行,跟師傅做過幾次案子,每次都能出點小力,制鬼之道也算略懂皮毛。
蔣正聽我這麼說心裡就放心多了,推開門走出,大咧咧問道:“咋回事啊?嚷啥呢,鄉親們,咱有話好好說嘛~”
“說撒說?”一大媽頭上戴着白白的孝帽,顯然是死者家屬,他眼眶紅腫,激動道:“俺兒就被害死在這礦場場裡嘞,咋地,連屍體都不讓俺們帶走?”
口音不對,看來是外地人。
他這麼一說,身後幾家人也就馬上圍上來了,極端點的就說是礦場主不想付工資搞死他們的娃,現在跟警察裡應外合毀屍滅跡;憨厚點的呢,就說屍體不能放太久,葉落歸根,放久了,魂就飛了,歸不了根了!
說的都很實在,畢竟官商勾結這種事在歷史上屢見不鮮,出了這事,誰也說不清楚!
張彪這暴脾氣,當時就扯開嗓子說他們妨礙執法人員維持治安,這是犯罪!可一干家屬剛死了親人,怎會如此輕易被唬住?他這一吼,反倒把大家惹毛了,三兩個大叔操着榔頭就衝上來了。整個場面頓時失控,就算他張彪有槍在手也犯怵。
蔣正大叔眼看情勢不對,忙推開臉紅脖子粗的張彪,衝各位鄉親賠不是:“鄉親們吶!你們的心情,我理解。可俗話說得好,人死不能復生。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配合我們警察同志抓緊破案,這樣才能讓幾位兄弟在天之靈安息,你們說對不?”
賠完不是,他就指着我,說:“這位小兄弟是我請來的法師,他會幫助我們調查案情,請大夥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個交代的!”
“啥,就這犢子?”當時就有個小年輕不忿的衝出來,揮舞着手上半截木棍罵道:“五尺差半寸,還法師呢,你這不是欺負俺們沒文化麼?”
本來鄉親們的嫌棄就夠讓我害臊的了,哪知道張彪這***爲了駁蔣正叔叔的面子,居然那我開涮,說:“老蔣啊,你說你辦的這叫啥事,你看我能忍,這鄉親們也不能忍啊,就這毛孩子,會個屁啊?”
“張彪你…”
蔣正大叔當時就氣壞了,我卻趕緊把他拉住。
但這並不意味着我要忍!鄉親罵我,認了,畢竟這次是毛遂自薦來辦案的,也算得上是爲民請命!但這張彪算個什麼玩意,他憑啥說我?
我這人吧,膽不肥,但絕不窩囊!按師傅的說法,別人給你一巴掌,你必須三巴掌扇回,簡言之,專治各種不服!
我當時不顧蔣正大叔的勸阻,自顧自就走進了礦洞裡面,裡面黑壓壓的,但我一眼就看到五個徘徊在這裡的鬼魂!
他們茫然的看着洞壁,表情就像癡傻的植物人,很是呆滯。
可是就在這裡漂浮着,但他們卻沒招來鬼差,對於這個師傅早就有過解釋,他說地底屬於陰面,但凡是直接死在地底裡的人,他們的鬼魂大多會因爲地底陰氣的遮掩而不被鬼差發現,就像很多皇家陵墓裡陪葬的侍從一樣,大多主人的靈魂早已下地府輪迴轉世,但他們的鬼魂卻會被永恆禁錮在地底裡守護君王,所以大多倒斗的賊下墓必會準備避邪的黑驢蹄黑狗血等東西防身。
人生前的靈識越強,死後鬼魂的思維就會越自由,像眼前這幾位生前靈識不高,需要點東西刺激纔會回覆靈智,例如血。
我當時就咬破指尖滴出兩滴膿血,血中暗含的血氣飄散空中,五個靈魂同時一抖,緊接着,就面色驚訝的看着對方,以及自己腳下的屍體。而後失聲痛哭。
我上前去,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就開始盤查他們的死因,但奇怪的是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掉的,只說是站着站着,就沒知覺了。
難道是幻術?
我當時這麼疑惑的想着,但突然聽到身後一陣叫嚷,看來鄉親們是耐不住了。
當下我就跟五個鬼魂稟明來歷,五位大哥也是敞亮人,深知人死不能復生,也沒央求我救活他們什麼的,只說要爲他們查明真相,他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我信口答應,讓他們先站着等待我的指令,千萬別自己跑出來曝光在陽光底下,會灰飛煙滅的!然後自己就走了出去。
洞外,鄉親們已經吵成一團,原本張彪也在勸導他們,但他一看到我出來了,而且身上光潔溜溜,立馬變了神色,一副酸唧唧的模樣哼道:“哎呦~這不啥也沒幹就出來了麼?小朋友你是不是想說裡面有鬼然後來個鬼上身跳個大神啥的啊?要我說,就別再擱着丟人現眼,沒本事乘早回家去,別打擾我們辦案。”
“張彪!”蔣正大叔終於忍不住了,他臉色鐵青拳頭緊攥,就像要揍張彪的一樣。
“人是我請來的,有意見,衝我說!老子還沒下任呢!”
張彪臉色變了變,多少還是有點眼色的,他不跟蔣正擡槓,反過來卻戲謔的看着我。一干羣衆也開始嘀咕起來。
看你嘛啊看,小爺馬上叫你出洋相!
我在心裡罵着,心裡打定主意,一把把脖子上的水晶吊墜摘了下來。
鬼,是不可以直接暴露在陽光下的,太陽,那是萬物陽氣之巔,即使遠隔千億裡,但鋪頭射下的紫外線卻足以另鬼魂殭屍這種陰物灰飛煙滅。
但也不是沒辦法讓鬼魂在白天出現,辦法多的是,例如,把它裝進陰屬性的容器裡面,例如我這水晶瓶!
我當時衝洞裡面揮揮手,一位大哥會意飄了過來,我順勢捏出手印,鬼魂立馬就被吸附進瓶子裡面,吊在手下去看的話,能看到一張不斷浮動的鬼臉在瓶壁上面出現。
我當時就把瓶子衝張彪他們晃了晃,張彪一看裡面的鬼臉,當場臉差點給嚇綠,但他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抱着胸口咧咧道:“裝神弄鬼!稍微懂點魔術手法的人都會啦~用這個騙人,你還有點乳臭味幹呢小子~”
***,死鴨子嘴硬,小爺今天還治不了你了!
我當時就把瓶子緊緊捏在手心,然後貼到胸口,因爲鬼魂在容器裡,與陽人肉體接觸太近的話,會產生類似通靈的效果。
這就好像你有時會看到一些貌似瘋瘋癲癲的人對着某件貼身的物件自言自語,或者每天對着家裡養的一盆花,一副遺像說話,也許大家可能會以爲那是瘋子,但實際上十有八九,是他們親人的鬼魂寄託在那件東西上面,在與他說話呢。
我當時心裡默問這位大哥叫啥,他說他叫李狗蛋,我當時就扯着嗓子喊,誰是李狗蛋他媽?
當時就有個大嬸扔下榔頭跑過來,問我咋知道他兒小名的?
次奧,我也不想知道啊,誰讓你兒不說大名呢?狗蛋?呵呵也好,賤命好生養,鄉下都是這麼取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