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年多,我長大了許多,不管是體型還是心理,都有長足的發展。
首先我的個頭已經蹦到一米六五了,這在同齡人裡也算得上是高個子。只不過體重一直沒變,所以看起來有點瘦弱。
而在這四年裡我是一刻也沒閒着,一直與大黑承接各種大小型與鬼有關的任務!最大的一次是在2000年千禧年的時候,去上海降了只“剝皮鬼”,那是隻十分兇惡的厲鬼,爲了抓他我差點連命都搭進去,所幸後來被大黑救出,迂迴再戰,終是消滅了那隻龜孫。
那是我第一次脫離師傅的保護,獨自面對並戰鬥厲鬼,而且,我做到了!
但這四年也不算是完美的,有一次接到任務,去湖裡搜尋溺亡人的屍體,結果因爲準備不周,讓一個無辜的人被水鬼拖下水給淹死了,那是我這幾年裡心靈震盪最劇烈的一次,看着他的家人瘋狂衝來,我沒有躲閃他們的毆打,甚至一度愧疚到想放棄這個職業,那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的歇斯底里…
但,一切都挺過來了,所有的障礙到今天我都一一破除,也許我自己都說不出到底哪變了,但我知道,我變成熟了…
都說風吹雨淋樹成蔭,山躲檐遮種不生,以前師傅就像一座大山,我一直躲在他的身後面,遠遠看着外面的風吹雨打,電閃雷鳴,卻始終不敢踏足半步。而這次師傅身體愈來愈虛弱,他需要幫助!我這顆樹苗也終該是頂破地皮生長出來了,哪怕能替他擋點風呢?
有次我幫人超度完回家,發現師傅正在跟趙高叔叔攀談。
這裡需要說下,其實上次趙高叔叔並不知道顏伊恩的身份,他只知道師傅與顏伊恩之間有些十分複雜的關係,以至於師傅十分討厭再看到她。但趙高叔叔並不知道顏伊恩是邪魔教的,所以上次的事,實屬意外。
他們在裡面交談甚歡,好像在商量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就不好進去再驚擾了,於是跟小黑站在外面靜靜等着。
等趙高叔叔出來後,蠻奇怪的,他竟然雙眼冒光的看着我,一邊拍我的肩膀一邊大聲說:“小夥子,努力啊!嘖嘖,我還從沒見過師兄對哪個晚輩寄此厚望呢,你應該有啥過人之處吧,呵呵…”
高叔叔說完就走了,我迫不及待的跑進去問師傅他倆在說什麼。
師傅用食指纏繞着鬢角長髮,看着高叔叔的背影,久久不語。
我還想呢,師傅這種表情,一定有啥大事,結果大黑就在一邊不屑的說了:“賤人,就是矯情…”
“哎呦我去大黑狗你特麼說啥呢,信不信我今晚熬狗鞭湯?”
“哼~你以爲我會怕你白毛怪?本犬今日就讓你斷子絕孫!”
“…”
我無語的看着這倆掐作一團,自從大黑有往生魂後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得,也只有這時候才能見師父精神點。
鬧了半天,還是師父提着板凳把大黑這傢伙給嚇跑了,他喘着粗氣瞪着門口,良久纔跟我說:“呼~累死了。小黃啊,你高叔叔這次來委託了一個任務,我覺得,還是交給你比較合適。”
任務?
什麼任務,值得高叔叔親自來一趟,而不是打電話?
師傅當時只豎起三根指頭,表情嚴肅的對我說:“三十萬酬勞!”
啥?啥玩意??三十萬,次奧!這四年我做過最大的一次任務,酬勞也只有五萬塊而已,而且耗時整整三個月!更別說,上次對付紂王帝辛的任務,也才五十萬酬勞,雖然過了四年天朝已經開始通貨膨脹,但這三十萬也頂99年的二十萬左右了,這可不是小任務。(當年的二十萬可以買下北京城中一道連地皮帶房子的四合院,三十萬放哪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四年磨練讓我深深知曉一個道理,那就是收益與危險對等,高額的獎金背後一定有很高的風險。
當時我嚇得有點緊張,捏着衣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師傅笑着摸摸我的頭,說:“放心吧,不是你一個人執行,跟上次潘玉派下來那任務一樣,這次也是團體作戰。”
他這麼一說,我就輕鬆點了,就問他到底是啥任務。
師傅說,這是江西南昌一位富商派下來的任務。這個富商平日喜歡攀巖,是個喜愛尋找刺激的主。
兩個月前,他跟幾位“攀友”去攀爬江西某座高峰,中途開始下雨。
原本一點小雨對攀巖愛好者來說只能是提高刺激感的輔料,但隨着雨水落下,烏雲遮天,他們竟然聽到山頂上,有陣陣不知名的沉悶呼喊,那聲音很陌生,不像是人能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