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蘇錦兒搖頭:“我不是很明白。”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直覺,一個警察的直覺。”邢勇亮看着蘇錦兒笑着說。
蘇錦兒好笑的看着他:“直覺?你們警察不是不相信直覺,只相信證據的嗎?”
“對,但是有時候還是會相信的,比如沒有頭緒的時候,我也會相信一下直覺,不過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嫌疑犯還是要靠證據的。”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蘇錦兒疑惑的問道。
“等他回來,然後詢問他。”
“那如果他不回來呢?”
“不會的,他並不笨,所以不會在這個時候逃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很慌亂,我想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慌亂會給他帶來什麼,所以如果這個時候逃跑,就說明他有事,這太明顯了,所以他在剛纔看到我的時候故作鎮定,不過還是沒有辦法逃出我的眼睛。”
蘇錦兒笑着看着胸有成竹的邢隊長說:“那你能否猜出阿江的故事會是什麼?”
邢勇亮搖頭:“這個世界上有故事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少有相同的,很難猜哦!”
兩人說話的間隙,阿江的身影已經被灌木叢擋住看不到了,蘇錦兒依然盯着馬路上,太陽在慢慢的生氣,她伸出手去外面感受了下溫度,清晨的溫度竟然已經熱的像平時中午的溫度了,說不定等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外面的地面都會被融化吧!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很意外,纔剛剛走出去的阿江竟然那麼快就回來了,但是他回來的樣子卻很怪異,因爲他是倒退着回來的,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然後一步步的後退,因爲是背對着他們所以他們無法看到阿江臉上的表情,但是卻可以感覺到阿江的恐懼,因爲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腿更是發軟的幾乎就要倒在地上了。
“走,我們趕快下去看看。”邢勇亮說着就衝向門口,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樓梯上。
當蘇錦兒趕出去的時候,邢勇亮已經抱着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發抖的阿江了。
“他怎麼了?”因爲阿江的樣子,讓蘇錦兒想到了之前的豔豔,聲音不由的顫抖了起來。
阿江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臉色發青,嘴巴里不斷流出白色的泡沫,身體抽搐的很厲害,和當時的豔豔是一樣的,蘇錦兒站在他面前,而他的眼睛卻穿過她的身體望向身後,只是剛纔蘇錦兒已經看了身後,什麼都沒有,但是看到他的眼睛,她還是感覺到脊背發涼,像是有人端着一盆冰水從脖子處往下澆一樣。
“他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害怕的東西,但是我趕到這裡的時候,馬路上又什麼都沒有,然後他就開始發抖抽筋,成這個樣子了。”
蘇錦兒蹲下身體雙手用力的按住他沒有任何規律亂蹬的雙腿,然後讓邢隊長將他平放在地上,按住他的手臂,她從地上拿起一根樹枝塞進阿江的嘴巴里,免得他咬到自己的舌頭。
邢勇亮看着她乾淨利落的做這些事對蘇錦兒的佩服又增加了幾分:“你怎麼會做這些事的?”
蘇錦兒無奈的笑了下:“因爲豔豔也曾經發生過這種事,當是我們都慌亂了,好幾個人才勉強讓她停止抽搐。”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阿江的抽搐才慢慢的停了下來,只是他的臉色依然發青,嘴脣蒼白,眼睛不再死死的瞪着而是慢慢的閉上,像是睡着了。
邢勇亮蹲下身體說道:“來,錦兒,幫忙把他扶到我的背上。”
蘇錦兒將昏迷的阿江扶到邢勇亮的背上,然後兩人向客棧走去,蘇錦兒走在邢隊長的一旁微微稍後一點的距離,看着昏迷的阿江,想着阿江爲什麼會突然發生和豔豔一樣的事情,難道他們對他的懷疑是錯的嗎?那早上邢隊長看到的又是怎麼回事呢?
就在蘇錦兒發呆的時候,突然聽到邢勇亮痛苦的悶哼一聲,然後就是他將背上的阿江狠狠的扔下來,被扔在地上的阿江看着他們嘿嘿的笑着,眼睛發直,嘴角口水直流。
蘇錦兒先是一愣,然後纔看到邢勇亮的肩膀上竟然插了一把刀,血正從傷口中緩緩的流出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蘇錦兒驚訝的問道。
邢勇亮急促的呼吸,不是因爲受傷,而是因爲生氣,明明是爲了就這個小子才揹他的,他竟然恩將仇報,拿刀子刺傷他,如果不是他發現擋了一下,刀子刺進了肩膀,那麼現在躺在地下的就是他了。
“他想殺我。”邢勇亮看着地上的阿江咬着牙說。
“嘿……嘿嘿,嘿嘿……”阿江坐在地上傻笑起來,樣子和慕容教授瘋的時候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吃自己的手。
蘇錦兒眯着眼睛看着他,難道是因爲剛纔看到恐怖的東西,所以將他嚇傻了嗎?
不,不會這麼簡單,一定是還有別的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阿江,我……我是錦兒,你……還記得我嗎?”蘇錦兒試着叫他,看看他是否和記得她。
但是回答他的卻是一陣奇怪的笑聲,而這笑聲她一點都不陌生。
“難道……他和慕容教授一樣……瘋了?”
邢勇亮一隻手捂着傷口,一隻手將蘇錦兒向後拉了拉,遠離地上坐着的阿江,小聲的說:“沒有這麼簡單,不要忘了早上的事情。”
這時,張強從客棧裡走了出來,他原來是在張友博的房間裡的,在窗邊看到了這裡發生的一切,所以就下來看看,而阿江看到他的到來,從地上爬起來撒腿就跑,邢勇亮迅速的擋住他的路,然後一個擒拿手,將阿江死死的按在地上,但是因爲他受傷的原因,有些按不住不斷掙扎發出類似困獸嚎叫般叫聲的阿江。
“張強,快來幫忙!”邢勇亮面紅耳赤的喊。
張強趕快跑過來,兩人將阿江按在地上,而蘇錦兒快速的上樓去找繩子,她知道邢勇亮這麼做的目的,他害怕一旦讓阿江跑了,那麼就會像慕容教授一樣很難再找到,與其那樣,不如現在就將他綁起來。
蘇錦兒的心跳很快,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跑起來的雙腿有些發軟,但是還是死死的咬着嘴脣跑去房間裡將上次邢隊長用過之後放在她房間裡的繩子拿了出來。
因爲太過用力,邢勇亮肩膀上的傷口正大量的出血,血滴在被按壓在地上的阿江的背上,鮮紅的刺目。
兩個男人竟然有點按不住阿江的感覺,幾次都差點讓他掙脫逃跑,邢勇亮的雙眼通紅,死死的按住他,血更多的流了下來,一直到蘇錦兒顫抖這雙手將繩子拿來,三人將不斷掙扎的阿江牢牢的綁起來,他才虛脫一樣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邢隊長,你的傷……”蘇錦兒看着流了那麼多血的邢勇亮,眼睛開始紅了起來。
邢勇亮擺了擺手說道:“這沒什麼,比這更嚴重的傷我都承受過,一點刀傷怕什麼,只是……”
他低頭看着依然插在肩膀處的匕首有些爲難的說道:“只是有點害怕着刀子卡在骨頭中間,一會兒很難拔出來,你……敢嗎?”
蘇錦兒看着邢勇亮不在乎的表情,她捂着嘴巴,眼淚掉了下來。
“沒事的,傻丫頭,哭什麼。”他用手撐着點想要站起來,但是失血過多的讓他的身體有些軟綿綿的。
張強伸手將他扶起來說道:“拔刀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吧!她一個女孩子……恐怕做不來。”
“你可以嗎?”邢隊長看着張強問道,在他的印象裡這個男人有點懦弱,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樣子。
“我可是男人。”
“行!”
只是一句“我可是男人”就讓邢勇亮相信了他,沒錯,他們是男人,所以要保護這裡的每一個人,如果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還不如一個女人,拿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男人呢!
“不用扶我,你們去將阿江拉起來,帶着他上樓,把他帶去我的房間裡。”
301房間裡,張強將綁着的阿江推到角落裡,然後讓他坐下來,而他就一直看着他們傻笑,嘴角的口水不斷的流下來,弄髒他白色的襯衣,這個一開始讓蘇錦兒充滿的好感的男孩子突然讓她產生了一點憐憫。
蘇錦兒提着藥箱站在門口,她不敢進這個房間,彷彿司機那支離破碎的屍體還在這裡一樣,濃濃的血腥味迎面撲來,地上和牆上是鮮紅的血,像是有人被各開喉管接了滿滿幾桶的血,然後潑在了牆上和地上一樣。
她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卻始終不敢踏進去一步。
“錦兒,怎麼了?爲什麼不進來?”邢勇亮看着站在門口發呆的蘇錦兒問道。
“哦!沒……沒事!”她勉強的笑了笑,然後走進來,雙腿還是有點發軟。
邢勇亮深深的吸口氣,然後緩慢的說:“你大概是想到在這裡面死去的那個大巴車司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