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清晰的時間概念,我不知道兩天到底有多麼長久,只好依照送進飯菜的次數來推算,想來一日三餐,至多四餐,那麼六至八餐就是兩天。
飢餓是非常痛苦的事,第一頓不吃倒不覺得如何難受,第二頓仍然沒吃就有些不愉快了,後面幾頓仍然沒吃,更加難受到極致,偏偏還得咀嚼一番然後吐掉,卻不可以下嚥,食物的味道嚴重刺‘激’口腔,簡直就是超強的折磨。
然而效果確實存在,經歷了一天的絕食之後,我發現自己能夠勉強進入冥想狀態並且維持十幾分鍾,對自身‘精’神和思維的控制能力恢復了許多。
看來此前的日子裡,我被下‘藥’了。
不知道那幫‘混’蛋在給我的食物里加了什麼玩藝兒,想來有可能是某種導致‘精’神亢奮或者‘混’‘亂’的致幻劑之類,讓我無法集中‘精’神,始終處於某種病態的境地。
我迫切想要再見到那位在夢裡指點的智慧個體,至少確定一下這位是否真的存在,然而很遺憾,在許多次睡眠當中,卻始終不曾遇到。
我當然明白,有些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沒辦法,只能接受。
絕食進入第三天,我再也忍不住,把一隻蘋果啃掉皮之後吃光,因爲我怕自己會餓死。
飢餓感仍舊很強烈,一隻蘋果幾乎就沒什麼用處,感覺胃裡空空如也,疼痛難忍。
我開始佩服阿三的有些苦修士,據說那些人能夠十天半月不吃食物,甚至連水也喝得很少,這樣的事我無論如何做不到。
只能繼續忍耐,沒有其它辦法,我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多久。
怎麼也得再‘挺’一兩天吧,我這樣想。
接下來的一餐裡沒有水果,只好全部嚼爛了‘弄’到馬桶裡。
幾個鐘頭之後的另一餐內有一隻大香蕉,我興高采烈地將其拿出來,剝皮之後迅速吃掉。
由於飢餓帶來的空乏以及無力感,神志有些恍惚,但是‘精’神的力量卻絲毫未受損失,反而更顯清明,貌似變得強大了一點,至少達到接近於從前的水準。
一天以後,我終於在睡夢中再次與那位神秘的智慧個體相逢。
這一次,剛一開始我就清晰地聽到了對方的話。
其聲音很中‘性’,無法分辨‘性’別,可能是男,也可能是‘女’子,但是我並不怎麼關心此事,只是想與之好好聊聊,‘交’流一下。
這一次的夢境是一個海灘,有白‘色’的沙子和清澈的海水,以及爬行的小螃蟹,但是沒有其它人。
這個夢境顯得過分的清晰,細節方面無可挑剔,這不是我一貫做夢的特‘色’,我在夢中所見景物往往含糊不清,‘色’彩黯淡,意境很到位,但是卻有些紛‘亂’。
我意識到自己可能進入到對方主導的空間裡,但是這沒關係,只要能夠讓我緩解一下無聊空虛寂寞,就算讓我把什麼選集從頭到尾讀一遍都樂意。
那個聲音說:“雷雨揚,好不容易纔與你搭上線,真麻煩啊,如果這一回再失敗的話,我甚至都要考慮放棄了。”
夢裡的我問:“你是誰?你在什麼地方?爲何你認識我?”
虛空中傳來回答:“我是一種你完全想象不到的存在形式,憑你的見識,恐怕很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