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貓在椅子裡睡覺,距離我只有一米之遙,現在我已經可以斷定,這隻皮毛漂亮的小動物對於我的睡眠問題毫無幫助。
於是我把貓抱起來,打開門進入走廊內,將它送給了丁阿婆。
丁阿婆面無表情地接過貓,抱在懷裡輕輕抓撓它的頭頂。
看上去她對於貓像是很有經驗,小傢伙在她懷裡顯得很舒服,眼睛半睜半閉,伸長了脖子享受她的手指。
“養貓都沒用,看來你的噩夢不只是心理問題。”她慢吞吞地說。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我沮喪地問。
“也許可以這樣,去向莉莉周求一道符,貼到身上之後,可以從此不再睡覺。”
“這個會有副作用嗎?”
“當然會有,時間長了不睡覺,就會精神恍惚,記憶力下降,身體衰弱,容易生病。”
“這樣啊,還是算了吧。”我搖了搖頭。
這樣的治療方式其實不必求靈符也可做到,有些藥物隨便嗑幾粒也有同樣的效果,我做卡車司機的時候,見過幾位同行,他們在需要趕路而不能睡覺的時候就靠嗑藥,有時能夠三到五天毫無睡意,但是過後卻得找地方好好休養幾天才能恢復過來。
丁阿婆說:“還有一個辦法,到寺院或者教堂裡睡覺,那些地方有神靈罩着,人在其中精神會安詳些,或許能夠讓你不再做噩夢。”
“我會抽空到寺院裡試試看,謝謝指教。我還有一個問題,真有神嗎?爲何我從來不曾看到過?”
做神棍這麼久,我連地府的鬼差和牛頭馬面城隍也不曾見過。
“我也沒看到過,聽說是有的,只是沒人知道在哪裡。”
“阿婆,你知道嗎?有時你飄浮在空中,看上去很像天使,區別僅僅只在於你沒有一對巨大的翅膀。”
“咯咯——”丁阿婆難得一見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更多了,稍後無精打采地說,“我當然不是天使,也不是人,至於我到底是什麼,暫時不能告訴你。”
“你打算如何處理這隻貓?”我小聲問。
“當然是養着它,我很老了,常常覺得孤獨,我需要一個伴,它很合適。”說話的同時,她彎下腰,把貓輕輕拋到地上。
貓圍着她走來走去,不時用腦袋輕輕蹭她的腿,顯得很親熱。
我養了這隻貓一個星期,它從不曾這樣友善地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