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族長,幽溟羽在哪兒?說出來,我還可以考慮讓你死的痛快點。”
“休想!”問夢捂住受傷的胸口,左手勉強撐起知覺正漸漸流失的身體,“龍君磊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不要太小看了我們幽家,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告訴你,族長的下落,你死了這條心吧。”
抓住問夢的頭髮,直視着她堅定的眼眸,龍君磊冷笑了起來:“我說,你一個小姑娘這又是何苦呢?說出來,我讓你死的痛快點。”
“做夢。”
忍無可忍了,龍君磊擡起了手,看樣子,是準備一巴掌打向依舊怒視中的問夢。
問夢閉上了眼,可是等了好半天,龍君磊的手也沒有落下來。很好奇,慢慢地睜開了眼,卻看見一條鞭子死死的纏住了龍君磊高揚起來的手,而鞭子的另一端,則被一個冷酷的黑衣男子緊緊握住。
不屑地瞄了身後的男子一眼,龍君磊輕笑一聲,說道:“看樣子,幽家的族長幽溟羽,一定就在這附近了。”看了一眼地上了問夢,又看向了那男子,“看閣下的衣着打扮以及這非同凡人的身手,想必,是幽家的千影衛吧?”
“是又如何?”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問夢,此刻的問夢卻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我說,你一個大男子,欺負一個小姑娘,你以爲你很厲害嗎?有本事的就和我打啊。”
“你?”
龍君磊放開了問夢,站起身來,與那男子對視了一陣後,不屑地說道:“就憑你一個人?”
“怎麼?”
“就憑你一個人也想和我打,你認爲你有這個實力嗎?”
“你!”
從沒有人用如此不屑地口氣,對自己的實力產生質疑,他今天可算是遇到了第一個。
要知道,作爲一個普通的人類,在藏龍臥虎的幽家,能夠進入魑、魅、魍、魎四部中任何的一部,那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更何況是號稱族長影子親衛隊的暗部千影衛了。
幽家原本是沒有千影衛這個暗部的,直到這一代的族長與上古大妖九尾天狐的相遇——那個名爲溟羽的孩子,自他降生起的那一天,便註定不會擁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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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關於這件事的始末,如今的幽家,知曉的人屈指可數。
那時的幽家,只有魑、魅、魍、魎四部。
收集情報的魑部,長老幽怡;執行刺殺行動的魅部與魍部,長老乃是雙生子幽影和幽夙;負責家族刑法的魎部,長老幽玄。雖然都在幽家,但四部各司其職,幾乎沒有什麼往來——就連身爲雙生子的幽影和幽夙之間,也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幽溟羽的父親叫幽旭,是當時幽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族長。二十三歲得到了神獸狻猊的認可,二十五歲登上族長之位,併成爲了金沙城的羲和大祭司,二十八歲那年已是三個兒子的父親了——當然,那三個孩子的身上,都
沒有羲和的圖騰,不是族長的繼承人。
而幽溟羽的母親,本是幽家二夫人的一名陪嫁丫鬟,名喚平蝶。只因二夫人爲了取得和大夫人在幽家爭權奪勢的勝利,便將容顏清秀不似凡塵物,毫無心機的她送到了幽旭的牀上。可是,算盡一切的二夫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只一夜,平蝶便懷上了幽旭的孩子,而生下的這個孩子,竟然擁有羲和的圖騰,是歷代族長之位的繼承人。
幽旭欣喜,自古便是母憑子貴,平蝶也因此順理成章的成爲了幽家最受寵的三夫人。雖然有着“三夫人”這尊貴的稱謂,但平蝶在幽家畢竟沒有強硬的後臺。大夫人早已看淡世事,不願爭寵,所以平蝶所要面對的,便是來至二夫人的欺凌。沒有強硬的後臺,就算被欺負了,也只有忍泣吞聲。雖然幽旭早已宣稱幽溟羽爲幽家的繼承人,但在幽家,有幾人能信服——尤其是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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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導致幽家成立千影衛這個暗部的事件,發生的那一年,幽溟羽只有三歲——被家僕送進了幽深別院後被告知,他不能踏出這裡一步。小幽溟羽很害怕,他問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凝霜,凝霜只有忍住淚對他說:“沒事的,溟羽少爺,很快就沒事了!溟羽少爺不要害怕,凝霜會一直在少爺身邊的。”
幽溟羽看着她,似懂非懂地點頭。
可是,在這之後,幽溟羽再也沒有見過父親,更沒有見過孃親。而自己身邊的也人越來越少,好在凝霜沒有食言,一直都守在他的身邊。
主僕二人就這樣平淡地生活在這荒涼的別院裡,有時候,凝霜也會一臉悲傷地對他說:“少爺,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將來爲三夫人報仇。”
幽溟羽知道了,他覺察到了,父親已因病逝世,娘再也不會回來了。現在被二夫人抱着坐在族長之位的,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幽祺羽。每次凝霜對自己說出這話時,幽溟羽都會忍不住想:也許,她們很快就會讓我去見孃親了吧。
平靜地度過了兩年的光陰後的某天,凝霜去傳膳,卻沒有再回來。也就是這天,幽溟羽第一次踏出了這別院的門。也在這天,他遇到了日後會成爲自己唯一信任的心腹,能改變他的目前狀況的那隻上古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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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勢而建的幽家府邸,猶如一座天然的迷宮。幽溟羽在府邸的後山水池苑裡,東看看,西瞧瞧,不知道轉悠了有多久。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終於是體力不支,氣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在這時,草叢裡竄出一隻渾身雪白,毛茸茸的小東西,一個踉蹌滾到了幽溟羽的面前,把幽溟羽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幽溟羽突然拍起手來,興奮地大叫道:“狗狗!白狗狗!”隨即蹲到其身邊,手不定地拍着的腦袋,嘴裡還“嘿嘿嘿”的笑。
小東西本來就還暈暈乎乎的,有點站不穩腳,現在被幽溟羽這麼一鬧,又趴倒在地上。惡作劇的心理瞬間膨脹,手指戳了一下那小東西的腦袋,嘻嘻地笑着。
小東西搖動着身體,想站起來。可幽溟羽又用手指將它戳倒在地上。生氣了,小東西晃晃悠悠地坐起來,怒氣騰騰地轉過頭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敢這樣對待它,卻在對上笑的一臉燦爛的幽溟羽時,呆滯了。
這孩子的身上……居然有帝俊的氣息。
看着有些懊惱的小東西,幽溟羽居然覺得太好玩了,以後就算是一個人在別院裡,也不會覺得無聊,當即就將它打包帶了回去。
呆呆地看着把自己抱起來的幽溟羽,小東西突然又拼命地掙扎起來。這可惹怒了幽溟羽,冷冷地看着它,低聲警告道:“安靜點!再鬧今晚煮了你!”
煮……煮了我?
小東西突然感覺到,有無數地黑線此刻正畫在腦門上。
這個人類,口氣也太狂傲了吧?
但它還是安靜了下來,被心情極佳地幽溟羽抱着,往不知道方向跑去。
當帶着小東西回到緊閉地別院門口時,發現膳盒放在了地上,卻不見凝霜,他默默地將飯菜拿進去。
那一天的菜里加了什麼東西,味道怪怪的,很難吃,幽溟羽很不喜歡,但不吃又不行。好心地分給小東西,可那小東西卻不屑於故。當他把膳盒放回去時,似乎看到了侍婢們見鬼一樣的眼光。他想起來了,飯菜裡的那個味道,那是取至玄蜂身上的毒藥。
幽溟羽笑了,父親曾對自己說過,幽家歷代族長的體質都異於常人。他們的血液是一種劇毒,換言之,所有的毒藥對他都不會起作用。想不到,這被羲和選中的身體,這滿身充滿劇毒血液的身體,今天卻救了自己。
那天夜裡,幽溟羽抱着毛茸茸的小東西睡得很沉,至從被軟禁在這別院中起,他就沒有睡過一天的好覺。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撿到的小東西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安心的感覺,以至於他完全沒有聽到有人進到這別院裡。而那個被幽溟羽強行抱回來的小東西卻很機警,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它的耳朵。小東西睜開了紫色的眼眸,看着緊閉地房門,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幽溟羽。也不知道它在想什麼,只是俯身舔了舔幽溟羽的臉頰,向幽溟羽靠了靠接着睡。
不要緊,有它在,就算有什麼事,也等天亮了再說。
可是次日一早,家僕們裹着厚厚的布帛,從別院的花叢中擡出一具屍體。二夫人說幽溟羽是不祥之子,一出生就讓一向身體健朗的族長莫名病倒,沒兩年便撒手人寰,要將幽溟羽趕出幽家。這樣的事自然是驚動了一向不問世事的大夫人,大夫人聞訊趕來制止了準備將幽溟羽扔出幽家大門的二夫人一行人。從家僕手中奪下抱着小東西,哭着淚人的幽溟羽,對二夫人說了句“做人不要太過分了。”後,便將幽溟羽帶回了自己的住所——其實幽溟羽知道,大夫人這樣對待自己,只因自己沒有子嗣,她也不想二夫人在幽家太過囂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