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焦慮地看着躺在懷中,依舊沒有甦醒跡象的幽溟羽,幽桀羽不安地四處張望起來,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
血,依舊沒有止住,可想而知幽溟羽現在的情況是相當的不妙,完全可以說是,越來越糟。
看着殿外最先由辰初,燁霖與龍君磊開闢出來,經過了幽辰與龍君磊的對決,現在已換成了龍君磊與望塵單打獨鬥的戰場,眼眸中迸射出了對龍君磊濃烈地殺意。
若不是因爲他,溟羽會變成這樣?若不是因爲他,溟羽會再一次陷入生命的生死邊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龍君磊的害得!
不管你是誰,只要傷害了溟羽,我幽桀羽都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看着龍君磊,緊握的手背上青筋凸顯,可見幽桀羽對龍君磊的恨意已到達了極點。若不是因爲眼下幽溟羽的情況如此的糟糕,自己走不開身,他肯定早已出手,了結了這害幽溟羽變成這般模樣的混蛋。
該怎麼辦纔好啊?血止不住,這可是最最糟糕的狀況,當下之際最好的救命辦法就是:先將溟羽送回幽家本族交給狻猊,讓幽家尋來山蜘蛛,用山蜘蛛的蛛絲止住溟羽的血。但是……
這裡的狀況雖說眼下還是雙方持平,但難保他這一走,戰局立即倒向一邊——龍君磊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雖然望塵的實力進步神速,又有幻墨羽狐協助(真不得不知道,那麼多的厲害角色不選,望塵爲什麼偏偏選這隻只會撒嬌賣萌的小狐狸。它能做什麼?)他,但在青丘對他的特訓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目前的他一人同時對付青丘的五位六尾魔狐是沒問題,可他現在要面對的,可是龍家的族長,兩個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的對手,再怎麼厲害也堅持不了多久。
看着龍君磊,突然感覺懷中的人兒動了一下:“溟羽!你醒過來啦?”喜悅再一次被憂慮替換上,因爲幽溟羽在他的懷中的這一動,又使得跟多的血流出。
不行了!再這樣拖延下去,溟羽就真的要命歸黃泉路了。
該怎麼辦纔好啊?
在鬼車來通知他們之前,碧沉就來到了青丘見籬清,希望籬清能出山幫它。但籬清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沒有個長時間的軟磨硬泡,它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所以,他纔會和望塵先行出發,往金沙趕來,等碧沉說服了籬清後,它們會往這邊而來的。
沒想到啊,急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溟羽已經被柳詩婷所傷,還傷的如此的嚴重。
焦慮不安地看着殿外。
怎麼還不來啊?
“辰初。”
有點心不在焉,突然被幽桀羽叫道了名字,辰初多少有點慌亂,不知所措:“在。”
不滿於他如此的反應,但現在可不是發怒的時候:“你去看看,幽辰和凌霄回來了沒。”
“是。”
知道這甚少在幽家出沒的幽桀羽,對自己剛纔的反應很是不高興,爲了避免自己因此招來殺身之禍,辰初就像是逃命一般,急忙應聲,跑了出去。看着搭檔這番反應,燁霖也是不安地看着幽桀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等待幽桀羽對自己下達命令。然而,當幽桀羽在尋找可以用來包紮的東西時,不小心對上了燁霖那幾乎鼓成二筒的眼睛,一驚:“你,你看着我幹什麼?”
“沒,沒什……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
“你啊?”看了看依舊坐在上方,不敢
動,大氣不敢出,但緊張地盯着躺在自己身邊不醒人事的弟弟鴻宇的鴻濤,幽桀羽一笑,說道:“那你去看看碧沉和籬清來了沒。它們若是來了,就立即帶它們來見我。”
“那個……誰是……籬清啊?”她聽都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就更別說是見過了。
面對這樣的問題,幽桀羽的臉色陰冷了下來:“籬清不認識沒關係,你身爲千影衛,又常年住在幽家本族,不可能不認識碧沉吧?見到了碧沉就行了,叫它立即來見我便可!”
“哦。”
也像是逃命一般,疾步飛了出去。
看着這兩個千影衛的反應,幽桀羽的臉色相當的難看,還不由地自問道:“我幽桀羽好歹也是一表人才,有那麼可怕嗎?怎麼一個個的見了我,就像見了鬼一樣啊?”
又看了鴻濤一眼,低頭看着幽溟羽,幽桀羽竟然還能在這種時候笑得出來。那笑容,是出自一個兄長對弟弟的憐惜,是那麼的溫柔。
“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疼溟羽嗎?”
無疑,這句話分明就是幽桀羽在詢問鴻濤:“你也是一個當哥哥的人,相信我今天把你弟弟殺了,你也不會放過我,即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也要豁出一切,要殺了我爲你弟弟報仇,對吧。”
鴻濤不語,但他的眼神卻給了幽桀羽答案。
“當然,除非你和你弟弟的關係不和,你巴不得他早死,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說什麼,自己都可以忍下來,唯獨不能容忍別人說他和弟弟的關係不和。
幽桀羽輕笑一聲,將幽溟羽抱得更緊了:“你有弟弟,你們的關係甚好,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我知道。因爲,我也有弟弟,就是溟羽。在幽家,我的同胞兄弟都看不起我,娘看好做爲幺子的祺羽,即便祺羽不是幽家的繼承人,她也要排除一切異己,將祺羽推上位,最終卻害死了祺羽。浩羽是幽家的長子,且天資聰慧,野心很大。爲了得到他想要的,即便是自己的兄弟,也是他的犧牲品,也因此深得父母的重視。唯獨我,作爲次子,又一事無成,成天就知道搗蛋而被大家疏遠,陪在我身邊的,除了我能觸碰的赤焰獸,就只有我的心腹凌霄了。後來,凌霄進入魎部,赤焰獸也因毒火惹來不少麻煩,而被父親關了禁閉。沒有人陪着我了,漸漸的,大家都將我遺忘,但凡提到幽家的少爺,往往被提到的就是浩羽和祺羽,根本沒有人會記得我桀羽。”
“直到溟羽的出生,才使得我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注意到了我。也只有這個與我有着一半血緣關係,同父異母的弟弟,只有他注意到了我,知道了我的存在……”
——數年以前。
幽家本族。
人來人往的幽家庭院,卻沒有一個人去理會坐在水塘邊,注視着他們一舉一動的幽家二少爺桀羽。
再過幾天可就是小少爺溟羽的生日了,大家都忙着準備宴席上的東西,哪有人會有閒心去理會其他的事,就更別說是留意到這個早已被大家所遺忘的幽家二少爺了。
他們的溟羽少爺可是帶着羲和的圖騰出生的,在幽家可是將其視若珍寶的寵着,無論是什麼,都會給他最好的——這可氣壞了當初將溟羽少爺的母親,送上族長牀榻的二夫人。
“溟羽少爺,溟羽少爺,現在大家怎麼都不說什麼祺
羽少爺怎麼怎麼樣,浩羽少爺又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啦?”不滿地冷哼一聲,卻有一雙溫暖的,肉嘟嘟的小手,輕輕地矇住了他的眼鏡,隨即便有一股淡淡地糕點甜香味,撲鼻而來。
幽桀羽受驚,立即推開了身後的人,慌亂地站了起來。
回身,便看見一個小娃娃跌坐地上。一雙眼睛清澈不見一絲雜質,美的滲人心脾。左肩上的金色印記告訴了幽桀羽,這個小娃娃是誰。
幽溟羽,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帶着羲和圖騰出生的那個孩子,幽家的繼承人。
看着他被自己推倒坐在了地上,心裡不由地擔心起來——他不要緊吧?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一定會被摔痛得。
心裡雖然擔心,但依舊擺出一副囂張的表情來:“是你站在我身後的,摔死你也不關我的事啊。”
原以爲他會哭起來,卻不料幽溟羽從地上站起來,奶聲奶氣地問道:“你是桀羽哥哥吧?浩羽哥哥和祺羽哥哥我都見過了,你一定就是祺羽哥哥說的桀羽哥哥了。”
幽桀羽冷着臉,並不理會幽溟羽的詢問,而是選擇從他的身邊走過。
“等一下!”
幽溟羽急忙跑到他面前,將一些用布包着的點心遞給幽桀羽:“爹說這是金沙王宮送的糕點,很好吃的,大家都吃了,可是桀羽哥哥沒有來,二孃就把桀羽哥哥的那一份給了祺羽哥哥和浩羽哥哥。所以我瞞着爹,偷偷把溟羽的這一份藏起來,給你吃,不過不是很多。”
糕點……
大家都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一般,只有這個第一次見面的溟羽記得他,注意到了他不在。
看着幽桀羽錯愕的表情,幽溟羽笑了。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聽見遠遠傳來的腳步聲,他立即將糕點塞到了幽桀羽的手中,還一直襬着手說:“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桀羽哥哥可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哦。”
隨即,跑走了。
“在那之後,只要一有什麼好東西,溟羽第一個會想到的,就是我。剛開始我還會抗拒他對我的關係,總認爲他那是在爲自己的將來拉攏人心,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可笑。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溟羽才只有兩歲,一個小孩子哪有那麼重的心機啊。漸漸的,我也不再抗拒他,甚至是,漸漸的去了解他。溟羽沒有他表面上的那麼堅強,他很害怕孤獨,被軟禁的那十幾年裡,若是沒有碧沉陪在他身邊,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現在會在哪兒。”
聽着幽桀羽的訴說,鴻濤算是知道了一些眉目,也知道了幽桀羽會怎麼對付自己。
“直到父親的病逝,太突然了,讓大家都毫無準備。娘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她將溟羽軟禁於幽家的深院,讓三娘殉葬,密謀魑部長老和魎部長老,將祺羽推上了族長之位。也是從那一天起,我不再是那個只知道搗蛋的幽家二少爺,我悄悄住進了幽家的祠堂,在那裡研習各種咒術陣法,因爲我知道,終有一天,溟羽需要我幫他。”
說至此,幽桀羽不安地看着幽溟羽,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道:“忘記告訴你了,我進入祠堂時,在帝俊像前立下了血誓,只要我幽桀羽有一口氣在,我就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傷害了,或是企圖傷害溟羽的人。而你……”兇狠地眼神瞪着臉色蒼白的鴻濤,“溟羽雖然說看在鴻宇的面上,暫時饒過你,但我卻不會讓你在死前有好日子過,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鴻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