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中傳來一陣和蜥蜴很類似的味道,這令變異獸人感到很反感。他對這兩種生物間有無聯繫毫不關心,只是覺得討厭。如果不是惡魔主人的命令自己在樹洞中等待黎明,他只需要一天一夜就可以讓獵物在不眠不休中崩潰。想想自己經過魔族皇族強化過的身體,克魯不由對惡魔主人感激。
如果不是那些令嗅覺幾乎要失靈的臭味,自己也不會被那個幾乎瞞過自己的詭計拖延時間,不會在這裡看着遠處的火光迷惑。
燃起篝火做什麼?吃東西補充體力嗎?知道我已經看穿了你的圈套嗎?還是這又是一個圈套?
你在挑釁我嗎?變異獸人狂怒着思索。你在告訴我:你就在那裡,快過來,讓我把你的心掏出來嗎?
但是變異獸人馬上又告戒自己,不能夠失去冷靜。面對這樣一個狡詐的獵物,失去冷靜就是讓自己陷入陷阱。毫無疑問的,這絕對是一個圈套,或者就是白天那個圈套的一個後續。
在克魯眼中,這個半鬼半人的獵物絕對是稱職的演員。
或許,這裡已然不是昨日的劇院。
變異獸人打了個興奮的響鼻,握了握手中那把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上面沾着的**和血結成了一層薄殼,凝成了這武器的一部分。
不能太激動,不能太激動,保持冷靜,保持冷靜。變異獸人再度告戒自己。明天所見到的一切蹤跡都要仔細觀察,仔細考慮,不能再被任何假象所迷惑了。記住要注意假象,要小心假象。
你以爲我很容易就可以糊弄過去嗎?你還以那即將被我擰下來慢慢品嚐的頭腦而驕傲嗎?
變異獸人爲自己冷靜的想法高興起來,又打了一個響鼻。
當刀鋒割開皮膚劃破肌肉切斷喉管再把動脈切斷肌肉劃破皮膚割開從頸項的另一邊脫穎而出,這感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從手指間到手腕到手肘到手臂最後直接震顫到心裡,層次分明感受深刻得就像一首美妙絕倫的詩歌。
噩夢……
幾縷黑髮緊貼在單薄的嘴脣上,嘴脣抿起一道微微侷促的弧度,下吊的眼睛眯着,長長的睫毛裡面包涵着朦朧的笑意。貼近了才發現這真是個美麗到極致的女子。
鍾凌天突然覺得很害怕。害怕那眯着的眼睛蘊涵着的溫柔,薄薄的嘴脣抿起的孤冷。萬一這自稱狩獵者的神奇女子戰不過那恐怖的變異獸人呢?但是鍾凌天完全陷入了這突然發現的溫柔美麗所形成的恐懼中。
清晨,曙光——
女子卻好象睡得不錯,以神鬼莫測的手段旁若無人的梳妝打扮起來,同時還不忘和他閒聊:“你昨天晚上發噩夢發得很厲害啊,把我都吵醒了。看來你的內心並不像你的外表一樣堅強。”
鍾凌天怔怔地看着女子神情自若容光煥發的臉。那雙美麗朦朧的眼睛,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脣,火焰中的面龐,清麗冷傲,讓人不敢凝視,卻又偏偏的刻在心裡。
女子已經梳妝完畢,和他告別:“我們還會見面的,可愛的傢伙。”黑色的火焰立即綻開一個讓清晨的霧氣都被感染得柔情似水的笑容。“我叫夢魘。”
沒機會了。
鍾凌天完全不敢面對這個笑容,盯着地下恩了一聲,一瞬間卻心中縷縷作痛,這種感覺,仿若當年第一次見到沾滿父母鮮血的半月形絞刑架。
看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清晨的霧藹中後,鍾凌天朝着魂谷中心的方向跑起來。
他並沒有跳進河中隱藏自己的氣味,也毫不介意在鬆軟的泥地上留下一個個連視力最差的老鼠都能看清的腳印。他也跑得並不快,這個速度是能夠最有效率的利用體力的。他清楚得很,什麼樣的掩飾在變異獸人的眼光下都是欲蓋彌彰,這樣擺明了的蹤跡反而會迷惑他。
當然,變異獸人還是有跟着這一條真正的足跡的可能,但是通過了上一個陷阱之後他一定會有顧慮,這個可能性應該比較小。鍾凌天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期盼變異獸人的腳步在自己身後響起。
自己還是個人嗎?
自從在踏入第十鬼蜮的那一刻起,鍾凌天就以爲自己再也沒有人性了。
但是心悸的感覺卻越發強烈……
但是迷惑也是沒用。這確實是一條最有效率的辦法,變異獸人一定會與那位神秘的自稱狩獵者的女子一番搏鬥。
無論誰死,自己都可以暫時安生……
事實真是如此嗎?
“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從身後響起。
經過如此遠的距離,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但卻像把碩大的鐵錘敲在鍾凌天心坎上。眼前立刻浮現出黑色的火焰般綻開的那個讓清晨的霧氣都被感染得柔情似水的笑容。
他楞在原地,動彈不得。
又一聲呼號傳來。鍾凌天知道,神秘女子終究還是敗了,變異獸人在折磨女子。這是那個種族在獵殺人類時候特用的方法。
如果他轉身跑去救人,就正中這個愚蠢的圈套,而結果則是他兩人的頭顱一起成爲他腰間的裝飾品。
自求多福吧,別忘了,你現在不過是第十鬼蜮的傀儡而已……
也許你也可以以這個悲傷作爲動力,幾年後成爲一位鬼將,領率一隻亡魂大軍,浩浩蕩蕩地把大陸上所有的獸人一掃而光,爲這個女子報仇......
第三聲慘叫傳來,已經微弱得彷彿只是擔心而產生的幻覺而已。
命運的渡口,一邊是卑鄙的活着,一邊是壯烈的死去……
去你媽的……
鍾凌天大聲罵了一句他所知道的最惡毒的詛咒,轉身朝來路狂奔而去,同時竭盡所能地發出一聲吼叫,告訴變異獸人他那愚蠢的圈套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樣,發揮出了十分有效的作用。
然後不到十分鐘,狂奔後的鐘凌天就看到了變異獸人,以及被他抓在手中的女子。
PS: 山河永遠不變,只有人的命運在流轉……
一名虔誠的拜月神教教衛,背棄了月神的信仰後毅然投身幽冥,以一己之身對抗整個皇朝和背後的神祗,陽謀、陰謀、刺殺、神戰儘管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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