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你成癮
他踽踽獨行的背影是那麼的落寞那麼的孤單,我突然有一股想衝過去抱住他的衝動,我多麼想告訴他,我沒有厭倦他,沒有煩他,我多麼想告訴他,如果有一天他不見了,從我的生命中徹底的消失了,我不會高興,我會很難過。
可是,我卻只是怔怔的站着,一動不動的目送着他離開,直到他徹徹底底的從我的視線裡消失了,我才幡然醒悟,我才正視自己的感情,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他,我不能失去他,我懊悔不堪,挪動了幾步然後朝他離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風吹亂了我的頭髮,淚水打溼了我的臉,“子天!子天!子天!”我哭着喊着,“子天不要走,你回來!”
可是子天再也不會回來了,我腳步紊亂,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左腳絆住右腳摔了個跟斗,我努力的想站起來,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還沒站穩又重重一跤翻跌在地。
“可惡,可惡!”我捶打地面,詛咒似的大叫,“可惡,爲什麼?爲什麼會這個樣子?我到底在做什麼孽?不作死就不會死,我真是作死了,作死了,作死了,作死了,可惡,可惡,可惡!”我像鬼似的哀嚎,“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我錯了,子天,我是那麼的愛你,我……我……早就想原諒你了,我錯了,我不該沒完沒了的折磨你,我錯了,你不要走,我錯了,你回來……”
淚眼模糊中我看見有人朝我跑來,我想也不想的,也不管那人是誰,拼了命的想站起來撲進那個人的懷裡,可是纔剛站起來就又跌倒,我索性在地上爬,那人把我扶起來,我倒頭就撲進他的懷中,環着他的腰,兩隻手緊緊的抓着他背部的衣服,我哭着喊着,“子天,不要離開我,我錯了……”
那人抱着我的頭,不斷的撫摸我的頭髮,我越哭越兇,哭的雙肩一抽一抽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
那人說話了,這個聲音好溫柔好溫柔,不是子天的聲音,我一把將他推開,“你不是子天!”
我用力過猛,一個踉蹌身子朝後倒去,那人及時的伸手一拉,把我拉回他的懷中,我想掙脫他的懷抱,反被他牢牢的箍在的臂彎裡。
“可馨,你冷靜點,你的腳受傷了,不要亂動,讓我扶着你,好嗎?”
我安靜了下來,也終於辨認出了這個聲音是誰的,我的眼淚像是爆發的洪水,不住的往外流,他纔剛幫我擦乾了,很快又流的滿臉潮溼。
“他走了,林一諾,這次他真的走了,你幫幫我,我幫我把子天找回來好不好?”我抓着他的手,一邊顫抖一邊無恥的哀求,“林一諾,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我求求你,幫我把子天找回來好不好?”
他不答反問,“你能走路嗎?”
能不能走路對此刻的我來說是無關緊要的,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回答他這個問題,他扶着我,我把往外推,我說,“不要管我能不能走路,你快去幫我把子天找回來,他剛走,應該還沒走遠,快去找,快……”
身子一輕,我被他抱了起來,“你家有醫藥箱的吧?我去幫你上藥。”
我繼續推他,“別管我,我不要緊的,你快去……”
“我不去。”他悶悶的說,“沒有什麼事比你受傷更要緊!”
說完,他就抱着我回家,家裡的客人們都已經走了,林一諾把我抱上樓,一路抱進我的房間,他把我放到牀上,一聲不吭的幫我上完藥,又輕輕的揉着腳。
父親走了進來,正好看到林一諾在幫我揉腳,笑嘻嘻的說,“嘖嘖嘖……看樣子我好像錯過了什麼,一定有故事發生了。”
我一聽,頓生一股氣,“對!”我說,“是有故事發生,爸,你告訴我你瞞着我對子天做了什麼?”
父親的笑容立刻被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正經,“馨兒,這事你別管。”父親嚴肅的說道。
從父親嚴肅的語氣中,我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我管定了!”我下牀,在林一諾的攙扶下,一拐一拐的走到父親面前,我對他嚷,“你告訴我,你瞞着我幹什麼了啊?爲什麼子天說薑還是老的辣?爲什麼他說他失敗了他投降了他認輸了,說不是你的對手,你對他做什麼了?”
父親漫不經心的說,“沒做什麼,我只不過是通過司法程序討回了他從我手中奪走的東西。”
我搖搖頭,“我聽不懂。”
林一諾湊到我的耳邊,向我解說,“就是吃官司,坐牢的意思。”
吃官司?誰要吃官司?坐牢?鍾子天要坐牢了?怪不得他說什麼有一天他不見了,怪不得他說什麼從我的生命裡徹底的消失。
我瞪着父親,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我聽不懂,我聽不懂!”我的聲音拔高了,“爸,我不懂,你不是早就同意我和子天好了嗎?你你你……你怎麼會把子天送去坐牢?你……你沒有理由這麼做啊?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父親把手按在我的肩上,把我按到牀沿上坐好,“馨兒,你不要怪老爸,爸都是爲了你好。”
“哈……”我嗤笑一聲,“爲我好?你把我心愛的男人送去坐牢,你這叫爲我好?你這算哪門子的好?”
父親忍耐的說,“警察還沒開始抓人呢。”
“還沒抓人?”我嚷,“抓人了還來得及嗎?”
“你對我嚷什麼?他爲了扳倒我,自己不擇手段,不惜觸碰了法律紅線,能怪我嗎?”
“不怪你怪誰?要不是你舉報,警察會知道嗎?”我惡狠狠的瞪着父親,“爲什麼啊?你不是曾對我說因爲我愛他要成全我們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
“什麼叫此一時彼一時?”我蹙了蹙眉,緊盯了父親一眼,“爸,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你怎麼可以對我出爾反爾?我是你女兒啊,爸!”
腦海中突然閃現鍾子天曾說過的話,“他倪書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印象中的父親,是個和藹的可親的善良的人,可他出爾反爾也是擺在眼前的事實,難道真如鍾子天所言,父親是個善於僞裝的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