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鳳兮也在猜測傅侯爺突然幫她解圍是爲了什麼,因爲傅侯爺把她帶到書房後又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父親?”鳳兮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句。
傅侯爺這纔回神,看向鳳兮的眼神變了,變成更詭異的狂熱,就聽見他問:“你和五王爺是什麼關係?”
傅鳳兮被這突兀的一句話嚇了一跳,猛地擡頭看向傅侯爺,心裡驚疑不定,還以爲對方發現了什麼。
就聽見傅侯爺接着就道:“剛纔五王爺親自過府提點父親關於你的婚事,話裡話外都暗示說厲家那小子不襯你,卻又沒有明說將來準備給你安排怎樣的婚事?你知道五王爺是怎麼個意思嗎?”
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準備留着你女兒嫁給他唄!
傅鳳兮知道傅侯爺不是真的看出什麼來了,暫時放下心,又想蕭承君竟然爲了她親自跑來警告傅侯爺,心裡又感動又無奈還有點害怕,一時百感交集。
蕭承君一個大男人卻跑來跟傅侯爺商討她的婚事,正常情況下有心人肯定會察覺出貓膩的,也是五王爺在外人太冷心冷情,加上兩人的身份又太不般配了,這才讓他們僥倖瞞下來。
可如果蕭承君再這麼不收斂,總有一天會被人看出來的,太后譚雨荷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傅鳳兮擔心因爲自己壞了蕭承君的大計,總覺得蕭承君太亂來了,可無法否認當她聽到蕭承君竟然爲她親自來找傅侯爺,她無法忽視心中趟過的熱流。
不過鳳兮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面對傅侯爺的時候卻是分毫不漏,一概裝作不知,反而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問:“五王爺親自來找您,說明他信任您,就算沒有明說,肯定也暗示過您啊!難道您沒有聽明白嗎?”
傅侯爺被鳳兮這話堵得啞口無言,完全沒辦法解釋他就是沒弄懂蕭承君的意思纔來找傅鳳兮的,不過看鳳兮現在這樣子,顯然也不知情。
“好了,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若是以後再有誰給你介紹人家都別應。你父母俱在,輪不到外人給你說親。”傅侯爺不願意在女兒面前丟了臉面,強硬地擺擺手將這件事定下來後就想趕人。
鳳兮就等着傅侯爺這話,當即也不再多話,請了個安就回碧落院。
可她剛進屋,傅昕晴就找上門了。
“你怎麼了!”這些日子傅昕晴一直留在碧落院治臉上的傷,除了睡覺基本不回自己的院子,但兩人關係也沒有因此改善太多,這個點來找她還真沒有過的事。
傅昕晴一見她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樣,一下子撲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都急哭了,“姐姐救我!”
傅鳳兮還是第一次見傅昕晴嚇得六神無主的樣子,把人扶穩住,“出什麼事了?你別急,慢慢說。”
傅昕晴哆嗦着張了好幾次嘴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一咬牙,乾脆把臉上的面紗揭了下來。
一張化膿潰爛,極爲殘破恐怖的臉突然出現在鳳兮面前,效果就跟恐怖片裡女鬼‘驚豔’出場是一樣的。
傅鳳兮猛嚥了口口水才勉強沒有後退逃跑,卻忍不住皺眉問道:“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明明經過前兩天鳳兮的治療,傅昕晴臉上的膿瘡就算沒有痊癒也已經結痂了,爲什麼現在病情又突然加重了?
鳳兮眼神一厲,盯着傅昕晴,“你做了什麼?”
傅昕晴萬般委屈,哭着臉道:“我天天吃喝都同姐姐在一起,治療也是按照姐姐的法子去做,絲毫不敢怠慢,這說到底還是我的臉啊!”
傅鳳兮默然,傅昕晴再如何和她不對付也不至於拿自己的臉開玩笑,只是如果傅昕晴自己沒有作妖,臉上的傷爲什麼會惡化呢?
“姐姐,救我,救我……”傅昕晴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拉着鳳兮失魂落魄地喊着。
傅鳳兮知道她被嚇到了,連忙回握住傅昕晴的手,柔聲安慰:“別怕別怕,不會有事的。”
“可我的臉……”
“沒關係,我先幫你看看,你別擔心!”其實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傅鳳兮說着也沒底。
她一直都沒有找到傅昕晴臉上病變的原因,因此她用了最原始最費力的辦法——先清除膿瘡的細菌並隔離細菌讓它自然結痂,然後慢慢脫落,最後再想辦法消除疤痕。
雖然這樣很費勁,但基本上不可能出什麼差錯。
可就是傅鳳兮認爲最安全不會出錯的辦法,就在傅昕晴馬上要痊癒的時候,出了大問題,而且現在看起來相當棘手。
傅鳳兮好不容易安撫住傅昕晴,讓這小姑娘不至於因爲容貌被毀而奔潰,但心裡卻有些束手無策。
實在是她兩輩子行醫用藥那麼久,根本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她是藥師,又不是魔術師,還能說添傷就添傷,說消除就消除嗎?
“真是麻煩,不應該連病因都查不出來啊?!”傅鳳兮案子咕噥,心情十分不爽利。
她自詡醫術還行,現在只是幾個膿瘡就把她弄得毫無辦法,最關鍵的問題是她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傅昕晴臉上的膿瘡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這就讓她很煩躁了!
“難不成……”一個念頭忽然從傅鳳兮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猛地揪住,片刻中後又遲疑地搖搖頭,覺得自己真實瘋了,不然怎麼會把事情想到那麼不靠譜的方向去呢?
傅鳳兮無奈地嘆口氣,當初她爲了穩住傅昕晴接下來的鍋看來還真不容易啃,現在也沒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只是沒想到的是,她這頭煩心得很,傅侯府內也是一片低氣壓。
原來傅二爺此番雖然調回國都,但只是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員,基本和傅昕良同級,加之他剛從外地回來,在國都基本上沒有人脈可言,這些日子在朝堂上沒少受人擠兌。
按理說傅敬業是傅侯爺同父
同母的親弟弟,有傅侯爺這個世襲爵位和三品大員在一旁護着,不應該受苦的,可經念兒打聽後鳳兮才知道,原來這兩兄弟並沒有在家中表現得那麼兄友弟恭,他們不和的消息由來已久,只是從不曾在傅老太君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只是到了外頭,兄弟間可沒少互相擠兌,可如今傅侯爺早已經在朝堂上站穩腳跟,有一票的跟隨者,這傅二爺也是倒黴,別說交友了,就是想要公事上不被人下絆子都難。
傅鳳兮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甚至隱隱感覺到暢快,只是有一點她很疑惑:兩兄弟同父同母,照理說不應該視如仇敵啊?不是通常只有同父異母的兄弟纔會護把對方看做富貴道路上的阻礙嗎?
念兒見鳳兮滿臉疑惑,便主動解釋道:“主子,即便是親兄弟,但爵位只有一個。”
這話說得很隱晦,但鳳兮一聽就懂了,只是仍忍不住蹙眉,“蕭國的規矩從來都是嫡長子襲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加上除了爵位和依附在爵位之下的財產,家中所有公產還是兄弟兩人平分,二叔這不會太虧吧?”
“主子這話就說差了,襲不襲爵,這裡頭的差距可就大了!二爺如今都年逾四十卻只是一個小四品官員,在地方或許可以作威作福,但到了國都可就不值一提,而同樣的,侯爺比二爺大不了多少,但自襲爵後便直接受封刑部,這些年雖然爬得慢,但是有個爵位在頭上,人前大家還是會給他幾分薄面的。”
還有一點念兒沒有說:尤其是最近,傅侯爺因着鳳兮的關係地位一升再升,更成爲衆人巴結的對象,傅二爺這個覬覦兄長爵位的人,又如何在國都好過呢?
傅鳳兮聞言沒辦法反駁,只是覺得念兒這話中還是有個問題:如果真的如念兒所說,就算是親兄弟之間也難免齷齪,那也不只是傅家兄弟獨有的吧?既然別個家的滴兄弟之間都能夠維持表面的平和,了不起分家後老死不相往來,也斷沒有像傅侯爺兄弟這般——還沒分家就已經讓兄弟鬩牆的事情傳遍朝野,這其中肯定還有別的由頭。
莫不是還有黨派之爭?
傅鳳兮心中暗驚,總覺得自己的胡思亂想似乎觸及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只是沒等她想清楚,那頭侯府的管家就來碧落院請她去書房了。
侯府的管事青端直屬傅侯爺,連孫氏都驅使不動他,現在青管事親自來找鳳兮,必然是侯府出大事了。
傅鳳兮現在也沒空想爲什麼侯府出事傅侯爺會想到找她,只帶着念兒匆匆趕往書房。
進了書房一看,還真的很熱鬧呢!
除了在外公幹的傅昕良和傅鳳澤,還有兩個小鬼傅昕宇和傅昕傑外,其他人都正襟危坐,而書房正中央跪着的人正是多日不見,一直安安分分的傅家三姑姑傅瓊芷。
“父親,這是怎麼了?”傅鳳兮掃了在場的人一眼,又將目光落在傅瓊芷身上,卻不明白這又是鬧得哪一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