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這個黃毛還一個勁來招惹她,實在太不識相。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頓時引發一陣大笑。
“黃毛,我以前都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你真的長得好像一隻鮎魚啊!”
“就是就是。哈哈哈。”
黃毛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打顧思哲,嘴裡罵罵咧咧的,“臭娘們……”
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飛快的衝了出來,黃毛還沒來得及沾上顧思哲的邊,就被一拳揍翻在地,周圍響起一片驚呼,緊接着有人喝起彩來。
“揍他!揍他!”興奮的喊聲不絕於耳,現場一片混亂。
顧思哲沒那個心情找那個恩人道謝了,她趁着混亂趕緊鑽出了人羣。
等到那個鴨舌帽男人揍完黃毛了,擡頭一看才發現顧思哲已經不見了。
“秦總,顧小姐跟丟了。”
秦煥巖一陣頭痛,聽他說完整件事的經過之後,頭更疼了。
他伸出兩隻手指輕輕的按揉太陽穴,語氣冰冷,“我馬上過去,你在那等着接應我。”
“是,秦總。”
“還有,”秦煥巖放下手指,眼神狠辣,“那個黃毛,給我收拾了。”
“是,秦總。”
切斷電話,秦煥巖隨手抓起外套披上,拿着保時捷的鑰匙就快步走向車庫。
“顧思哲,你最好給我平平安安的,否則……”
否則怎麼樣?秦煥巖不敢想象下去了,他心急如焚,鑽進車裡直接開動,恨不得保時捷會飛纔好。
“藍*人……”顧思哲擡頭看着招牌喃喃念道,“就這個好了。”
門口的侍者殷勤的引領着她往裡面引,他眼光毒辣,看出來顧思哲雖然穿的休閒,但是衣服的質感非同一般,以爲顧思哲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到了叛逆期,出來找刺激。
顧思哲看着舞池裡羣魔亂舞,人人都狀似癲狂,果斷的謝絕了侍者讓她去跳舞放鬆一下的建議,到吧檯那裡坐下了。
調酒師是個長卷發的帥哥,笑容燦爛,“美女,第一次來嗎?”
顧思哲被音響震得頭昏腦漲,勉強點了點頭,臉色不是很好。
“我請你喝一杯吧,免費。”
調酒師也不在乎她冷淡的態度,殷勤的開始調起酒來,他的手法很好,速度很快,花樣也多,吸引了好幾個女孩湊了過來看着他調酒。
顧思哲看着覺得有點好奇,但面上仍舊淡淡的。
“好了。”
一杯五彩繽紛的飲料被推到顧思哲面前,一般調出來的雞尾酒分層都是一層一層的,但這個調酒師不知道是怎麼弄的,調出來的酒分層很特別,邊上是白色,而中間是一顆裂成兩半的桃心。
顧思哲也不客氣,道了聲謝就接了過去輕啜了一口。
“好辣。”
她平常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好,這杯酒也不曉得那個調酒師是用什麼調成的,辣得沖鼻子,顧思哲被這一衝,鼻子都酸了。
“好烈的酒。”
"就是要烈,烈酒纔會讓人哭出來。"
調酒師眨眨眼睛,笑着說。
顧思哲挑眉,"要讓我哭出來,那就還不夠烈。"
調酒師看着她,笑了,“知道這杯酒叫什麼嗎?”
顧思哲搖頭。
“撕心裂肺。這是我們這兒的招牌之一,凡是失戀了的客人來這裡都會點一杯這個。讓人哭出來的並不是烈酒,而是心痛。”
顧思哲扯起一絲苦笑,“我看起來像失戀了嗎?有那麼明顯?”
調酒師篤定的點了點頭。
顧思哲笑笑,也不反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餵你喝太急了!”
那調酒師倒是嚇了一大跳,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顧思哲已經喝光了。
調酒師無奈搖頭,“這酒很烈,你受得了嗎?”
顧思哲擺擺手,看不出醉意,“受得了,再給我來一杯。”
她喝酒的反應比較奇怪,上頭慢,喝了要好一會兒纔會臉紅,等到那時候她基本已經醉的很厲害了。
調酒師仔細看了她臉色,發現很正常,也就放心了,又調了一杯放到她面前,“從這杯開始都要收費哦。”
顧思哲思維已經有點遲鈍了,她嚴肅的點點頭,接過酒杯一仰頭就又是一口悶。
“你真的沒事嗎……”
調酒師有點遲疑,他知道有猥瑣男專門盯着酒吧裡喝醉酒的單身女性,把她們帶回家爲所欲爲,這叫撿死魚,他對顧思哲還蠻有好感的,不希望她遇到這種事。
顧思哲堅定的點了點頭,“再來一杯,謝謝。”
調酒師見她臉上不紅,也放下心來,又調了一杯送過去。
顧思哲就這麼一口氣一杯,一連喝了四杯才停下來。
“請問洗手間在哪?”
顧思哲現在已經開始上頭了,她搖搖晃晃站起來,臉也開始變得酡紅。
調酒師有點擔心的看着她,但顧思哲是客人,他也不好多管閒事,於是擡手指了方向。
然後就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着顧思哲走進了男廁所。
“這不是喝醉了嗎?!”
顧思哲進了洗手間,第一件事是接了一捧涼水潑在燒的滾燙的臉上,冰的她一個激靈,人也清醒了不少。
看着鏡子裡那個眼神迷茫、臉色緋紅的女人,顧思哲突然笑了起來。
“呵呵……”
每個人看到她都說她失戀了,真好笑。她都跟秦煥巖沒有開始,又怎麼會失戀呢?
她低低的笑着,笑得停不下來。
顧思哲突然想起顧思遙嫉妒辱罵她的話,說她和她母親一樣,都是被男人拋棄的下場。那可恨尖利的嗓音好像仍然在耳邊迴響。
被男人拋棄嗎?
笑話!從來都只有她顧思哲不要的男人,沒有能拋棄她的男人。
她從不依附於誰,不靠任何男人的錢權財勢,哪來拋棄一說。
只有依附男人的金絲雀纔會在被玩膩了之後拋棄,她從一開始就跟顧思遙不一樣,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廣闊的天空裡自由翱翔。
就算是她的母親,也是她主動拋棄了顧松柏,而不是顧松柏主動選擇了辜紅豔。
說她和她母親被男人拋棄,實在是荒天下之大謬的笑話。
這時,一個男人剛好走進男廁所,就見到顧思哲在那裡莫名其妙的笑,以爲自己走錯了,嚇了一跳,趕緊道歉,“對不起我馬上出去。”
說完就往門外退,到了門外仔細一看標誌,沒錯啊,就又頂着滿頭霧水再次走了進來。
“美女你是不是走錯了……”
顧思哲聽着那聲音覺得有點耳熟,轉頭去看,還真是熟人,來人也一臉驚奇加驚喜的望着她。
“哲哲?”
“林浪生?”
林浪生上次在和顧思遙的訂婚宴上被狠狠的落了面子,最後還被秦煥巖橫空出場奪走顧思哲,心裡這一陣子都在念叨着她。
他以前跟顧思哲在一起的時候嫌棄她清高,記得顧思遙放的開,可跟顧思遙在一起之後放的開就變成了*,清高就變成了清純。
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得到了的就騷不動了。
如今他再看着顧思哲,想着她已經是秦煥巖的女朋友了,不由得就泛起酸來。
不知道顧思哲對上秦煥巖還是不是那麼清高,或者早就跟他上牀了?
林浪生越想越不平衡,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更是在顧思哲姣好玲瓏的身材上流連不去。
他對顧思哲還是比較瞭解的,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醉的快不省人事了,正好想到自己上次被顧思哲錄音了,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把錄音筆拿回來,順便把顧思哲吃幹抹淨。
林浪生在那裡意淫的口水直流,他半拖半抱着走路歪歪斜斜的顧思哲走出來,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辦事。
那個調酒師頗有幾分正義感,看到了趕緊跑上去制止,“誒誒,你想對人家姑娘幹什麼?”
林浪生下巴朝天,用鼻孔看人,“我是她男朋友,關你什麼事兒。”
調酒師緊抓着不放手,“那你說是就是?你怎麼證明?”
林浪生瞄了他一眼,也怕這調酒師糾纏不休,伸手輕輕拍了拍顧思哲的臉,小聲問,“哲哲,哲哲,認識我不?”
顧思哲費力的擡眼看了看他,嘟囔了一句,“林、林浪生。”
林浪生得意了,斜了調酒師一眼,“看到了吧,幹你的活去,別打擾我。”
他是這裡的常客,知道二樓有個雜貨間,給倉管一點小錢就能去辦事,還有人幫着守門看風。
調酒師悻悻的走了,林浪生是這裡的常客,他雖然心裡還是覺得有不對勁兒的地方,但也不敢太攔着。
他不知道他離開之後顧思哲緊接着還含含糊糊說了兩個字,“賤人。”
調酒師回到吧檯,發現顧思哲的手機還落在那裡,一看,十一個未接來電。
眼看着又一個未接來電,調酒師想着她被林浪生帶去辦事了,人家打那麼多電話應該是比較急,就順便幫着接了,“喂?”
秦煥巖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居然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抓着方向盤的手緊緊的攥住了,手背上的青筋都幾乎冒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用平靜的口吻詢問,“您好,請問顧思哲在哪?”
“顧思哲?你是說剛那個女孩嗎?哦,她不在,有點事兒。”
調酒師說的支支吾吾的,他聽到對方是男的,怕惹事。
“您又是誰啊?”
秦煥巖壓抑着一肚子的火,現在誰給他一個火星,他就能來一次宇宙大爆炸。
“我是她男朋友。”
調酒師糊塗了,“怎麼又有個男朋友?她男朋友剛還在這呢,摟着她上二樓了。”
秦煥巖幾乎把手機捏碎,“告訴我地址。”
掛了電話,秦煥巖氣得把手機狠狠往車裡一摜,腳下把油門一踩到底,加速到最快。
“顧思哲,你最好別給我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