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我擡眼,冷不防地看見司少臻眼裡似乎一閃而過的嘲諷之色,又想起他當初對我說的話來。
心疼的一抽一抽的,我卻只能強裝笑臉,繼續未完成的那半句話:“我愛你…送我的鑽戒。”
說着,我收回另一隻手,轉着小指上的戒指說:“很漂亮的戒指,應該沒有女人會不愛吧!”
司少臻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瞬的僵硬,然後問我:“你說什麼?”聲音中,再無溫情。
我強忍着內心的波瀾,連聲音都裝的毫無異樣:“這是粉鑽?應該很貴吧……”
司少臻已經坐起來,把我推出他的懷抱,眼底的嘲諷之色愈濃,那目光,錐子一樣扎着我的心。
“不過我還是喜歡支票多一點。”我假裝沒有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繼續說:“說好的一次一百萬,司總你可千萬不能食言啊!”
司少臻脣角的弧度下放,掩飾的再好,臉色也止不住的黑了:“這戒指可不止一百萬。”
“我還是覺得支票實惠一點,司總可不能因爲送了我一枚戒指就不付錢給我。”
說完,我裝作若無其事地掀開被子,從牀上坐了起來,動作從容地將衣服穿好。
“司總,今天的任務我可完成了。”我從背後摟住他的腰,感受着他的溫度他的味道,爲了掩飾,把手伸到他眼前,“我的酬勞呢?”
因爲揹着身體,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還是將他語氣裡的怒意聽得一清二楚。
他說:“蘇唸白,你好大的膽子。”
我垂下眼瞼,心底難過的要死,卻只能和往次一樣,和他撒嬌:“司總說這話可就讓我傷心了。我今天可沒有惹司總不高興吧,司總可不能剋扣我的工資。”
說着,就想要收回手,卻被他冷不防地拉進了懷中。
他的力道很大,扯得我手臂疼得厲害。緊接着,又重重的落在牀上,後背直接嗑在了他的膝蓋上。
我忍不住痛呼出聲,強忍着,纔沒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司少臻,卻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
他黑着臉,冷聲質問我,怒氣衝衝:“你居然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問我討要工資,怕我付不起嗎?”
我費力的起身,努力了好久才掛上勉強的笑容,又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司總誤會我了,我只是盡職而已。司總遠名在外,可從沒有聽說過剋扣公司員工的工資,總不會對我例外吧。”
“你能跟他們比?”他冷笑,語氣中滿是嘲弄。
“怎麼不一樣,不都是拿錢辦事咯!”我也笑,“錢財兩清的好處就是,到時候不會因爲什麼突發事件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大概是被我的話刺激到了,他捏住我的下巴,聲音愈加發冷,“你真當我不會對你發火?”
陪在他身邊四年,我早就對他時不時的脾氣了如指掌。雖然還是有些怕,卻沒有畏縮,反倒是勾着他脖子的手臂纏的又緊了一些。
“司總別生氣嘛,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清楚嗎?而且,我這不是關心你嘛,畢竟你最近付我錢都不像以前那麼痛快了。怎麼,公司出什麼情況了?”
半真半假的說着話,我語氣漫不經心,一雙耳朵卻是格外用功的。
公司的事情是我偶爾聽到的,加上他最近總是加班,難免讓我掛心。
大概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司少臻推開我,我能清晰的看見他眼底的不悅更濃了:“公司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我見他不說,知道繼續問也問不出什麼,只好假裝不在意的聳聳肩:“只要司總付得起我的工資就好,我這也是小本經營,還要靠司總你吃飯呢!”
不知道哪句話又刺激了他,他冷冷說了一句,“我就算公司倒閉,也還養得起你這個小女人。”
緊接着,又覆上了我的脣。
這一次他的口勿毫無溫情可言,說是口勿,還不如說是咬。
我連忙推阻道:“司總,不要了,今天到此爲止吧,我餓了。”
見我沒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你可要乖乖聽話。”
“好。”我只覺得他的眼神火熱的嚇人,想要拒絕,卻終究不捨,咬咬牙,答應下來。
我和他的關係隨時都有中斷的可能,不知道哪一天,也許我和他就徹底沒了關聯。
我剛說完,他突然又猛地朝我撲了過來,大手緊緊地鉗住我的手腕,強勢的厲害。
“不要……”望着他晦暗不明的神情,我不由害怕起來。
“剛剛纔同意,這麼快就反悔了?”他嘲笑道,“不過這會兒可由不得你不願意。”
我下意識地掙扎起來,“司總,你這是幹什麼?”
“你沒看過嗎?”他冷笑,手捏着我的下頜,眼底明暗不定,“既然如此,正好我來教教你。”
說着,對着我的脣猛地咬了上來……
“啊!”
劇烈的疼痛讓我不禁尖叫出聲,下一秒卻被司少臻盡數吞入口中。
一絲血腥味瀰漫在口腔裡,似乎讓他骨子裡的暴戾更加蠢蠢欲動起來,他掐着我的下頜,我竟無法合上嘴。
“痛麼?”他笑着,手指漸漸用力。
我能感覺到我的下巴像是要脫臼一樣的疼,眼圈酸澀的厲害,努力了許久,才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不痛,司總玩得開心就好。”
“痛也忍着。”他冷笑出聲,“畢竟我們只是交易,一千萬買你的痛,也算值得了吧?”
我點點頭,“只要司總說到做到,錢按時到賬就好。”
“很好。”聽我這麼說,他更加憤怒了,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黑布,蒙上了我的眼睛,“那就教你一些特別的。”
眼前被一片黑暗籠罩,我頓時不安起來,身體也開始輕輕打顫:“司總,你這是幹什麼?”
“不是你說,只要我開心就好?”他冷笑,聲音彷彿來自深淵一般,帶着空洞的殘忍涼薄……
海浪聲在耳邊起伏,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一片天光乍破。
“好痛……”
一陣疼痛席捲了我的全身,讓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醒了?”司少臻的聲音就在此時傳來,我愣了一下,這才發現他穿戴整齊,就坐在牀邊。
他手裡拿着一瓶藥膏,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沾着透明的藥膏,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畫面美好得讓人不忍打破。
他用手指一點一點將藥膏搽上我的身體,然後慢慢塗勻,動作優雅而從容,看的我忍不住發愣。
大概感覺到我的目光,他勾了勾脣,忽然問我:“還疼麼?”
我回過神,搖頭,臉上隨即漾開一絲滿不在乎的笑容。
就算疼,我又怎麼會和他說?
“這是什麼東西,搽上有什麼用?”我笑看着他。
司少臻擡眸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道邪氣的弧度,“這可是好東西,搽上去可以讓你舒服的叫出來。”
聽出他語氣中帶着開玩笑的成分,我忍不住擡眼看向他,“哦?怎麼個叫法?”
“你想試試?”他挑挑眉,眼底浮現一絲惡意的笑,手指隨即在我的傷口處用力按了一下。
我根本沒防備,忍不住就叫出了聲。
剛剛清醒,我的嗓音還帶着些黯啞,叫完之後,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妥,他更是目光一暗,也顧不上幫我擦藥了,俯身就親了上來。
我被他親得飄飄然,主動地纏上他的脖頸,根本忘了自己沒穿衣服,等一口勿結束,才鑽回被子裡,害羞起來。
本以爲他會打趣我,卻見他臉上已隱去了笑容,指尖似是留戀一般久久地停在我的身體上。
“司總,怎麼了?”看出了司少臻的不對勁,我忍不住詢問。
“蘇唸白,你像是能讓人上癮。”他的目光黏在我的身上,眼底竟慢慢浮現出一絲迷戀來。
我看在眼裡,明明該高興的,卻只覺得心裡五味雜陳。頓了頓,才假裝毫不在意的開口:“能讓司總喜歡,是我的榮幸呢!”
“如果可以,我也想一輩子把你珍藏起來。”他笑笑,繼續說道,話裡聽不出真假。
我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禁了聲。我總覺得司少臻有話要說,從問我愛不愛他那一刻開始。
果然,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再次出聲:“不過很可惜,我想我現在,必須把你戒掉了。”
他站起身,把藥膏放在桌邊,背影強壯而健碩,帶着決絕的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