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知道,這個人膽敢把文件給他,那也就意味着這份文件絕對不是原版,而是備份。
也就是說,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揭發,被從現在這個位子上面拉下來的危險。
想到這裡他就,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樣的高人,居然會遭此橫禍來。
但但是,猛的一拍腦袋就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最近的確讓他很是煩心,簡直讓自己有些於心不安的虧心事。
再也忍不住的將文件快速的一目十行瀏覽下去,這些他自己做過的事情他都分外瞭然,根本不用去看。
只不過那些被扒出來的證據實在是讓他觸目驚心罷了。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如此清晰明瞭的給別人的留下了可以翻供的證據了。
頓時越看越是膽戰心驚,直到翻到末尾的最後一頁,然後纔出現了幾個字。
那不是有關指控他行政上面五點的證據,而是,用正規的文檔打出來的一段話,“你最近做了什麼虧心事,記得把它修正過來,否則的話……”
然後後面就是一連串的省略號,其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明。
王政協主席看的後背都滲出了冷汗。
這個人實在是心思縝密,在掌握了自己如此大量的證據之後,居然不是想要把他拉下位子來,而是在這樣警告自己。
如果是同行的話,或者是有意和他競爭政治行業的人的話,那麼在手中有了這樣一份文件,一定會是迫不及待的把他給揭發出來,到時候取而代之。
可是很明顯這個人絕對不是他們政治行業的人。
這最後一句話的意味也非常的明顯。
自己最近做過的一件虧心事,那不就是對於慕容家這一次的危難,他是真正的幕後的搗鬼者嗎?
原本以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他也知道慕容家的小女兒,一直都在苦心的爲自己父親奔波,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任何的路途。
他也並不想就此放過慕容家,因爲他心心念念想要達到的目的還並未達成。
但是,這個人絕對是和慕容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是誰呢?
他也想不出來,慕容家有三個人,他都是熟識的。
慕容的父親,慕容靖宇不可能的。
而慕容夫人,他心心念唸的女人,他是知道的,她做不了這種事情。
那麼像這種半夜爬樹爬到他樓頂上面,然後打碎他的窗子扔出這份文件來是誰呢?
慕容?也不可能啊。
難不成是和慕容家成爲姻親的那個人?
因爲不想泄露筆跡,寧願自己手打出來這份文件,實在是可恨。
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但是沒有關係,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份文件現在的的確確就存在於這世間。
只要這份文件一日存在,那就說明,他的罪責有朝一日都會被揭發出來,這對他是一個莫大的威脅。
他咬了咬牙,當即就要打電話,然後去找一個暗地裡可以幫助自己解決掉這件事情的可靠地下屬,幫助他解決掉這件事情。
但是剛剛一拿起電話,頓時有些思前想後的將電話給放下來,口中喃喃的道,“不行,不能這麼做!”
如果這麼做的話,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慕容家幾代從政,背後的關係也是跟是錯覺,倘若一個一個不小心,徹底觸怒了慕容家,而自己也沒有按照這份文件所要求去做的話,那麼自己的這些事情很快就會被公諸於衆。
他相信給他這份文件的人有這個能力和魄力。
因此,他是絕對不可以以身涉險的。
而且不管說是誰,這個人既然和慕容家有着關係,那麼他自己定然也是家世顯赫,能力不凡。
和這樣的人做對自己也不一定就能討得好果子吃。
這世界上明明都是政商相連的,一旦自己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到時候必定也會如同慕容父親現在的下場一樣。
可是慕容父親還比他要好一點,因爲畢竟慕容父親平日中爲官,裡面並沒有太大的過失,即便自己捏造的那些內容,讓民衆和輿論對於他有着非常不好的猜疑,但是他可是清楚慕容父親的爲人的。
想到這裡頓時有些頭痛,難不成就要爲了這份文件把自己的計劃,全部都付諸於實踐的可能性,就這樣放棄嗎?
他實在是不甘心!
回過頭來,目光悠長地看向自己剛纔睡過的被子,只要自己一離開被窩,就立刻變得冰冷。
如果想要再睡過去的話,又得花好長的時間才能捂熱。
他心心念唸的慕容夫人,已經在遠處看了多長的時間呀。
從他們年輕時期,他就一直喜歡她,可是一直都得不到她。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最好的。
現在眼看自己就要成功了,可是卻被這樣一個文件給阻礙整個路途,偏偏給他這個文件的人,思前想後,他都不能輕易的去撼動它。
他頓時咬了咬牙,目光憤怒,雙拳緊握的重重捶在了桌子上。
檯燈的突然亮起,以及玻璃窗被打碎時候呼呼啦啦吹過來的冷風,終於是使得樓下的保安人員有所警覺,敲門的聲音響起。
王政協主席被嚇了一大跳,收好桌子上的文件,然後才冷着聲音回過去,朝着門外說道,“敲什麼門,大晚上的?”
保安的聲音在門後響了起來說道,“王主席,沒事吧?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工作,秘書不是已經吩咐過您趕緊休息了嗎?”
王政協主席氣不打一出來,試着對着門後說道,“這就不勞你們操心了,我還有一些文件沒有處理罷了,你們去休息吧。”
門口的保安點了點頭,然後就下去了。
但是王政協主席卻陷入了沉思,看樣子,自己這一次不放人是不行的了,頓時就有些頹然。
但是他是真的不想放棄。
慕容端陽一直都在擔心範理峰,害怕他會使用什麼非常激進的手段,去幫助自己的父親來解決這些問題。
這也不能怪她,自從看到了段允安用那樣激進的方式,爲了救韓珺瑤出來,然後讓鍾立煥就這樣倒在血泊之中時,她是日日夜夜都會做噩夢的。
想到範理峰和段允安的行事手段,她頓時也是有些擔心,一個勁兒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只希望等範理峰迴來,趕緊對他說千萬不能動用非正常的武力手段,去解決自家父親的事情。
可是,她不住地擡眼瞄向牀頭櫃上的鐘,已經快是深夜一兩點的時候了,範理峰依舊沒有回來。
這是不正常的,往常就算是有應酬,範理峰也絕對不會超過半夜12點纔回來,這可以說是範家的家規。
再說了,畢竟家中還有一個妻子的存在,範理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回來的太晚的,因爲她也知道自己在擔心着他。
可是今天晚上實在是不一樣,這白天自己去醫院問過母親關於那份文件上面的內容的時候,範理峰說他一定會幫助自己解決。
當時他的神情就有些怪怪的,眼角含着一絲莫名的笑意。
她也猜不透範理峰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非常的擔心範理峰會做一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可不希望爲了父親的事情,而把範理峰又牽扯進去。
到時候一個沒有救出來,反而又搭進去了一個。
她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去幫助範理峰和父親處理什麼政治上面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範母已經早早的睡下了,因爲自己在安慰母親不要太過擔心範理峰,範母當然也不知道今天文件夾上的內容是多麼的令範理峰和端陽感到揪心。
她只是頗帶安慰性地拍了拍慕容端陽的手說道,“你也可以早點睡,不用非得等他回來,誰知道他在外面忙些什麼事情呢?”
“男人啊,除了公司要處理上面的東西,畢竟晚上還是會有一些酒席應酬的。”
“你就不要等他了,畢竟晚上冷,知道嗎?如果他遲遲沒有回來你就先睡。”範母對着端陽叮囑過之後就自己下樓先去睡了。
範理峰還是沒有任何要回來的動靜,也沒有聽到汽車進家門的聲音。
端陽心裡卻是焦急的不行。
範母不知道實情,端陽自己卻是清楚的。
終於,在自己不知道已經多少次擡頭看向大門外的時候,汽車的聲音終於出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端陽已經聽得非常熟悉了,就是範理峰的車子。
頓時喜不自禁地穿着棉拖鞋和睡衣就朝着門口奔過去,然後對着範理峰張開懷抱,就將剛剛下車的範理峰抱在了懷裡,頗有些委屈地擡頭對着範理峰說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晚,我都等你好長時間。
“母親一開始也在和我一起等,後來都等睡着了。”
“剛剛纔回來,公司的事情也不會多到需要處理的這個時候吧,還是你又出去應酬了?幹什麼了?難不成找了個小美女在你懷裡面,你捨不得離開人家了?”
說着說着就撅起了小嘴,範理峰微微一笑,順勢低下頭親上端陽的嘴脣,然後趕緊搖頭一下說道,“當然不會,家中就有嬌妻在,何苦再去外面尋花問柳呢。”
“我今天去幫你出辦事情去了。”
“幫我?”端陽詫異地指向自己,“我有什麼事情?我不是一直都在家裡面等着你回來嗎?”
範理峰說,“你等着吧,明天估計就會有好消息傳過來了。”
“這幾日你總算是可以好好睡個覺了,記着明天去醫院通知一下母親,就說父親的事情應該差不多可以解決了。”
“別刺激她了,語言稍稍溫和一些,知道了沒有?”
端陽頓時大感詫異,目光定定地看向範理峰,神情緊張的說道,“難不成你真的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你,你做了什麼?”
她目光裡閃爍言辭都帶來一些不確定性,生怕範理峰真的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然後才能迫使別人將父親放了出來。
她掩面驚呼說,“難不成你對王叔叔……?”
她有些不敢說下去了,生怕自己所想變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