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的兒媳婦兒?”這邊奕安樂纔剛接了兒子回來,正好拐入偏廳,聽了個沒頭沒尾的,當場插了一句。
“可不就是明兒個的事,我先給小喬這兒打個預防針,免得她那兒雲裡霧裡的搞不清楚。”宋美幀拍拍身側的圓凳,“過來坐,你家以君呢?”
奕安樂扯開凳子坐下,“去給老爺子請安去了,估計要晚些才能過來。”
“快一年沒見着兒了,也不知這小子如今是個什麼模樣。”
“還能是什麼模樣,總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兒,輕宸如今還比他活潑些。”
“輕宸那是娶了媳婦兒了,心裡高興,不然你也給你家以君找一個,你看他活潑不!”
“還說呢,你家少軒呢,這小子,前些日子我給了個地址讓他去相親,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曹尹好奇,索性先捏了手裡的牌不打。
“不知從哪兒給我僱了個戲院的學生去,當場就給整穿幫了。”
“這臭小子!”曹尹氣得將麻將往桌上一拍,“五萬!安樂你來幫我打,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曹尹起身,氣急敗壞地朝客廳走去。
奕安樂笑着坐下,又道:“我就是存粹想打這圈兒麻將,瞧她愣是自己將位置讓給我了。”
衆人皆笑。
直到晚上上餐桌,楚喬才正式見到奕安樂的兒子席以君。
“這是你輕宸哥家的嫂子。”奕安樂笑指楚喬對席以君道。
“嫂子你好。”
“你好。”楚喬溫和一笑。
面前的男人,亦或者說是大男孩兒,也隨之揚了揚脣角。
看起來有些生硬,應該是不常笑的人。
棱角分明的俊臉繼承了奕家的良好基因,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運籌帷幄……
這種感覺,與奕輕宸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奕輕宸雖也是那般睥睨天下的模樣,但在英國老式貴族家族的長期教養下還是會讓他顯得更優雅溫潤些,貴則貴,是一種雅貴。
而席以君卻是淡漠和水,深沉如冰,周身帶着一股子的疏離。
餐桌上,宋美幀和曹尹再次提及奕韻之的婚事。
“你們看着便是,安寧和歐文都是不着調兒的,輕宸和小喬也要多多費點兒心。”
一桌子人面面相覷,這個家裡最不着調兒的人說人不着調兒,居然毫無違和感!
奕老爺子似乎心情不錯,席間還命人取了一罈子陳年佳釀,愣是將桌上的幾個男人留到夜深才肯放人。
第二日,楚喬特意起了個大早,老爺子壽誕開席在即,迎來送往的多了不少客人,她這個唯一的外孫媳婦兒可不就得跟着兒媳婦們一塊兒操持。
因着昨兒個的事兒,陳學而對楚喬的好感不由得愈發加深,時不時地跟着她搭把手兒亦或者嫂子長嫂子短地巴結,惹得奕輕宸心情大悅,連帶着素來毒舌的奕少衿都讚不絕口地誇他。
趁着空檔兒,奕少青將奕少衿拉到一旁。
“你和小喬,你們倆在謀劃着什麼?”
清潤的臉上依舊是那抹陽光般的淺笑,只是言辭中明顯多了幾分探究。
奕少衿笑得一臉無辜,“沒什麼啊,哥你想多了。”
“奕少衿你可不要胡來,小韻說到底是咱們奕家的人,若是惹出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兒來,丟的可是咱們整個奕家的臉。”
“我知道啦,哥你就放心吧!我有那麼壞麼我!”
“你不壞,你就是有點頑劣不堪。”奕少青颳了刮她的鼻子,這才放心離去。
奕少衿扯了扯脣角。
若是某些人天生就熱衷於幹那些個丟人現眼的事兒,她還能攔着不成?
還未到中午,廳裡麻將已經開了好幾桌,有些個要好的親朋好友早早地便前來嘮家常。
奕韻之瞧着楚喬遊刃有餘地穿梭在各家長輩晚輩間談笑風生,愈發恨得牙根兒直癢癢,嫉妒的火花,幾乎就快要迸射而出。
“小韻,你來。”
見到奕韻之,楚喬笑着衝她招招手,似乎從未將昨天下午的事兒放在心上。
奕韻之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四下的人,瞬間換上一張純善的笑臉。
“嫂子有事兒?”
“你大舅媽二舅媽在偏廳等着你呢,說是約了好幾家的太太,正好讓你過去一塊兒見見。”
楚喬話裡的意思很明顯,變相地相親。
奕韻之當下僵了臉,“我不去。”
“那你自己跟大舅媽二舅媽去回個話吧,我這兒還有事兒。”楚喬拍拍她的肩,帶着一臉直白的譏諷。
恰逢凌澈等人到訪。
楚喬撇下她直接朝門口迎去。
“嗨,你好,喬醬。”
還沒來得及等她開口和衆人打招呼,一短髮女子忽然從凌澈身後冒出腦袋。
楚喬瞬間恍然大悟,笑道:“這不是千代嘛,敢情你去S市就是爲了找阿澈啊!”
“是的,爲了,找男神。”
“你胡說什麼?你可別忘了我們只是僱傭關係!”凌澈難得黑了臉,上前兩步一如既往地貼了貼楚喬的面頰。
摟着她的胳膊對小谷千代道:“這個,是我的女神,一輩子的女神,沒有之一!”
“Ofcourse,喬醬也是,我的,女神。”
小谷千代也跟着上前,摟住楚喬的另一側胳膊,“唯一的。”
“Baby,好幾天沒見着兒你,可想死我……”
愛修正說着,只聽到屋外院兒裡忽地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幾人趕忙跑出門。
OMG!
楚喬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發生的,突如其來的一切。
原本整潔的庭院被破壞得亂七八糟,而罪魁禍首便是地上那兩名被降落傘纏住無法動身的男女。
“這是……”
面對衆人驚詫的表情,楚喬只能硬着頭皮向他們介紹道:“我的公婆。”
果然是算中了開頭,算不中這結局。
衆人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
“還真是,還真是別具一格……”
奕安寧和歐文在衆人的幫助下,好不容易纔擺脫降落傘的束縛,套着迷彩服踩着軍靴便往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