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傭取來拖鞋,楚喬很快便從奕輕宸的身上爬了下來。
後者冷冷地瞪了那女傭一眼。
誰讓你那麼多事兒!
這個家裡不需要這麼勤快的傭人!
“說吧,來我們家到底有什麼目的?是躲誰呢還是躲誰呢還是躲誰呢?”
凌澈忽地有種被識破的窘迫,扯扯嘴角尷尬地訕笑了兩聲,“大晚上的,瞎說什麼實話呢!”
原先在奕老爺子的壽誕上楚喬便發現了他和小谷千代的不對勁,只是當時實在沒時間顧及,這會兒得空索性將他揪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老實交代,你跟小谷醬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可別坑了人家小姑娘。”
“Excuseme?我坑她?一直都是她坑我好伐!”
“她怎麼你了?”
楚喬忽然探究地打量着他。
“沒,沒怎麼。”主要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到底跟小谷千代有沒有發生些什麼,秦衍婚禮那晚上他實在是喝得太多了,一覺醒來便已經躺在了那女人的牀上,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完全記不清了。
再後來老頭子病重他便回了S市,誰知道那女人卻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他們家,非說自己是他女人,老頭子一高興當場就從病牀上爬了起來。
爲了不讓老頭子再次躺下,爲了自己能再多逍遙快活幾年,他只能硬着頭皮僱傭了這個來歷不明的日本女人做了“女朋友……”
天知道他心裡到底有多厭惡這個口口聲聲說和他發生了關係的女人!
在他心目中,他的清白必須是獻給喬女神的!
見凌澈心虛地收回目光,楚喬愈發好奇起他和小谷千代的事兒。
“對了,你們那什麼僱傭關係又是怎麼回事兒?”
“老頭子想要兒媳婦,你又還沒離婚,這不我就只能先僱傭一個替代着唄。”凌澈吊兒郎當地往沙發上一歪,順腳踢掉了拖鞋,“你放心,等你一離婚我立馬讓她滾蛋。”
一旁的奕輕宸立馬陰沉着臉朝他飛去一記眼刀。
“你丫昏頭了吧!”楚喬踹了他一腳。
“這姑娘多好,那麼喜歡你,而且一瞧她那對胸長得便知道是個‘大器’之人,這種情況再不拿下,更待何時?”
“我纔不要,不是我的菜,給我34E我也不要,是我的菜,飛機場上兩顆釘我也愛不釋手。”
“呀呵,看不出來你丫情操這麼高尚!”
“那是。”凌澈不免傲嬌,“我非但情操高尚,牀上功夫更是一絕,要不咱們什麼時候約一個?”
見奕輕宸黑了臉,楚喬抄起身旁的抱枕便朝他飛了過去。
“你就缺德吧你!再欺負我們家的老公,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奕輕宸這才心滿意足地勾了勾脣角,衝他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看不出來啊,女人啊女人,你竟是這等喜新厭舊之人,想當初你把我騙上牀,如今卻懷裡另抱郎……”
桌上的手機忽地響起。
“得了別嚎了,當心把狼招來,姐姐我接個電話。”
楚喬瞪了他一眼,點擊接聽。
“喬姐,阿澈哥哥在你那兒嗎?千代找了他好久……”
電話那頭秦沫沫的聲音明顯有些着急。
楚喬不動聲色地掃了眼趴在沙發上跟只哈巴似的凌澈,玩味兒地扯了扯嘴角,“還不是很確定,等有消息我再聯繫你。”
“跟誰說什麼?”
楚喬掛斷電話,凌澈第一個出聲詢問。
真怕這丫頭在背後坑他。
“沒什麼,公司的一點小事兒。”
“真是這樣?”爲什麼她的眼睛裡閃爍着特別耀眼的光芒?
就好像……
就好像什麼?
他一時之間還真是想不起來。
“嗯,那就好,我要在你家暫住一段時間,在我回S市之前。”
“Why?”這次輪到奕輕宸驚呼出聲。
“你在躲千代?”楚喬不解,“你們倆既然是僱傭關係你幹嘛還要躲她?”
“僱傭是僱傭,僱傭關係僅限於在S市,這會兒是在京都,我只想好好兒喘口氣兒。”
瞧凌澈這樣子,似乎真的是不怎麼喜歡小谷千代。
“嗯,那你自己注意着點兒,有話好好說,別傷了人家,到底是小姑娘,難免臉皮薄。”
“什麼!她臉皮薄?”一想到小谷千代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樣兒,他體內的洪荒之力就忍不住想要爆發!
“老婆,我困了。”
奕輕宸將腦袋往楚喬肩膀上一搭,疲憊道。
凌澈忍不住咆哮,“困了不會自己去睡啊!難道還要叫女人給你唱搖籃曲聽不成!”
奕輕宸懶得搭理他,摟着楚喬便往樓上走。
夜漸深,Brittany莊園璀璨的燈火終於逐漸熄滅,微涼的風吹拂着夜,也吹拂着莊園外倚在車旁那沉默男人的心。
清俊的臉是淡漠的輪廓,削薄的脣緊緊地抿着,在沉寂的月色下微微泛着冷光,似乎是在極力的壓抑着什麼。
生生壓抑下所有情感,眼睜睜看着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誰知到最後竟只是命運的一場玩笑。
她與他半分血緣關係都沒有!
她是如假包換的蔣家千金,而他,不過是他的母親蔣太太年輕時與人苟且生下的而後找回來替代她和蔣寒武被綁架的獨子的替代品!
目的只是爲了穩固她自己的地位,只因四年前得知蔣寒武再次動了尋找應玉晏的念頭!
於是他和楚喬,便硬生生被這幫人給拆分到天涯海角!
泯滅的菸頭閃爍着無數複雜的情愫,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後一腳踩在了地上。
小喬,這才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隔天,便是宋奎的喪禮。
因着楚喬以自家堂兄弟的名義去辦,各界人士還是前來了不少。
楚允和湯成來的時候蔣少修也才進門,一襲嚴謹的黑西裝,身後跟了幾名保鏢,從前的溫潤已盡數斂起。
有意無意地掃了眼湯成,面色如常地朝楚喬走去。
楚允怔怔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半晌兒也沒反應過來,一張紅脣驚訝地張着,渾圓的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