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輕宸暗自在心裡譏諷:蕭靳拿變聲軟件給你打的電話,你當然聽不出來。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可他對着楚允卻只會產生一種幾欲作嘔的反胃感。
他將自己沒有當場吐出來的原因歸結爲他從小受過良好的紳士教育。
“你才從醫院回來,一定要好好休息,我讓呂管家幫你準備了新臥室,醫生說了咱們最少最少也得有一個月時間不能同房,我怕我一時把持不住,所以咱們暫時還是分房睡吧,等你好了我們再住一起。”
楚允一聽這話,哪裡還肯?
放着眼前這麼個美男不睡,她怎麼可能甘心?
雖然現在她已經取代了楚喬,但難保不橫生枝節,她必須快點在那方面“征服……”奕輕宸,讓他再也離不開她纔好。
“老公,你是在怪我嗎?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保護好咱們的寶寶?”楚允當場紅了眼眶,清澈的眼眸也隨即黯淡下來,一副馬上就要落淚的模樣。
奕輕宸嫌棄的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恢復如常,“怎麼會,你現在纔剛出院,不要多想。”
他說話間已經打了鈴,很快呂管家便恭敬的出現在書房裡,“先生……”
還沒等他說完,奕輕宸直接抄起書桌上的一隻文件夾朝他身上砸去,“怎麼做事兒的!夫人回來這麼久連個伺候的人都沒跟着,遭了這樣的罪纔剛出院,你居然會讓她站這裡這麼久!立馬給我領到客房裡好好兒調養着,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不準下牀,出了任何差錯我爲你是問!”
呂管家本身並不知情,被奕輕宸這麼一砸又是一吼,當場就愣住了。
雖說在Brittany莊園工作了這麼些年,可卻從未見過奕輕宸對他發過這樣的脾氣,奕輕宸雖然平時話少,但並不是個難伺候的主兒,他與生俱來的紳士風度使得他在面對這些下人們時從來都是保持着尊重和禮貌。
“抱歉先生,是我的失誤,不會再有下回。”在這會兒當要關頭,呂管家只當他是還未從“夫人小產……”的隱約中走出來,加之他自己也纔剛因車禍而傷了腿,所有的事情都趕一塊兒,這才導致情緒失控。
“嗯。”奕輕宸緩緩的拉長鼻音,又衝他甩甩手,又重新拿過一旁的文件瀏覽了起來。
楚允見他這會兒脾氣如此暴躁,畢竟也不是真楚喬根本摸不透他,哪兒還敢靠近,當下老老實實的跟着呂管家出了書房。
“夫人您別放在心上,這些天出了這麼多事兒,先生這兒難免心情不大好,您多擔待着點兒。”呂管家恭敬的在以前爲楚允引路。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可細細一琢磨,心裡不免覺得狐疑,先生對夫人的好那簡直是世間兒獨一份,到他嘴裡根本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去形容,總之就是好到不能再好,按說一個男人這麼愛一個女人,哪怕就是自己撞斷了腿,在這個女人剛剛小產的情況下也絕對不會將她單獨打發到客房裡去睡,而是應該親自照看着纔對。
剛纔先生的語氣雖然聽着十分緊張,但卻絕對不是因爲擔心。
做管家這行的,除了有豐富的經驗以及專業的知識,會察言觀色也是必備的一項技能,那麼根據他剛纔從進書房到出書房所得到的信息來看,先生應該是不希望夫人靠近他,所以纔會命令他將夫人看管在客房裡,甚至不允許她下牀。
呂管家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暗自在心底揣摩許久。
只是先生這樣高深的人,他的想法又豈是他區區一個家庭管家能夠了解的。
呂管家默默的嘆了口氣。
暫時也只能按照先生的想法來做了,畢竟說到底先生纔是Brittany莊園和他真正的主人,夫人可以換,但是先生卻只有一個,先生的意思就是聖旨!
“嗯,不會,我們是夫妻。”楚允故作大度,卻下意識的在語氣上模仿了奕輕宸。
一直在前面帶路的呂管家忽然一怔,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涌上心頭。
好在長期以來的工作經驗已經是他養成了處變不驚的本事,兀自扯了扯嘴角,也沒再繼續多說什麼。
“嫂子回來了,我這兒可是擔心壞了,您可還好?”
兩人才剛走到新準備好的客房門口,卻見狄克遠遠的從樓梯口走了過來。
這兩天圍繞着奕輕宸發生的慘事兒狄克可都是看在眼裡,以防萬一,他在幸災樂禍之餘也還是刻意派人出去查探了一番,好在幾次回稟的信息都說是情況屬實,這才讓他完完全全的放下心來,愈發肆無忌憚的在心底嘲笑起奕輕宸來。
楚允雖然一早便從蔣少修那兒得知了狄克這個人,但卻並不知楚喬早就因爲那天被席亦君強吻的事情讓他發現而跟他撕破了臉,忙裝出一副端莊和客套的模樣來,“多謝關心,已經好了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嫂子沒事兒我這心裡就踏實多了。”狄克說話間,嘴角始終掛着一抹玩味兒的淺笑。
這個“楚喬……”,藏得還真是有夠深的,明明那天就差翻臉,現在卻又裝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嗯,那沒事兒我就先回房了。”
“夫人,那您先休息,我就先退下了。”呂管家將楚喬送到門口,這才行禮告退。
“嫂子您等一下。”
眼瞧着呂管家走遠,狄克忙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巧的首飾盒遞到她手裡,“嫂子纔剛出院,我這裡也沒什麼好表示的,特意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希望嫂子不要嫌棄。”
這個禮物,原本是準備晚上拿去送給宋婉的,不過這會兒他卻改變了主意,這個“楚喬……”明顯比他想象中要有意思的多。
先前雖然她也對他有說有笑的,可骨子裡卻透着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疏離,可是這會兒看來,這小眼神裡卻是媚態盡顯,帶着幾分勾人的誘惑,也不知是否是因爲先前他撞破了她和席亦君的“姦情……”,纔會讓他對她的“蕩婦……”形象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