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進浴室擰來一把熱毛巾,親手幫溫以安擦拭面頰,昏睡中的男人看上去溫和不少。
輕笑的着搖了搖頭。
這個傢伙平時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現在總算是老老實實的有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她輕輕將他的劉海拂到一旁,看着那張思念已久的臉,心裡又激動得覺得好似在做夢。
刀刻般的面部輪廓略有幾分消瘦,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着,小麥色的肌膚因爲很長一段時間沒曬太陽而失去了光澤,蒼白的脣緊緊的抿着,看得人心疼不已。
在房裡呆了好一會兒,再三確定溫以安安然無恙後,楚喬這纔出門去尋奕輕宸。
她很開心,奕輕宸幫她把溫以安找回來了,可是之前他莫名發怒的事情她還耿耿於懷,如果那件事不問個水落石出,恐怕今天晚上她又是要失眠了。
“輕宸。”
她輕聲叩了叩房門,推門進去後才發現,原來蕭靳還在。
“先生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奕輕宸。”
“嗯?”
他笑看着她一把撲入懷中,這樣的感覺他十分享受。
“謝謝你。”如果沒有他,恐怕她非得要把自己送到寶島去才能將溫以安換回來吧,論手段智商她根本比不上蔣少修,差一點兒又做傻事兒了。
“感冒好點兒沒?有吃藥嗎?我叮囑了少衿在晚飯後提醒你,不過那丫頭可能有點兒缺心眼,不一定記得。”
“吃了,人家幫你做的面面俱到的,反被你說缺心眼兒,她得多傷心?”
“吃了就好,只要你沒事我就踏實了,今天看到蕭靳發的那封電郵,可把我擔心壞了。”
楚喬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蕭靳通知你的,我說你怎麼好端端的又回來了,我還以爲你又千里眼順風耳呢!你說,你前兩天到底爲什麼好端端的發脾氣?你這一走倒是輕鬆了,害得我擔心了一整宿沒睡覺。”
“因爲我生氣了。”
他的話,直白到令她想笑。
“爲什麼生氣?”
“醫院地下停車場那件事……”
楚喬心虛的擡眸,“你都知道了?”
“你覺得呢?”
她忽然又垂下眸。
她沒想到奕輕宸是因爲這件事而發怒的,事實上這件事發生後她也一度擔心過,這個意外肯定會讓奕輕宸生氣,可後來時間一長她也就忘了,原本以爲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想不到卻再一次被提及,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的確是她欠考慮了,她不該在那樣的時候去冒那樣的險。
“我知道現在說sorry也於事無補,這件事是我不好……”她的聲音越來越下。
奕輕宸一本正經的盯着她看,看得楚喬後脊背直髮涼。
他的眼神裡帶着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她將它歸結爲怒意,又或者失望。
就在她正欲繼續解釋之際,他忽然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夠好,如果我做的夠好,我的妻子就不用親自去處理這些事情,如果我做的夠好,我妻子的身邊就不會圍繞着這麼多的麻煩,所以,是我的……”
“不許你跟我爭。”
她伸手捂住他的脣,霸道望着他。
“好,不爭。”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麼害怕你會離開我,所以我想做得更好,好到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奕輕宸,你知不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老公。”楚喬忽然吻了吻他。
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席亦君的事情。
有些東西,本就沒有,提了反而更亂。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他的話彷彿一句口號,逗得她咯咯直笑。
“你去寶島了嗎?”明明他就安然無恙的坐在她面前,可她的心裡還是會忍不住忐忑。
奕輕宸笑着搖搖頭,“幌子而已,那天下午我的確有點兒生氣,剛好又得知了蔣少修的這麼個部署,於是就將計就計利用這個機會安排人打扮成我的模樣乘着我的私人飛機去了一趟寶島,實際上我一直就在京都,等着蔣少修自動入甕來。”
“他是不是,打算對你下手?”
楚喬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哪怕再不願承認,可這也是事實。
“嗯,不過你別擔心,也別插手,這是男人們之間的事情,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奕輕宸沒告訴她,只要蔣少修敢動那個假冒他的人,那麼他就可以找藉口堵住小姨夫的嘴,從而幹掉蔣少修。
小姨夫前陣子爲了蔣少修的事情曾經特意找了聊了半宿,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不足以將以蔣少修跟小姨夫之間因爲某些協議而捆綁在一起的關係完全破壞。
“你現在這麼一出來,豈不是所有計劃都全部作廢了?”楚喬心裡忽然無比自責,都是因爲她這場莫名其妙的感冒!
在心愛的人眼裡,愛人的一點兒不舒服不愉快都會被自動放大千百倍,所以在她看來的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感冒,在奕輕宸眼裡卻是可怕的病魔。
“就算我不出來,這事兒也成不了,爺爺可是在暗處一直盯着我呢,你別往自己頭上攬。”
“跟我在一起後,你似乎一直麻煩不斷。”她伸手撫了撫他精緻的眉目,滿是歉疚。
“恰恰相反。”他笑着挑眉,“是跟我在一起後,你的麻煩一直不斷。”
“看來我們倆真是天生一對的麻煩精。”
“輕宸。”她忽然面露正色,“答應我,以後不管因爲什麼都不要以身犯險好嗎?我要很嚴肅很嚴肅的告訴你,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了,如果你有事兒,我活不了。”
“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摟着她,摟的緊緊的,輕拍着她略顯單薄的背脊,似是安撫。
在我們舉行婚禮前,我會慢慢把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麻煩一個個解決掉,給你一個安然無虞的生活。
“奕輕宸,在你面前,我才覺得自己是個孩子,而且似乎能當一輩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