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條冷硬的車廂內,卻放着優雅輕柔的情歌,他在低聲唱,她在輕聲和。
“還記得咱們倆一次坐在車裡的時候嗎?”
“嗯,也是你開車,我坐着,你開車很穩,影響中第一次見到開車這麼穩的人,跟你人一樣。”
“你說你愛大風和烈酒,還有那孤獨的自由。”奕輕宸忽然撇過臉,深情的望了她一眼,“我告訴自己,這輩子都不可以再讓你孤獨,你的一個人一輛車去戈壁的夢想永遠都不會實現了,因爲我將一直陪伴着你。”
楚喬覺得自己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燙,下意識的放下了車窗,任由清涼的晨風拂過嬌嫩的面頰。
“孤獨的人總說自己愛孤獨,又怎麼會有人是真的愛孤獨,孤獨會使人無望,我感謝上帝將你帶到我身旁,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我。”
“每顆心都有一個存放的地方,不大不小,小了擠不進去,大了顯得空蕩蕩,而你,剛剛好。”
他在說這話時,眼睛明亮得讓人嚮往,那深邃的黑眸中是幸福和深情交織的美好。
“你是不是還有個副業?”
“嗯?”
奕輕宸好奇楚喬的疑問。
“你總是像個詩人。”
他笑着伸手將她的手揉入掌心,“遇見心中摯愛,每個人都會是詩人。”
“閉上眼。”
在拐進一個服務區時,奕輕宸忽然道。
楚喬聽話的合上雙眼,沒一會兒耳邊便傳來他開門下車的動靜。
鼻息間忽然傳來一股子熟悉的芬芳,清新得令人迷醉。
脣上被覆上柔軟溼潤,她下意識的睜開眼,一大束潔白的百合花遞到她面前。
“這是我送你的清晨的禮物。”
她滿足的抱着那束花,車子被重新發動,整個車廂內都瀰漫着那股令人幸福的芳香。
“我覺得我有必要檢討一下自己,我應該每天都親手準備一束百合給你,而不是讓傭人們去跑腿,他們送進來的花沒有辦法表達我的心意。”
“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跟你相比,奕輕宸我做得太不夠好了,對你不好而且常常給你惹麻煩。”
“你愛我就好。”他寵溺的掐了掐她的面頰,“你幸福的時候我也幸福,你快樂的時候我也快樂,不分彼此。”
“我愛你,當然愛你。”她不好意思的抿着脣,大清早的,好像快要被感動哭了。
將近中午,車子終於下了高速,一路朝偏僻的但是風景卻極其秀麗的山區駛去。
在經過一片寧靜的小山村後,兩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徒步走了將近一小時後,一處開闊的草地終於映入眼簾,面臨月牙形的小湖泊,背靠一片茂密的大森林,因爲光照充足大片的野花開得絢爛。
“好美。”她忍不住出聲讚歎。
“你先坐着休息會兒,我搭帳篷,待會兒咱們就準備午飯。”
“等等……你不是不會做飯嗎?你之前當過兵應該有什麼野外特訓什麼的,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奕輕宸笑着揉了揉她的發,“傻不傻,普通特訓有軍用罐頭等乾糧,如果是野外求生的話,也不需要大廚的手藝,能吃就行。”
“能吃就行?”她狐疑的掃了他一眼,“我還真是沒看出來,您明明挺挑剔的。”
“所以這頓,你負責做飯。”
“……”所以她是被誆來打雜的嗎?
然而她到現在還是沒明白,奕輕宸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帶她來這個地方玩什麼露營,她根本不信他那套瞎扯淡的說辭,這個傢伙有典型的潔癖,衣食住行樣樣挑剔,上趕着來吃苦,壓根兒就不可能。
不過這傢伙力氣倒是挺大的,這麼多東西全是他一個人背上來的。
楚喬掃了眼地上的大揹包,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取了出來,在一塊鋪在地上的碎花防水布上整齊擺開,然後懶懶的往上面一躺。
正值四月,陽光不大,微風正柔,一切都是剛剛好。
她舒服的閉上雙眼,直到感覺自己跌入一個精壯的懷抱。
“我釣魚給你吃好不好?”低沉的男聲性感得讓人着迷。
“帳篷搭好了?”
她也沒睜開眼,懶懶的往他懷裡拱了拱。
長途跋涉之後,果然還是小憩最舒服。
“搭好了,要不要一起去釣魚?”
“背本宮過去。”
“喳!”
奕輕宸喜笑顏開的將她背在背上,卻被她嘲笑是豬八戒背媳婦兒。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兩人呆坐了將近兩個小時,卻連片魚鱗都沒瞧見。
“奕輕宸,我餓了,咱們還是不吃魚了吧。”楚喬將魚竿往他懷裡一塞,開始去翻剛纔從揹包裡取出來的東西來。
“你連魚子醬都有,你還釣什麼魚!”
她抄起一隻法式長麪包朝他飛去,“趕緊過來陪我吃午餐,居然還有一隻準備了豐盛佳餚的保溫盒,呂管家真是有夠了解你的,我忽然開始懷疑你之前所說的野外求生是吹噓的了,你的潔癖根本不會允許你這麼去做的。”
“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這話是說給弱者聽的,而我作爲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人,當然應該是大自然來遷就我。”
“……所以你之前的野外求生是這樣的嗎?那些動物們知道你餓了,就點了一把火把自己的給烤熟了然後跳進你嘴巴里?”其實她想說,你這樣子吹牛真的好嗎?
“差不多。”
“你果然是資本家的命小說家的心,其實你可以出一本書,書名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做《奕輕宸之癡心妄想虛遊記》,絕對大賣,到時候我就做你經紀人,咱們夫妻倆橫掃所有文學獎,流芳百世啊。”
“……”奕輕宸跟看白癡似的看着她,“老婆,你果然比我還能癡心妄想,不過如果這些個文學獎項可以花錢買的話,我能幫你全買回來。”
“你這個無恥的有錢人!”
“你這個無恥的有錢人的太太!”
他忽然伸手搶過她手中的筷子往地上隨意一丟,然後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朝不遠處的帳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