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爺爺只是派了殺手,沒想到他還會來這招兒,幸好他的那些殺手們剛纔沒在小木屋外堵我們,不然咱倆今天算是交代在這兒了。”
“他倒是想堵,在相對安靜的情況下,短距離內有埋伏我能聽出來,如果真是那樣,估計早在我們倆進入小木屋之前那人已經被我幹掉了,他纔不會冒那個險,倒不如在湯里加些料,把我們集體放倒來得穩妥。”
奕輕宸握了握她的手,“別怕,我一定能帶着你走出去的。”
“嗯,我相信你。”
“就是有些委屈你了,讓你捱餓。”其實奕輕宸真的沒想到過,這輩子她跟着他居然還有捱餓的時候。
“一頓兩頓不吃沒事兒的,你自己不是也餓着呢,這話不許說了,咱們倆是夫妻,沒那麼生分。”
“嗯,聽你的,不說了。”
約摸坐了半個小時,奕輕宸起身走至洞口探了探外面的動靜。
“咱們走吧。”
“好。”
楚喬重新攀上他的手,兩人警惕的鑽出巖洞朝樹林更深處走去。
深處的深處便是路,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則,地球是圓的,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樹林的深處,而對於樹林那一頭的人來說,這何嘗又不是進入樹林的開始?
當兩人成功走出那片茂密的大森林時,月亮已經悄然爬上幕布般漆黑的夜空,星辰依舊璀璨,只是再不復昨日繁華。
“真好,我們走出來了。”
楚喬出於鬆了口氣,面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再次綻放,看得奕輕宸晃了眼。
似乎她不管在什麼樣兒的情況下,總是能一如既往的微笑。
真好,看着她的笑容真好。
“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停下來休息休息吧。”
“你累了嗎?”楚喬問道。
“還好。”
“那就繼續走吧,儘快下山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可不想再被這幫人攆狗似的追着到處跑。”
“嗯,那就聽你的,不過你累了說,千萬不要逞強。”
“我知道的。”
她笑着吻了吻他,“這是鼓勵你的,繼續前進。”
他握着她的手,在月光下被拉出好長兩道身影來。
很顯然,他們這是繞到了大山的另一邊,山腳下沒有他們的車,此時他們倆也顧不得其他,伴着喜悅的心情愈發疾步朝亮着燈光的地方走去。
前面不遠處便是一處僻靜的小山村,不過看起來真的挺窮的,所有的房屋皆是一色的破舊。
“咱們今晚就在這兒落腳吧。”
“好。”
奕輕宸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污跡。
兩人也不敢隨便在村口就找一戶人家,愣是走到村中央纔在比較密集的房屋羣中選擇了其中一所將門敲響。
“怎麼纔回來?”
很快,一位中年婦女便跑來打開了門。
見門外站着兩個容貌出衆的年輕人,忙尷尬道:“不好意思,我還以爲是我們家那口子回來了,你們兩位是?”
“不好意思啊大嫂這麼晚還來打擾您,我們倆是登山的驢友,迷了路,好不容易纔找到這兒,您能收留我們一晚上嗎?”
楚喬說着,從口袋裡摸出幾張因爲沾過水而變得皺巴巴的鈔票來,遞給那婦女。
“這是什麼話說的,這錢我可不收,你們倆進來就是,我閨女去鎮上唸書了,你們倆就住她那屋吧。”
“謝謝大嫂,麻煩您了。”
“客氣啥,誰出門還沒遇到個難處,快進來吧。”
那中年婦女說着便招呼他們進屋,“瞧你們那樣兒,肯定還沒吃吧,正好我給我們家那口子留了飯,你們倆先吃吧,回頭他回來了我再給他煮個面就是。”
“誒!謝謝!”
兩人很快便將桌上的飯食吃了個底朝天,吃慣了各種山珍海味的人,此時卻對着家常便飯覺得異常滿意。
“大嫂您廚藝真好。”
“哪兒的話,隨便做着吃的,你們不嫌棄就好。”
大嫂說話間又打開了房門往外張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們家那口子今天居然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楚喬掃了眼牆角下的一隻格外眼熟的揹簍,心裡驀地產生一種不祥之兆,忙道:“大嫂您丈夫是幹什麼的?”
“我丈夫啊,他是這一帶的守山人,他們家祖祖輩輩一直就乾的這個。”大嫂笑着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放着別動,我來收拾就好,過門就是客,哪兒能讓你收拾。”
“麻煩您了。”
楚喬雖然面上依舊帶着笑,心裡卻好似梗了刺兒。
那個奕輕宸口中的去上帝那兒報道的守山人極有可能就是這位大嫂的丈夫,那可憐的男人已經枉死在山上,可他善良的妻子卻還一無所知的在等着他回來吃晚飯。
大嫂笑了笑,“沒事兒,我們家那口子雖然每天都在這大山裡轉悠,但是一般到晚上都會回來,偶爾纔會在山上住上一住,那也是提前都跟家裡打過招呼的,今兒個也不知是怎麼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這一代有幾個守山人?”
“守山人不掙錢,早些年倒是有倆的,現在就剩下他一人了,其他人都到山外頭去打工去了。”
楚喬聞言,垂下了眸。
“對了,你們是驢友,剛纔在山上的時候可有看到過我們家那口子?揹着一個小竹簍子的,個兒不高。”
“沒……沒呢……”她忽然覺得心口異常煩悶,好似壓了一塊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那守山人是因爲他們才死的,如果不是因爲他們突然來到這裡,那些黑衣人就不會追過來,更不可能殺了守山人只爲冒充他來騙他們倆上鉤。
奕輕宸將她的手攥入掌心,輕輕的拍了拍她手背。
“您家裡有電話嗎?”
“電話沒的,但是有個手機。”
“能借我們用用嗎?我們給山下的朋友打個電話,好讓他們來接。”
“這有什麼問題,你們等着,我這就去給你們拿。”
大嫂說着起身朝裡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