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男孩羞澀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小女孩肉乎乎的小手一揚,儼然指着一小捆的薄荷草說:“大哥哥你暈倒是因爲身體太弱,這是我剛纔在你暈倒的時候幫你收集的,拿回家,搗成汁泡澡應該不錯。”
被一個比自己小五六歲的小女孩,說身體弱,小小的晁文昊從此下了一個決心,他一定要強大。
“你……你叫什麼名字?剛纔謝謝你救我。”小男孩生澀的問。
“我叫……”小女孩剛要回答,被一個焦急的聲音打斷。
“文昊你在這裡呀,怎麼樣沒事吧?大家都在找你呢。”另一個與小文昊一邊大的男生,跑過來,問題。
“大哥哥有人來找你,我先走了,記得搗成汁泡澡喲!”小女孩指着薄荷草說完,轉身跑遠了。
回家後十歲的小文昊聽從了小女孩的話,將薄荷搗成汁,倒入浴缸,加了無味精油一起泡,僅僅泡完了一小捆薄荷草,從些薄荷清香就留在他的身上,如同體香般,特別。
“不願意回答就算了,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伊佳雪盯着晁文昊久久,見他一直處於神遊的狀態,更是生氣,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伊佳雪的聲音,將晁文昊從回憶里拉了回來,見她要離開的背影,他慌忙的說:“對,我身上的薄荷清香很特別,全世界都不會再出現這種味道,只有我身上有。”
不知爲何他要對她解釋這些,一切都是不經意。
伊佳雪的腳步頓住了,身體一僵,心不由一緊,繞着她六年的事情,原來不是她冤枉他,轉身,看着他,雨水將他全身打溼,手裡拿着剛剛被她扔出去的西裝外套,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那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同樣是下雨天,一個酒吧的走廊,同樣一個全身溼透的女人,向你求救,你說了什麼?”她的聲音有些淒涼,有些無助,有些悲痛。
不知爲何她心裡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她總會夢到,踢了刀疤男一腳,她慌亂的逃出包廂,撲進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向他求救,最後一絲絲的希望,被他破滅。
夢裡的一切總是模糊的,她看不清所有人的臉,只能夢到他推開她的場景。
晁文昊一愣,盯着伊佳雪,眸光有些急切,又有些不可捉摸,“你記得六年前的事?”
你記得六年前的事,那就證明你還記得那晚的人是我,孩子也是我的,可……可是爲什麼你這麼排斥……我?
“記得,我當然記得,六年前那晚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還記得,你毫不留情的推開我,說你不認識我,對嗎?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我記住了你身上的味道,這才讓我更加討厭你。”伊佳雪有些崩潰的說道,雨水成了她的陪襯,顯得她更加無助和悲傷。
晁文昊眸光凝聚,更加不可琢磨,她討厭他的原因是因爲他推開她?
怎麼聽着,這麼可笑。
比起她被一羣人圍着打,比起知道她被下藥後,依然鬼使神差的當她的解藥,推開她似乎罪過更大。
“對,我是說過我不認識你,當時我們確實不認識,不是嗎?再者說,你向我求救,我就一定要救你嗎?爲什麼?你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
他生氣,他怒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衝他叫囂,理由還是這麼可笑。
伊佳雪失魂落魄,連連後退,沒錯,他說的沒錯,她有什麼理由去恨他?當時
他們不認識,他也沒有義務要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這麼說來一切都是她錯了,這些年來她爲什麼要一直揪着這個問題不放?
“佳雪。”艾麗急忙從酒吧跑出來,沒有注意到情形,也沒注意到晁文昊也在場,只是看到伊佳雪站在雨裡,情況並不好,忙跑到伊佳雪身邊將她扶住,責備的說:“你怎麼跑到雨裡來了,走我們去避避,姚迪應該到了。”
伊佳雪沉在自己的自責和不解裡,任由艾麗拉着她走。
晁文昊盯着伊佳雪,站在不遠處拿着傘一直當風景的姚迪,一愣一愣的,剛剛老大與伊佳雪的對話太精彩了,沒想到他們兩人之間還有故事。
見艾麗吃力的扶着伊佳雪,他忙上前將一把備用傘交到晁文昊手裡,自己打算去給艾麗和伊佳雪撐傘。
伊佳雪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自責,疲憊,酒精的衝力,雨水的冰冷,讓她體內冰火兩重天,剛剛提到六年前,就想到失蹤的兒子,心裡更是着急,傷心,擔憂,每邁出一步都十分艱難,終於在支撐不住的時候,她華麗麗的暈倒了。
“佳雪。”艾麗驚呼,驚恐,用力扯着搖搖欲墜,軟綿綿的伊佳雪,看着她的身子要倒在地上時,如一陣強風颳來,佳雪的身子已經在晁文昊的懷裡。
這畫面……
艾麗瞪大了雙眼,瞳孔不斷放大,嘴巴張成O形,這太有衝擊力了。
晁文昊已經快速將伊佳雪抱上了車。
姚迪快步跑了兩步,忽然回頭,發現艾麗還在雨裡傻站着,回頭,拉起她的手就跑,“快走,傻站着幹什麼。”
幾人上車,姚迪以最快的速度往醫院趕。
“將暖氣開到最大。”晁文昊沉沉的說,抱着伊佳雪的手臂,不斷她將有些冰冷的身子往他懷裡抱。
姚迪看到老大緊張的神情,想也不敢多想,卯足了勁將車開得飛起來,往醫院趕。
艾麗抓了抓手上的包,偷偷透過內視鏡,看到晁文昊正爲伊佳雪掖衣服,將她裹的緊緊的,心裡疑惑不由加深。
B市,第一醫院。
晁文昊抱着伊佳雪,姚迪與艾麗隨後,通過特殊通道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辦公室。
與晁文昊長得有些相似的男人,溫文爾雅,全身透着一股親近的氣息,笑容如沐春風,站在一邊,雙眼含笑看着晁文昊小心翼翼的將全身溼透的女人放在他休息室的牀上。
“她是誰?”晁文志指着昏迷的伊佳雪問。
“二哥,你還是先看看她吧。”晁文昊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去衣櫃裡找衣服。
晁文志一笑,漂亮的桃花眼裡多了幾分探究的光芒,卻還是拿起聽診器給伊佳雪做檢查。
晁文昊一直站在旁邊,盯着二哥的一舉一動,眸光時不時移到伊佳雪的小臉上,晦暗不明。
“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心情鬱結,有些着急,不適暈了過去,不過淋了這麼多雨,應該會發燒,打針退燒針應該就沒事了。”晁文志說着,走出了休息室,見姚迪與艾麗站在外面,姚迪還好,沒有淋雨,而艾麗……同樣成了落湯雞,“你要不要也打一針退燒針?”
“不……不用了,我沒事的。”艾麗皮笑肉不笑的說,有些惶恐,不是說晁家人都不好相處的嗎?爲毛大BOSS的二哥笑的這麼親切。
晁文志一笑,出了辦公室。
晁文昊在晁文志的衣櫃裡找出衣
服,兄弟兩人身形差不多,衣服也可以同穿,再說晁文志有潔癖,衣櫃裡的都是從未上身的衣服。
晁文昊拿着衣服,睨了一眼躺在牀上的伊佳雪,扭頭在休息室換衣服,絲毫沒有避諱伊佳雪的意思。
很快便有小護士進來,手裡端着退燒藥,看到晁文昊更是兩眼泛桃花,按說她們院長就夠帥的了,沒想到這個跟院長長得有些相似的男人更帥。
伊佳雪打完退燒針,晁文昊便抱着伊佳雪走了,一是醫院照顧不方便,二是當年孩子從醫院裡被他抱走,按推算伊佳雪對醫院這個地方肯定是很厭惡。
到了伊佳雪家樓下,晁文昊將伊佳雪抱出來,艾麗去按了電梯,而姚迪……本想跟着一起進去,可誰知老大卻說。
“姚迪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有艾麗。”
“我……”姚迪話到嘴邊看到老大神情,將剩下的話都生生嚥了下去,轉身苦着臉離開,他要去查查六年前,關於老大和伊佳雪的事。
晁文昊將伊佳雪放在牀上,擡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混身溼透的艾麗,起身整整自己的衣服,冰冷的說:“給她換件乾淨的衣服,你自己也整理一下,出來找我。”
“是,晁總。”艾麗恭敬回答,擡頭看着晁文昊離開的背影,心裡疑惑一個接一個。
……
客廳。
燈光昏暗,只開了一盞小小的壁燈,多了幾分淒涼。
晁文昊背對着臥室門,站在落地窗前,頎長的身體多了幾分神秘,右手上夾了一隻煙,快燃盡,窗戶開了一個小縫,也擋不住煙霧蔓延。
“咳,咳咳……”艾麗出來,關上臥室的門,被煙嗆得咳了兩聲,很快便適應下來。
“晁總,您找我……”
“說,今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她爲什麼喝那麼多酒?”晁文昊磁性的聲音傳遍整個客廳,他背對着艾麗,燈光有些暗淡,看不到他任何情緒。
今晚……酒吧……
幾杯酒下肚,伊佳雪已經有些醉意,眼淚一滴接一滴,擋也擋不住,她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酒杯,邊喝邊說:“艾麗姐姐你說我真的很差勁嗎?孩子不跟着我就是對的嗎?不是,都不是,你們都不知道,而他晁文昊有什麼資格說我,他不過就是我老闆,他有什麼資格說我的私生活,我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艾麗無力搖搖頭,想上前擋下伊佳雪的酒,可看到她倔強的小臉,頓時泄了氣,由她吧,也許這樣她心裡會好受一點。
“艾麗姐姐你知道嗎,我……伊佳雪,就是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我是一個私生子,所有人都不期待我出生,外公他們感覺我的到來就是給他們丟臉,給家族蒙羞,給我一半血緣的那個男人,我的爸爸,感覺我就是一個多餘的,但我媽媽依舊堅持生下了我,艾麗姐姐我告訴你,我的兒子我自己疼,我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誰,但他也不需要爸爸,我想將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他,可是他失蹤了,從生下來那一刻我連一面都沒有見過。”伊佳雪越說越失控,喝了一杯酒,直接倒在艾麗裡的懷裡哭,如同孩子般。
“你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這是怎麼回事?”艾麗問的小些小心,忍不住好奇,她手下的人,她要多瞭解一點,將來出事,她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艾麗姐姐我有跟你說過嗎?我曾經被幾個男人一夜,輪~過,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有的,所以我並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