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前廳正堂,桌上已經擺放滿了菜品。
謝維重視養生,飲食以清淡爲主。
儘管如今,每一道菜都是精心烹製的,色香味俱全。
謝明琛和筱雨並排走了進來,二人還有說有笑着。
瞧見這一幕的謝維甚是欣慰。
“明琛啊,你回來了?”謝老爺子捻了捻鬚笑道:“傳你進宮所爲何事啊?”
謝明琛恭敬地回道:“寶晶公主身體有礙,太后宣我去給寶晶公主瞧病。”
“哦?”謝老爺子眉頭微皺,問道:“可瞧出寶晶公主是什麼病?”
“並無大礙,或許是最近食辣多了些,嗓子不大舒爽罷了。”謝明琛回道。
謝老爺子舒了口氣,讓謝明琛和筱雨、初霽都落座,方纔對謝明琛道:“往後少與西嶺一方的人來往,那寶晶公主尋你瞧病也太過頻繁了。”
謝明琛點頭應是。
筱雨隱隱有些覺得不對。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宋允趁着這個時機很是仔細地觀察了謝明琛,覺得他爲人謙和,又溫文爾雅,當真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
宋允又瞧了瞧筱雨,越是覺得他們是天作之合。
更難得是,謝老爺子已經擺明了對筱雨的滿意,並且率先提出要與宋家聯姻。
撇開兩家的背景不談,單就是爲筱雨好,這門親事也的確是甚合他意。
宋允摸着下巴緩緩地點了點頭。
飯畢,宋允略坐了坐,和謝老爺子以及謝明琛又多聊了會兒天,方纔起身與謝家人告辭。
謝老爺子也不多留客,含笑道:“賢侄回去代我跟你母親問聲好。”
“小侄一定帶到。”宋允拱了拱手,與謝老爺子告辭。
初霽卻不願走,筱雨細心地勸了他一會兒,他方纔依依不捨地蹭了蹭謝明琛的手,抿着脣離開。
待人走後,謝老爺子方纔含笑望着謝明琛道:“筱雨那弟弟倒真是與你投契。”
謝明琛笑着點頭。
“你說那孩子有很大的天賦,可是真的?”謝老爺子又問道。
謝明琛道:“是真的爺爺,只要是初霽見過的東西,經歷過的事情,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在一邊的秋蟬聞言道:“二爺說的是呢,老太爺,奴婢帶秦姑娘和秦少爺去藥園那邊逛了一圈,秦少爺很厲害,藥園子裡出了問題的藥草他一眼就能瞧出來。”
“是嗎……”
謝老爺子若有所思地捏了捏鬍鬚,笑道:“那的確是個可造之材……”
秋蟬頓了頓,猶豫道:“還有件事,奴婢這知道當說不當說。”
“有什麼不當說的?你直說便是。”謝老爺子道。
秋蟬道:“半路上碰到了二太太。”秋蟬小聲地道:“二太太與秦姑娘倒是……一見如故,還……提及了二爺的婚事,說……說周姑娘和二爺自小感情好,暗示秦姑娘二爺將來會和周姑娘喜結連理……”
謝老爺子神情淡了下來,謝明琛皺了眉道:“你在一邊也沒澄清?”
秋蟬道:“二太太在跟前,哪有奴婢說話的份……”
謝老爺子笑道:“行了明琛,這也怪不了秋蟬。”
“是,爺爺。”
“周家倒是信心十足地要與你聯姻啊……”謝老爺子慢慢走着,一邊對身邊的謝明琛道:“不過周家那丫頭,爺爺瞧不上。你需要的是個心細懂事,識大體顧大局,遇到危急的情況卻也能鎮定自若想辦法解決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只知道悶頭往前衝,什麼事都不顧的闖禍精。”
秋蟬會意地笑了笑。
“筱雨還沒說人家,爺爺先幫你把這門親事給定了。”謝維側頭笑望着謝明琛道:“你可樂意?”
謝明琛激動地看向謝老爺子,差點都要走成同手同腳。
“樂意,樂意!多謝爺爺!多謝爺爺!”
謝老爺子朗聲一笑,伸手拍了拍謝明琛的肩:“爺爺難道還瞧不出來你的那點兒心思?也是老天有眼啊,讓筱雨一家都到了京城來了。”
謝老爺子慈愛地望着他,說:“以後你家有賢妻,即便我百年故去,也能安心了。”
謝明琛扶住謝老爺子,眼眶微微紅了,道:“以往孫子不懂事,諸多事情都要爺爺你操心,實在是孫子不孝……”
“你啊,要想孝順,等成了親,可要趕緊讓我抱重孫子。”謝老爺子呵呵一笑:“你大哥三弟都兒女繞膝了,偏你沒成親,也沒個一子半女,爺爺心裡也急啊!”
謝明琛頓時臉頰微紅。
謝老爺子樂呵地拍了拍他的手,道:“等着吧,等爺爺幫你把筱雨娶進門,你成了家,這些事很快就能辦到了。”
謝明琛輕輕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宋允和筱雨、初霽回到宋宅,宋家人都圍上來詢問情況。
宋允想辦法支開了筱雨,對家人提起了謝老爺子同他說的那些話。
宋允道:“母親,小妹,我與那謝家二爺也接觸過,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也瞧得出來,那兒郎的確是個可靠之人。筱雨若是能嫁他爲妻,委屈必然是不會受的。”
宋氏笑道:“我也與那謝大夫有過接觸,倒也覺得他人很不錯。”
宋氏看向秦招祿,秦招祿點頭:“是個明理懂事的孩子。”
“母親,你覺得呢?”宋允望向廉氏道。
廉氏沉默了半晌,方纔幽幽地開口道:“謝家……有些險啊。”
宋允納悶:“母親此言……何意?”
廉氏站起來,宋氏扶住她一邊,聽她說道:“謝老爺子年事已高,他那孫子父母雙亡,一旦謝老爺子過世,爲了謝家偌大的家財,恐怕謝家二房、三房、四房會爭個不可開交。更別提其他同系旁支的親眷。筱雨嫁過去,難保不是陷入一團泥沼。”
同一時間,筱雨在後院馬廄中給雪驪刷着馬背,也在與鳴翠嘀咕:“怪不得我覺得謝府那二太太對我態度奇奇怪怪的,還道她孃家侄女與謝大哥會成親……後來又聽謝老爺子提起讓謝大哥不要跟西嶺的那位什麼公主接近太過……鳴翠,我怎麼覺得,好像謝大哥是塊香餑餑,誰都盯着他了似的?”
鳴翠站在一邊笑着回道:“別的奴婢不知道,不過奴婢倒是覺得,謝府二太太說話的那意思,是警告姑娘讓姑娘知難而退的。”
“什麼?”
“奴婢覺得,那二太太認爲姑娘是她孃家侄女嫁入謝家的一個威脅吧。”鳴翠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