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彎拿不定主意,幾日後卻是來京郊莊子尋筱雨想辦法了。【首發】
他如今做了官兒,又得了皇帝的青眼,朝中人人都對他敬上三分。
但扈三彎在筱雨面前卻還是老樣子,一見到筱雨便趕緊道:“筱雨丫頭,你就是我的救星,快幫我想想辦法,我愁得都要掉頭髮了!”
筱雨好笑地看着他故意皺起眉頭,擺擺手道:“三彎叔今兒來是談正事還是說笑話呢,進屋坐。”
鳴翠也和扈三彎一起來了,她肚子比筱雨的要大一些,見到筱雨她便關心地詢問道:“姑娘身體還好嗎?你來莊子上住,也不說讓我過來陪你……”
筱雨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一切都好。你也正是關鍵的時候,三彎叔可不會讓你到處亂跑。你安安心心的,等你生了孩子坐完月子,再來陪我也不遲。”
說着筱雨便望向扈三彎,問他今日的來意。
扈三彎道:“這次福壽膏的事兒,託你的福,我在皇上面上是大大地得了臉,就連那南平侯爺也讓我三分。”
扈三彎說到這兒,面色卻有些古怪。
他繼續道:“皇上將禁菸的事情交給我來辦,這便是讓我做收尾的工作了,要是事情搞砸了,我丟了面子不說,在皇上那兒也不好交差,恐怕今後在朝堂上也沒我立足之地。我想過很多種方法,投到江裡讓它流到海里邊兒去,或者是找地方把它給埋了,再或者燒掉,一了百了,但都覺得不是很恰當。畢竟這福壽膏是有害的東西,要是一個弄不好,它沒能全都消失,那豈不是成了我的罪過?”
筱雨笑道:“三彎叔不用着急,你只管用火燒便是。”
“燒了?”扈三彎遲疑道:“那會產生很大的煙霧……”
“三彎叔要是怕這煙霧對人體有害,不妨找個空曠一些的地方燒了。”筱雨道:“燒燬的時候,你給旁邊每個人發一個口罩,就是那種用棉布做成的,可以遮住口鼻的那種。這能阻止煙塵被人吸入口鼻。”
扈三彎眼睛一亮,擊掌道:“這是個好辦法,行,就照你說的做!”
筱雨笑了笑,秋蘭奉上了茶水點心。
扈三彎和鳴翠難得來一趟,筱雨本是該留他們多待一陣的,但想到楚彧還在另一間屋子躲着,倒也不好一直與他們閒聊。
筱雨便問道:“三彎叔最近可還有什麼事?”
扈三彎最近當然是忙着要處理那些福壽膏了,筱雨這話隱隱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但扈三彎卻是沒想到這點,思索了下,卻是認真地答筱雨道:“筱雨丫頭,不瞞你說,還真有件事,我覺得十分怪異。”
“哦?”筱雨忙問道:“何事?”
扈三彎遲疑了下,方纔道:“你也知道我入朝堂爲官,爲的就是要向南平侯府報仇。南平侯府那老太太安安穩穩活了這麼多年,說起來也是晚年幸福,可我偏不讓她那麼好過。所以這段時間因爲福壽膏之事,我在朝堂上也算是名噪一時……”
筱雨暗暗覺得好笑,心裡嘀咕三彎叔這成語用得也真的是“頗有品味”。
扈三彎道:“我有名氣了,便有人來巴結,也有人酸言酸語的。這些都略過不提。單說有一人,給我感覺卻十分怪異。”
“哦?”筱雨問道:“三彎叔聰明絕頂,什麼樣的人竟然會讓三彎叔你也猜不透?”
扈三彎點頭:“這個人就是南平侯爺。”
筱雨訝異地張了張口。
“從我起勢起,對南平侯爺便是處處針對,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南平侯爺想來也知道我對他十分有意見,但他當然不知道是爲什麼。可奇怪的是,他每每都是付之一笑,似乎並不覺得我的言行舉止有冒犯到他。我總覺得……他有些深藏不露。”
扈三彎撓了撓頭,繼續說道:“按理說來,南平侯爺是那毒婦的親子,我應該十分痛恨他纔是。可看到南平侯爺,我卻生不出多少怨恨。我在朝中同僚那兒也試探性地問起過南平侯爺,他們都說這位侯爺除了養了幾個不成才的兒女,其他的倒也沒什麼毛病,甚至這南平侯爺不近女色,清心寡慾的,還挺讓人佩服的。我就矛盾了。筱雨,你說,南平侯府老太太那樣的毒婦,能生出個好兒子?”
筱雨捏了捏下巴,扈三彎這麼一說,她也覺得有些怪異了。
“當日南平侯爺挺身而出,揪了湯耀幫皇上佐證,我就覺得有哪兒不對。現在想想,就是這兒不對。”
筱雨凝眉道:“南平侯爺這能大義滅親到不顧他兒子的死活,拽了他上大殿,讓所有大臣看湯家的笑話?誰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不是死命地瞞着捂着,怎麼可能卻主動地告訴別人?而且——”
筱雨頓了頓,道:“三彎叔當時肯定是大殿之上,南平侯爺的一舉一動,說的每一句話,你應當都有印象。聽說南平侯夫人因爲不忍眼睜睜看着湯耀痛苦,而每次他發作都會給他福壽膏抽,此話當真?”
扈三彎略想了想,點頭道:“的確如此。”
筱雨皺眉:“那就說不通了。”
“如何說不通?”扈三彎反問道。
筱雨分析道:“南平侯爺是湯耀的父親,他當然希望兒子能好好的。但是從他對福壽膏的認識上說,他也知道若是湯耀繼續抽用福壽膏,他早晚都會落得一個死字。他是南平侯府的男主人,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福壽膏對兒子的危害,卻不阻止南平侯夫人在湯耀每次發作的時候都給他福壽膏。這豈不是無作爲地,縱容地讓兒子走向死亡嗎?”
扈三彎一想也覺得筱雨說得有理,但他思索了會兒又道:“也許南平侯爺是打算放棄了湯耀這個兒子吧。這他也是說過的。”
筱雨搖頭:“放棄這個兒子,也用不着將他帶上大殿。往好了說他是大義滅親,是爲天下蒼生做了巨大的犧牲。但不可否認的是,湯耀的事情一出,南平侯爺可就要被置於風口浪尖了。這是家醜,家醜外揚,湯家哪裡還能安寧?南平侯爺身爲一府侯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筱雨定了定神:“這個南平侯爺,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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