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來福,這是誰啊?”聽到這話的來福,腸子都悔青了,暗怪自己不該從家裡出來。她僵硬的扯出一絲微笑,轉身看着正眼睛冒光,盯着季瑾瑜看着的孫氏道:
“二嬸,你這是幹啥去啊?”心裡卻想,這兒沒有她家的地,也沒有她家的房的,真不知道她怎麼能拐到這兒來的?
孫氏皮笑肉不笑的道:“哦,我這不是聽說你家正用水車澆地來嘛,我家的地也沒有人幫忙澆澆,我來問問你母親能不能搭夥,倆家一塊澆地。”說完,她挑着三角眼看着穿着光鮮的季瑾瑜,追問道:“來福,你還沒有給二嬸說,這是誰啊,咯咯,看着穿的這麼體面,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啊,我咋不知道你傢什麼時候,攀上有錢的人家啦。”
來福聽孫氏說這話有點變味,皺了皺眉,真想直接走人,懶得再理着號人,可是她卻只能這樣想想,要是真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人,孫氏還不得鬧翻天啊。
季瑾瑜也許看出了來福的不耐煩,衝孫氏眯了眯眼,平時他最煩的就是怪腔怪調的婦人,這會看見孫氏,他心裡一陣不喜,又加上聽出孫氏的弦外之音,就更不喜了,於是他拉起來福的小手,“小福兒,我們走。”
來福想着怎麼答對孫氏這個難纏的,也沒有注意被季瑾瑜拉着的手,只是被動卻也是順從的跟着向前走。
來福走了兩步,停下了,轉身,看着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的孫氏,輕扯嘴角,“二嬸,我們家和栓子家搭夥澆地,就不和你湊熱鬧了,免得我家的地多,再累着你,你還是找別家搭夥吧。”說完,她任由季瑾瑜牽着她是小手走了。
“該死的小妮子疙瘩,話還沒有說清楚,就敢走,呸,真是沒有教養的。”孫氏臉拉拉的老長,衝地上又呸了一口,氣沖沖的回村裡了。不過因爲來福這幾句話,可是把孫氏給得罪上了,好長一段時間,村裡都瘋言瘋語的,說的都是來福家的事,什麼難聽說什麼,而這些話是從誰的那張臭嘴裡說出來的,就不言而喻了。
快走到地頭上了,來福回頭沒有見到孫氏跟着來,心裡很納悶這次孫氏,既然因爲她的幾句話,就不來她家佔便宜了。“喂,放手,我要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拉着走的。”
後知後覺的她,這才注意到她的小手,正被季瑾瑜牢牢地握着,稍使勁把手抽了出來,神色如常的像前走着。
季瑾瑜站住看了看來福,擡起剛纔握着來福的手,愣愣的看了一眼,隨即放下使勁的攥了一下拳頭,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隨後臉色很複雜的跟上了來福,“剛纔的那個是你的親二嬸,就是在我家當丫鬟的她娘?”
來福不感興趣的隨便點了一下頭,她心裡正在琢磨孫氏,不正常的反應呢。
“那就怪不得了,哼,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娘倆一樣的惹人厭。”季瑾瑜凝眉厭惡的說到。
“咦”來福聽這話,來了興致,轉身,歪着頭問他道:“咋,我那個堂姐,在你家惹啥事讓你討厭啦?”她不奇怪紅梅很着季瑾瑜不待見,畢竟特別像孫氏的紅梅,想讓正常的人喜歡都難。她只是好奇紅梅到底做了啥好事?讓季瑾瑜對她不感冒的?
季瑾瑜開口就想說什麼,可是看着來福停了一下,接着擺着手,說道:“我們別說惹人厭的人了。”他不是不想對來福說,而是這兩天,那個行事不按理出牌的紅梅,因爲他的幾句關照的話,正卯足了勁的纏着他,還對下人胡言亂語,說瑾瑜少爺看上了她。弄的他是煩不勝煩,要不是顧着答應了來福,說要罩着她這個堂姐,他非得把她轟出府不可,這兩天他只要一進府,就能看到那個討人厭的丫鬟,今兒有見了那丫鬟的娘孫氏,就更是不喜了,母女倆一個德行。
來福挑了挑眉,見季瑾瑜那手擺的像趕蒼蠅似的,知道是很厭惡紅梅。雖然心裡更好奇,那也像活寶似的紅梅,到底做出了什麼,才讓他這麼厭惡的,不過見到他不願意說,聳了聳肩,她也就不強人所難的問了,畢竟她不是非聽不可。
倆個人走到田間地頭,就見何氏和於海正同另外幾家,輪換着踩着水車,這會何氏正使勁的在水車上蹬着,累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汗流浹背的。
來福看着那個笨重有不靈活的水車,心裡一陣哀嚎,用這玩意澆地,難怪沒見她爹孃回家,都累的很。
這時候的水車,還沒有什麼改進,就是初成型的樣子,用木頭簡簡單單的做的跟風車一樣的輪廓,邊上在按幾個挖水的瓦合;要是水流到地裡去,還得一個人上去,費力的踩在上面轉動纔可以。
“來福咋來啦,呵呵,來找你母親?”坐在地邊上正喘着粗氣歇着的栓子娘,先看到了來福和季瑾瑜。她不認識季瑾瑜,也只有給來福說話了,不過卻很好奇的看着季瑾瑜,心裡猜着他是來福家的什麼人?
“大娘娘。”來福笑呵呵的給栓子娘打着招呼,不過卻沒有多事的介紹季瑾瑜給栓子娘認識。不是她防着栓子娘,而是覺得不想騙這個對她家一直都不錯的婦人,既然要對外瞞着季瑾瑜是季府少爺的事,就不好再同栓子娘介紹了。
索性栓子娘也沒有在意,更沒有再接着追問。她只是站起來,走到水車旁邊,對正踩水車的何氏道:“來福娘,來福來找你啦,呵呵,你下來歇會,我來踩。”
何氏這才停下,邊轉頭用擦試着滿臉的汗水,看到來福邊道:“來福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