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二十息後,這微末的時間對於蘇乾來說太漫長了,從那傷員倒下後,他只走了十步,二息一步,這是何等慢呀!
行路的人依舊避讓,他們每人的心思不同。
??w ww..com早在昨日下午在不知是何人大肆放出風聲,鬧得人盡皆知,說是自亡者山脈出來的小乞丐擁有十萬上品靈石,且在酒樓之下瞬息殺掉八十多人。
這一手,不僅傳遍了清風鎮,更是引起周邊方圓五十里所有勢力的蠢蠢欲動,其中也包含一些實力頗爲強大的獨行者。
此刻,他們看着眼前的悽慘少年,內心卻是極爲複雜,之前車隊霸道地橫衝直撞,更是碾死了一條性命,心底自然是憤懣不已,雖然那車隊的目標是少年,但他做了每個人心中都想做的事,就是殺掉車隊的蠻橫者。當然,總有一些例外的人,話不能說太死。
而現在少年身受重傷,正是搶奪靈石的大好時機。他們也許一生都無法賺到十萬上品靈石的零頭,於是每個人都是心頭火熱,想殺了少年奪取十萬上品靈石,成就自己的強者之夢。
就在他們腦海中盤算着什麼的時候。突然,蘇乾身後六米遠有一個略微慵胖且右手持雪白長槍的傷員一躍而起,在四米高的半空中,其右手微微向上一甩,雪白長槍斜朝向蘇乾的後背,他想給蘇乾致命一擊,對準心臟處。緊接着,右手霍然一握,旋即渾身火靈力疾運轉至右手,向雪白長槍蔓延,又朝着蘇乾殘破不堪的身軀猛地一拋。
嗖!!
那雪白長槍好像化成白蛇以閃電般的度咬向蘇乾的後背。
他的身體好似察覺到有一股彷彿針扎的銳芒,陡然挪動身子,可惜度太慢了。不過也避開了要害。
‘嗤啦’一聲,又摻雜着骨頭的碎裂的聲音,聽得讓周邊的人頭皮麻,好像被萬千螞蟻齧咬着耳根。
“呃…“他吐了一大口鮮血,瞳孔又多了幾許血線。
雪白長槍已透過他的殘軀直插地面,長槍的一半皆是血跡,這一半的終端有彷彿涓涓細流一般的血液徜徉着長槍。
在他左前方只有三尺距離的又一個傷員霎時抽出腰間的刀,劈向他的左肩膀,因爲這隻手臂就帶着兩枚空間戒指。那刀明晃晃的,毫不留情地深嵌入肌肉,又是尖又麻的骨頭碎裂聲。
他好像不知痛楚一般,左手硬生生擡起。又是一記鷹爪,抓向那人握着刀的手,向下猛地一扳。
“啊啊啊……“那傷員的手軟塌下來,鬆開刀。刀沒有想象的滑落,而是繼續鑲嵌在肉中。
蘇乾那詭異的左手一扯,其右手伸直,挺展展的。
“冰掌刀!“
就在那傷員被拉扯過來時,幾乎若實質的冷冽寒氣赫然凝實在手掌的一側,猶如刀一般鋒利的冰晶形成,在稍微移動了不少距離的日光下,隱隱透出令人齒冷的寒芒,幽藍而深邃。這一側冰晶划向傷員的頭顱。
‘咔嚓’之聲極爲清晰地響起,在衆人驚呆的目光下,那顆充滿無法置信的頭顱‘咣噹’一聲倒地,滾了又滾,最後纔不甘心停下滾動。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傷員已怦然落地,伸出右手握着長槍的末端,上下左右晃來晃去,且全身火靈力彷彿百川入海一般注入長槍。
頓時,灼熱逼人的橙黃光芒乍起,在清風拂動下,彷彿稻草隨風盪漾般繚繞不止。光芒中,有一條又一條如靈蛇一般的流光輕快流瀉入他的傷口。
蘇乾哇的一聲又再次吐血。
“真是個賤骨頭!怎麼會這麼硬呢?我就不信你還不死!“那傷員輕蔑地開口了,說話間又大幅度攪動,好像是在攪拌淤泥一般。
“啊啊啊…“蘇乾轟然大叫,瞳孔裡那水晶色已不多了。
喊叫間,渾身瀰漫出一片冰晶,猶如冰雪鎧甲一般絢麗,可冰下卻是似海的血泊。冰晶緊接着蔓延了長槍,致使那傷員的晃動不會那麼輕易,最終趨於靜止,冰晶爬向那傷員的右手。
這傷員即刻有如入極北之地的感覺,彷彿意識都被冰凍了,恍惚了一瞬便清醒了,條件反射般縮回手臂。
蘇乾轉身了,同時那右手掌一側的冰晶陡然生長,一片又一片的冰片疊加,生長至三尺長才罷休,藍白相間,它的一側鋒利如刀,彷彿手中握着夜冬的冷白月牙。待轉過身後,它形成了。
“是你要殺我?“蘇乾此刻的聲音是那種很奇異的沙啞。
這傷員看着眼前彷彿身披鎧甲的惡魔,那瞳孔幾乎成緋紅,隱隱有血光呼之欲出,更像是自地獄深淵爬出來的餓鬼。看到這裡,他不禁踉蹌後退,實在是太瘮人了。
不過這一後退,蘇乾右手挾着月牙襲來。
“冰月刀!“
月牙狀冰晶斜劈向傷員的腰際,‘嘶啦’一聲響起,那傷員的身體猶如滑坡的山體一般,滑落到地面,內臟與場子都流瀉出來,一坨又一坨地,伴隨着鮮血嘩嘩蔓延。
他低下頭,突然其瞳孔彷彿看見很恐怖的景象一般猛地收縮,這才反應過來,哇哇尖叫着,隨即怦然倒下。
此刻,一顆上品靈石所吸收的靈力在體內已然空蕩蕩了,蘇乾的雙眸只有幾縷如細絲的水晶色。
他快要從恐怖的深淵墜下了,只不過有尋淚的執念壓制,卻怎麼也墜不下去。他緩緩地轉身望着遠方的風之谷,嘴脣又是繼續喃喃自語。
“淚兒…淚兒…淚兒…淚兒……“
步伐更慢了,好像是身上的一柄劍、一把刀、一裘槍很是加重了他的重量了,幾乎是三息一步。
欲試圖去劫殺他的衆人,皆是按捺住了。因爲他們現了襲擊這位少年的傷員盡皆是御氣中成,在垂死之勢下偷襲還落得死亡了。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那些傷員沒有真正的完好之軀,沒有所謂的傷勢,他們更不知道蘇乾殺死他們僅僅憑得是所謂的意識,所使出的怪異靈技都是所謂的意識出的,而且所解封的記憶中並沒有這些靈技的記憶。
他們不敢去劫殺這位恐怖的少年,怕死於少年的臨死反撲之下。他們都在忍耐地等着,如一羣餓了好久的兇狼,等待中殘破不堪的雄獅的血流盡,最終倒下。
於是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喊着一個字,且一直循環往復。
“倒…倒…倒…倒…“
十息過去了,濃烈的焦慮感席捲每個人的心頭。
——怎麼還不倒下啊!
——快點倒下啊!快點!
——他***,真想殺了他!
……
又十息過去了,他只走了三步,可週圍的人急躁似焰火,灼燒了心,灼燒了身,皮膚紅,呼吸急促。
下一瞬間,他的步伐比蝸牛還要慢了。緊接着,他似有撲倒之勢。
這一撲,牽動着所有人早已折磨不堪言的心。
他實實在在地倒下了,軟倒在地。可嘴中依舊喊着‘淚兒…淚兒…’,永不停息。
頓時,他們皆動了,目光中明目張膽地露出貪婪的光芒,猶如餓狼撲食一般,衝向蘇乾。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蘇乾的時候,一道頗爲雄渾的聲音傳來,響徹四方,挾着強烈的靈力波動。
“誰敢動他,我便殺誰?“
衆人聽聞霸道的聲音霎時身子一滯,便停下了欲要搶奪的動作。他們已察覺到了聲的那人是御氣圓滿,因爲不是誰都可以在說話中夾雜靈力的。
在下一瞬間,一道身影現於衆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