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的人,還真是無處不在啊……”蘇沐月噗通一聲倒在牀上,拿手蓋住自己的眼,有些鬱悶地說道:“焱哥哥,你先去上朝吧,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有個消息你應該很樂意知道。”司空焱看到蘇沐月這番模樣,不禁輕笑道:“昨晚阮鳳歌廢了華銘,司空勝哲讓華銘去求阮鳳歌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你覺得這件事該說不該說?”
“哇喔!”蘇沐月頓時來了精神,放下手,眸光熠熠地看着司空焱說道:“我就說焱哥哥真的是我的解語花,這事有的好玩了。”
“雖然解語花一般拿來形容紅顏知己,但是能得小月兒你誇讚,我倒是完全不介意。”司空焱摸了摸她的頭髮,笑着說道:“我先去上朝,不過我派了人保護你,若是有什麼危險,你不要自己衝上去,記得了嗎?”
“遵命,我的焱王殿下!”蘇沐月吐吐舌頭,看着司空焱轉身離開,這才揚聲喊道:“夏至,冬至,進來替我梳妝。”
冬至和夏至聽到蘇沐月快步走了進來,冬至去打水,夏至一邊爲蘇沐月更衣一邊說道:“先前秋寒她們送回來的消息,雲初小姐跟牽黃一同去接阮小姐,結果華府的人不肯讓阮小姐把東西拉走,有個老婆子想要推搡阮小姐,被雲初小姐給一拳放倒在地……”
“看來,那個老婆子的身份不一般吧?”蘇沐月揚眉,淡淡的說道:“否則的話,也不會僵持的是不是?”
……
其實,就在蘇沐月睜開眼睛看到司空焱的那個時候,牽黃和雲初是敲鑼打鼓帶着人去迎接阮鳳歌回阮府的,因爲場面太大,以至於一大早就圍觀了好多人。
阮鳳歌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等到阮鳳歌定睛一看,頓時皺起眉頭說道:“華婆婆,你這是做什麼?”
其實,這個被阮鳳歌叫做華婆婆的老婦人乃是華銘的姑母,最關鍵的是,她還是李武闈的奶孃。
因爲有錦陽王世子撐腰,這華婆婆平日裡也是極其囂張跋扈的,以前華銘不在府上的時候,她經常來欺負阮鳳歌,順便還要搶走不少好東西。
昨個兒她聽聞華銘休妻的事,本來還拍手稱讚,因爲她本來就不喜歡不喜言語的阮鳳歌,可是當她聽到管家說阮鳳歌竟然打算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頓時坐不住了,所以一大早就趕過來攔住了阮鳳歌。
“你說做什麼,你當初嫁入華家,那麼這些東西都是華府的,你今日敢帶走一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華婆婆高聲指責道:“這些年,你吃着華府的,住着華府的,這些東西根本不夠抵的!”
“呦呵,你們華府是天天吃了山珍海味還是給我們鳳歌買了錦繡華服了?”雲初實在是看不慣這種撒潑打諢之人,不禁嘲諷道:“我說你們華府還要不要臉呢?連人家的嫁妝都想吞?”
“哪裡來的野丫頭,我們華府的事跟你有何關係?”華婆婆平日裡雖然出門,但是大抵是接觸一些年長之人,對於雲初也只是有所耳聞,從未見過面,現在雲初又未曾自報家門,華婆婆自然是不認識的。
“你敢再說一遍我是野丫頭,我就敢打你,你信不信?”雲初聽到華婆婆的話,頓時翻身下馬,站在了阮鳳歌身邊,指着華婆婆說道:“你不要以爲你倚老賣老,我就不打你啊!”
“阮鳳歌,你看看你都交的什麼朋友?”華婆婆到底是人精,也看出來雲初絕對不是開玩笑的,所以立刻轉頭看向阮鳳歌,嘆口氣好似有些哀怨地說道:“鳳歌啊,你在華府這麼多年,你說婆婆可沒虧待你吧?”
“華婆婆可是沒虧待我們小姐,每次來都得順不少東西,這幾年前後都得兩萬兩了,怎麼也沒見到您給送回來?”這次說話的是阮鳳歌身邊的留意,這些年她窩着火,爲的無非是希望自己小姐幸福,結果這羣人到現在還要欺負小姐,真當他們阮府的人好欺負嗎?
“鳳歌啊,我早就說你身邊這兩個丫頭不懂規矩,你還不相信。”華婆婆被留意搶白,頓時狠狠地瞪了留意一眼,隨後說道:“主子說話,哪有下人插嘴的事?依着我看,這兩個丫頭早就該被髮賣了。”
“你自己還不就是個奴才?”雲初抱着胳膊,對於這個死皮賴臉的老婆子實在是沒有任何好感,把留意拽到身後,嗤笑一聲說道:“鳳歌姐姐的丫頭,哪裡輪得着你來插手?”
“你說誰是奴才!”華婆婆聽到雲初這麼說,頓時漲紅了臉,她當初是因爲自己男人把家當都賭輸了,爲了還賭債,她才把孩子給賣掉,然後機緣巧合才進了錦陽王府給李武闈當奶孃。
李武闈平日裡雖然跋扈,可對自己這個奶孃非常親近,久而久之,她也慢慢忘了自己的身份,除了在錦陽王和王妃面前還收斂些,平日裡也是以主子自居。
後來華銘中了狀元,將父母接到京城來,她發現華銘以後可能前途無量纔來認了親戚,要不然她怎麼可能去搭理那些窮親戚?
如今被雲初當衆揭了短,氣的直接蹦起來,衝上來就要捶打雲初,結果被阮鳳歌攔住了。
“華婆婆,你搞清楚一點,我與華府已經沒有關係了。”阮鳳歌抓住華婆婆的胳膊,冷冷地看着她說道:“如果你再無理取鬧,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你個小賤蹄子,反了你是不是?”華婆婆聽到一向聽話的阮鳳歌竟然敢這麼反駁自己,頓時怒氣衝衝的拿另一隻拳頭去捶打阮鳳歌,卻被站在一旁的雲初直接一拳給打倒在地,半晌沒起來。
“對付這種人,你跟她廢話都不行,只能武力解決。”雲初擦了擦自己的拳頭,嗤笑一聲說道:“要不說華家的人都是無賴呢,要我說,鳳歌姐姐,這華銘不會是這老婆子的孩子吧?”
雲初無意間的一句話,讓那倒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的華婆婆瞬間變了臉色,也讓阮鳳歌皺起了眉頭。
雖然她之前與華銘的父母接觸還不是多久,可是聽祖父說也是通情達理的人,說起來……華銘的脾氣性格好像更像這個華婆婆,難道雲初的猜測……是真的?
“是誰敢打本世子的奶孃!”就在這個時候,李武闈恰好出現了,看到華婆婆躺在地上,頓時怒聲道:“是那個混蛋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本世子的頭上動土?”
“錦陽王世子好大的口氣,若是追究起來,也是世子的奶孃阻攔在先,這天下,敢阻攔焱王殿下的人辦事,她還是第一次。”牽黃一直都在關注着阮鳳歌和雲初,畢竟那個老婆子也不是什麼高手,只要保護她們二人不受傷就足夠了,只是現在李武闈出現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武闈看到牽黃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畢竟司空焱對於那些皇子來說都是不好招惹的人,自己不過是個世子而已,若是真的招惹了司空焱,到時候豈不是很麻煩?
“我們華府的事,什麼時候需要外人來做主了?”華銘在管家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轉頭看着阮鳳歌說道:“阮鳳歌,就算你有焱王殿下撐腰,那也不能欺辱我們華府,好歹我們曾經也是夫妻,我知道現在你喜歡焱王殿下,也不介意做王爺的妾室,可是你又何苦爲難我們?”
衆人頓時譁然,就連阮鳳歌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臉呆滯地看着華銘,這個人說了什麼?
“牽黃,掌嘴。”沒等反應過來的雲初暴怒,清朗的聲音在衆人身後傳來,所有人轉過頭,就看到蘇沐月帶着夏至和冬至緩步下了馬車,穿過人羣走到阮鳳歌身邊,淡淡的開口道:“按住了人,誰敢阻攔,一起打。”
“是!”牽黃立刻應聲,拍了拍手,華銘身邊倏然出現了四個暗衛,二話不說便按住了人,其中一人直接抽出腰間的摺扇,噼裡啪啦地對着華銘抽了起來。
管家剛想上前,就被站在一旁的暗衛直接一腳踢到了臺階下。
“看清楚了?”蘇沐月走到那華婆婆身邊,突然一腳踩在了她的手上,哀嚎聲和骨頭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沒等李武闈發作,蘇沐月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連焱王殿下都敢揣測污衊,你們錦陽王府是想要造反麼?”
“蘇沐月,你胡說什麼!”李武闈雖然之前見過蘇沐月一面,但是那個時候他只是覺得這個少女長得特別好看,可今日一見,不知道爲何竟然讓他覺得特別恐懼,可他總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落了面子,當下指着蘇沐月說道:“污衊焱王殿下的是華銘,跟華嬤嬤有什麼關係?你做什麼扯上錦陽王府?”
“華嬤嬤可是錦陽王府的人,若不是錦陽王授意,難道她敢在牽黃面前如此囂張麼?”蘇沐月眯起眼睛,腳下再度用力,痛得華嬤嬤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才冷聲開口聞道:“李武闈,你敢說這華嬤嬤不是你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