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陳豐冷冷地掃了阮鳳歌一眼,隨後說道:“你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所以,你的目的是……”那邊雲初眯起眼睛,沉聲道:“你們真正想要殺的是石先生?”
“雲初你說的沒錯。”蘇沐月看着沉默的陳豐,冷聲道:“他們今晚想要殺的人,就是石先生。”
“爲什麼?”阮鳳歌一想到自己竟然差點害的石先生出事,就覺得格外內疚,看着陳豐說道:“難道說石先生得罪你們了嗎?”
“因爲他們是衝着本王來的。”這一次,回答阮鳳歌的是司空焱,“本王一直以爲司空勝哲老實了不少,原來竟然打算從本王身邊的人下手了,陳副將,你還以爲本王是不記得你了麼?”
“我就說先前他媽的出京時看到守門的那幾個裡面有個人特別面熟,不就是司空勝哲身邊的那個暗衛麼!”雲初一拍大腿,這才後知後覺地說道:“我先前還納悶了一路,總是想不起來那個人到底是誰,原來還真見過面!”
“若不是方纔嶽姑娘提早發覺不妥,只怕咱們這會已經到了清山了。”石先生站在後頭開口道:“到時候就算縣主和殿下能趕過來,也未必能如此及時。”
“對啊,要不是帆兒耽擱這麼久,咱們估計全都被端了。”雲初對於自己初入暗霧閣竟然差點被人算計的事情耿耿於懷,當下指着陳豐說道:“你不要以爲你帶的人多就厲害,今個兒我非得跟你較量較量,讓你知道姑奶奶的厲害!”
“雲初!”蘇沐月笑着打斷雲初的話,淡淡的說道:“稍安勿躁,畢竟陳副將也是有苦衷的,更何況,鳳歌跟陳副將還有很多帳要算明白不是麼?”
“我跟阮家已經沒有什麼牽扯了!”陳豐冷聲說道:“從阮老將軍死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不再是阮家軍了。”
“那是你自己認爲的!”阮鳳歌冷聲怒斥道:“如果你自己不願意再做阮家軍,那就自己離開,爲什麼還要殘害那些兄弟?”
“我不殺了他們,他們就要殺了我!”陳豐突然暴怒道:“他們說我背叛了當初的信諾,所以要殺了我來告慰阮老將軍的在天之靈,誰願意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去?我陳豐怎麼能做一輩子山匪?”
“你說的對。”阮鳳歌緩步走上前,一步一步地接近陳豐,帶着一種壓迫感,“你不應該是山匪,可是那些兄弟同樣不是,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爲何還要殺了他們?”
“阮鳳歌,你自己這些年對我們不聞不問,有什麼資格指責我?”陳豐到現在已經不再裝成一副忠義凜然的樣子,自然不會再對阮鳳歌有多麼恭敬,當下冷聲道:“有本事你就來取我的性命,否則的話,少在那裡囉嗦!”
“好!”阮鳳歌嗖的一聲甩出軟鞭,直衝陳豐面門而去,大喝一聲說道:“今日我就殺了你,告慰衆多兄弟在天之靈!”
阮鳳歌突然出手,陳豐避無可避,只能應戰,於是場面瞬間混亂了起來。
司空焱和蘇沐月帶來不少暗衛,自然不需要親自動手,所以此刻他們二人已經站在石先生和嶽芮帆身邊看着不遠處的纏鬥,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先前是我大意了。”嶽芮帆率先打破了沉默,“因爲鳳歌姐姐突然遇到故人,以至於我也沒有想太多,差點害了石先生。”
“這件事不能怪你。”石先生微微一笑,擺擺手說道:“對方有意想要算計的就是我,就算不借助這次機會,也會想其他的辦法,但是這一次被我們揭穿,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會小心了,他們想要再下手也很難了。”
“清山那邊焱哥哥已經安排好了。”蘇沐月轉頭看向司空焱,笑着說道:“牽黃本意是到這裡來,但是因爲焱哥哥讓他和擎蒼去對付清山那邊的埋伏,所以纔沒機會在鳳歌面前表現一番了。”
“阿焱你這就不地道了,若是牽黃以後娶不到媳婦,只怕會埋怨你一輩子。”石先生優哉遊哉的笑了,似乎並不把陳豐那些人放在眼裡。
其實也難怪他們會有這樣的心情。
對於他們來說,司空焱在,那麼所有的問題好似都不在是問題。
……
京城,蘇府。
“父親,你找我?”就在蘇沐月和司空焱對付那些人的時候,蘇慕錦站在蘇啓安的書房裡,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以往,就算蘇啓安有什麼事情也都是告訴陳氏,然後讓陳氏來跟自己說。
只是今日這麼晚了,蘇啓安還特意讓人把自己叫過來,那勢必是很重要的事情。
這件事情,說不定連陳氏都暫時不能知道。
只是,會是什麼事情呢?
蘇慕錦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直到蘇啓安緩緩的開口道:“錦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許人家了,你說是不是?”
“父親,錦兒還想留在府裡侍奉父親母親,並無成家的念頭。”蘇慕錦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個模糊不清的夢境。
其實蘇啓安派人來叫自己的時候,自己本來已經睡下了,而且還做了夢。
但是現在讓她說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夢,她自己也不記得了,只記得是個噩夢,嚇得她差點丟了魂。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說那場莫名其妙的夢境就是在提示她要遇到不好的事情嗎?
畢竟對於蘇慕錦來說,只要不是嫁給焱王殿下,那都是不好的事情。
“你的想法倒是好的。”蘇啓安依舊是在寫毛筆字,聽到蘇慕錦這麼說,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只是淡淡的說道:“可是事情終究還是要來的,我今日叫你來,是想問問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蘇慕錦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因爲她完全不知道蘇啓安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當下只能試探地問道:“父親,您是想問錦兒如何看待這些皇子的嗎?”
“錦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蘇啓安聽到蘇慕錦這麼說,滿意地放下毛筆,看着她說道:“這些年,雖然說你一直跟在瑤兒後面,可是你的聰慧爲父是看在眼裡的,否則也不會得京都閣器重,但是爲父今日才知道,原來岳家二房的姑娘嶽芮帆就是京都閣的千帆先生,你知道這是什麼差距嗎?”
蘇慕錦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蘇啓安問道:“千帆先生是嶽芮帆?”
之前千帆先生上課的時候始終都是戴着紗笠,曾經也有學生好奇千帆先生到底是誰,想要藉機把紗笠碰掉,只不過無一例外不僅沒有得手還都被千帆先生給痛揍了一頓,關鍵是這些被收拾的世家子弟之後全都不敢聲張,以至於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招惹千帆先生了。
可是,蘇慕錦如今才知道,那個在京都閣特別厲害的女先生竟然是嶽芮帆!
這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要知道,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
此刻,蘇慕錦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還真是難堪的很,雖然她知道蘇啓安說這些話沒有羞辱她的意思,可還是像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一樣,當下有些遲疑地問道:“父親的意思是讓我趕超嶽芮帆麼?”
如果蘇啓安真的是這個想法,那對於蘇慕錦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了。
因爲如果一開始蘇慕錦不知道嶽芮帆是千帆先生,也許她還能有把握跟蘇啓安說沒問題,可是千帆先生在京都閣是什麼地位?
那可是僅次於何靈均的人。
京都閣的學生,特別是女子,都是以千帆先生爲自豪的。
就連她,也曾想過,有一日能成爲千帆先生這樣的女子,哪怕是當時他們都以爲千帆先生的家世並不好。
結果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他們自己以爲而已。
像這樣家世好,樣貌好,學識好的女子,這天下能有幾個這樣的?
“當然不是。”蘇啓安搖搖頭,頓了頓才說道:“二皇子有意要求娶嶽芮帆,我的意思是,你去搶先一步,讓二皇子鍾情於你。”
“父親?”蘇慕錦聽到蘇啓安的話,不禁驚呼出聲道:“二皇子求娶嶽芮帆與我們蘇家有何干系?爲什麼我要去讓二皇子喜歡我?”
“錦兒,你不要以爲爲父不知道你的心思。”蘇啓安聽到蘇慕錦如此質問自己,頓時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你喜歡焱王,可是焱王已經有了蘇沐月,我們蘇家不需要這麼多女子搭進去,你們每個人都應該有每個人的用處,難道你要成蘇家最無用的人麼?”
“既然每個人都有用處,父親爲何不讓蘇慕瑤想辦法嫁給二皇子?”蘇慕錦被揭開了自己的秘密,心中已然憤怒不已,冷聲道:“蘇慕瑤是鳳命,現在又淪落至此,若是二皇子肯搭救於她,難道蘇慕瑤不會感激涕零?”
“放肆!”蘇啓安抓起桌子上的硯臺就朝着蘇慕錦砸去,只不過下意識地就避開了她的臉,濺了她一身的墨汁,“蘇慕錦,你以爲你離了蘇府算什麼東西?如果沒了蘇府,你還敢肖想焱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