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你是不是糊塗了?”蘇九看着蘇沐月,有些好笑地問道:“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比如先前發生了那麼多事,那個時候我有很多次都在想是不是夢境,所以不斷的求證,後來發現竟然真的是夢境。”蘇沐月其實不想談及這個話題,但是現在的生活太過安逸,所以她偶爾會有一絲恐慌,這樣的恐慌讓她沒辦法安下心來。
其實她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那麼現實中的他們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呢?
“你可還記得咱們盜夢一脈爲了避免自己陷入夢境之中會有一個辦法?”陳溘然其實還是能理解蘇沐月的心情的,所以當下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的羽毛胎記雖然沒了,可是手鍊是不是在司空焱那裡?”
“對,手鍊在,我看到焱哥哥一直都有戴着。”蘇沐月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我也確認過,那就是當初我給焱哥哥的。”
“那你還在懷疑什麼?”陳溘然笑着說道:“那手鍊是解夢鎖,若是你真的在夢裡是看不到這個手鍊的,你忘記了?”
解夢鎖最重要的意義就是當你發現它消失的時候,就說明盜夢師身處夢境之中,如果始終存在,那就說明盜夢師所處的環境是真實的。
“是,我只是有些緊張。”蘇沐月聽到陳溘然這麼說,也不禁有些好笑地點點頭說道:“實在是以前被那些人的夢境弄得昏頭轉向,所以總是感覺有些事是無法控制的,不過幸好你們都在,我也不至於陷入死衚衕。”
蘇沐月有的時候真的難以想象,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懂得盜夢之術,那該是多麼無奈的一件事。
因爲在你陷入迷惘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商量,也沒有人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去想究竟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這樣的話,她覺得也許這個人遲早得瘋掉。
“你別想那麼多,等你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咱們就能出去轉轉了。”蘇九看到蘇沐月如此焦慮,不禁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生活纔是剛剛開始呢!”
“說起來,你們倆準備什麼時候成親呢?”提及以後的生活,蘇沐月不禁微微揚眉,有些好奇地問道:“難道還不打算請我們喝杯喜酒麼?”
“我們本來也打算要成親了,這不是就來跟你商量這個事情的嗎?”蘇九聽到蘇沐月這麼問,不禁笑着說道:“你這會一直在問這個生活是真的還是假的,害得我都快擔心是假的了。”
“怪我!怪我!”蘇沐月立刻笑了,認真地問道:“溘然你打算定居京城還是要和蘇九去其他地方走走?”
“京城肯定是要留下的,至少得等喝了我的小徒弟的滿月酒再走啊!”陳溘然笑着說道:“你這個做母后的,不會連過兩日是慕蘇的滿月酒都忘記了吧?”
“滿月……”蘇沐月一拍腦門,當下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還別說,我真把這事給忘了!”
“你這個母后是怎麼當的?”蘇九聽到蘇沐月這麼說,不禁笑着說道:“不過你不記得,人家皇上可記得清楚,之前就已經告訴我們了,讓我們一定要到,而且說起來還是讕言國的大公主,一定得熱鬧熱鬧纔是。”
“對了,司空勝哲和末帝你們確認過他們死了嗎?”蘇沐月聽到熱鬧,心裡不知道爲何倒是涌起一股不安來,低聲問道:“找到屍體了麼?”
“司空勝哲的屍體找到了,如果按照你之前所說,司空勝哲是末帝的話,那說明末帝已經死了。”陳溘然也斂去笑容,平靜地說道:“但是封言的屍體沒有找到,其實我說句最有可能的話,那就是死的也許真的是司空勝哲。”
“你是說末帝有可能在臨死前取代司空勝哲成爲封言?”蘇沐月皺起眉頭說道:“末帝有那麼大的本事?”
“有。”陳溘然點點頭說道:“而且我覺得她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司空勝哲雖然野心足夠,但是並不是她的對手,畢竟在盜夢這件事上司空勝哲也只有被算計的份。”
“那就不好找了。”蘇九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不禁搖搖頭說道:“如果說末帝能在生死一瞬間取代司空勝哲,那就說明她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甚至說她也早就已經想好讓司空勝哲做自己的替死鬼了。”
“只要她不來招惹咱們,怎麼都好說。”蘇沐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之後才說道:“如果她真的要來對付咱們,我想肯定會在慕蘇的滿月宴上動手腳。”
“那還真是防不勝防。”蘇九皺起眉頭說道:“不然那一日我跟溘然就看着慕蘇吧,只要不讓慕蘇離開我們的視線,就能保證慕蘇的安全。
“我覺得小九說的有道理。”陳溘然點點頭說道:“那一日人那麼多,來來往往的多有不便,少不得有疏忽的地方,到時候我們二人守着,夢境裡有食夢貘和夢蛟,這樣能夠確保萬無一失。”
“也好。”蘇沐月點點頭說道:“就按照你們說的辦。”
晚上,司空焱回來的時候,發現蘇沐月守着司空慕蘇睡着了,當下不禁微微一笑,輕輕抱起蘇沐月,結果沒想到還是吵醒了她。
“焱哥哥。”蘇沐月眼神有些迷惘地看了一眼司空焱,隨後往他懷裡鑽了鑽,呢喃道:“你回來了啊?”
“以後不必等我,你若是困了,便早些睡。”司空焱心疼蘇沐月,所以一邊抱着她往牀上走一邊輕聲道:“天一族那邊暴亂的動靜還不小,我派人去幫年孝先和蘇慕錦,紫黎和俊生有些應付不來,我便讓景雲帶着人也去了。”
“景雲不是說要來看我的麼?”蘇沐月揉了揉眼睛,聽到司空焱談及天一族的事,不禁問道:“是誰造反了?”
“就是年孝先的叔父,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帶着人暴亂了。”司空焱搖搖頭說道:“也許是因爲他夫人過世的原因吧,所以就有些失控了,景雲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還特地先將慕蘇滿月的禮物送了過來。”
劉雲穗變成蘇慕瑤這件事,蘇沐月是知情的,只是她也沒想到年孝先的叔父竟然癡情至此。
“不管怎麼說,焱哥哥你也辛苦了。”蘇沐月抱着司空焱,輕聲道:“我願意等着焱哥哥,不然的話會覺得自己好像要被遺棄了。”
自從生下慕蘇以後,蘇沐月的情緒變得有些不穩定,總是時不時就會傷感幾分。
司空焱聽到蘇沐月這般說,不禁輕笑出聲,隨後將她放在牀上,撐在她上方,低着頭看着她問道:“小月兒,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我沒有。”蘇沐月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地說道:“我怎麼敢懷疑我們讕言國的天子呢?”
“看來是我忽略了我的小月兒,以至於小月兒對我有了極其不滿的意見。”司空焱微微揚眉,目光落在蘇沐月的脣上,聲音有些暗啞地開口道:“小月兒,你知道太醫說了,你的身子還需要養上一段時日,所以我不捨得。”
司空焱吻了吻蘇沐月,隨後起身朝外走去,還不忘對蘇沐月說道:“我去沐月,回來陪你。”
蘇沐月看着司空焱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這個男人似乎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打動她。
許是怕蘇沐月等得太久了,所以司空焱沒有多一會就回來了。
蘇沐月抱着他,將白日裡和陳溘然還與蘇九說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司空焱。
“陳溘然說的也有道理,不如就按他們說的做吧。”司空焱是也擔心這一點,即便他安排再多的暗衛,可是關於盜夢一脈的事恐怕還是隻有他們最瞭解,所以當下點點頭說道:“只要你覺得合適,怎麼都可以。”
“我聽夏至說,你把冬至調去暗閣了?”蘇沐月擡頭看了司空焱一眼,不禁有些無奈地說道:“冬至的命魂雖然是玄武,可是她也是女兒身,你讓一個女子去暗閣做那麼危險的事,未免太狠心了。”
“夏至和秋寒她們就是從暗閣出來的,她現在既然是玄武,留在你身邊自然也不合適。”司空焱摸着蘇沐月的頭髮,輕聲道:“而且,冬至到底已經變成了玄武,她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對你,到時候你也會傷心的。”
玄武本來就對蘇沐月不服,這次雖然是蘇沐月替他養魂,可是說到底,玄武也未必會承情,那他司空焱怎麼可能留着一個人成日裡跟蘇沐月過不去?
所以,倒是不如早早的就送走來的痛快。
至少,眼不見心不煩,大家都不至於傷了以前的情分。
至於玄武到底是不是因爲朱雀的事而遷怒蘇沐月,那就不得而知了。
“嗯,這一點權且當你說的有道理,只是選妃的事是怎麼回事?”蘇沐月戳着司空焱的胸膛,有些悶悶不樂地問道:“你告訴我,這些人爲什麼會不斷的在你面前提及選妃的問題,是不是你透了什麼口風給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