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景明是朔方馮家的一個管事,這次奉命接自家小姐和小少爺回朔方城。可沒成想,半道上小少爺就因爲炎熱的天氣,再加上先天就患有氣疾,結果就中暑了,而且還挺厲害。
在發現自家小少爺情況不對時,馮景明就已經派人先行一步去城裡請醫生前來,可不知道爲什麼,人去了好久也沒能把大夫給請來,也主導致了這病情越發的嚴重起來。
如果是換在現代時空,甭管是氣疾還是中暑都算不上什麼,只要身邊帶有藥物,再找個陰涼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總會緩過勁來。可問題是,大唐時期還沒有中成藥的概念。
而且中暑加氣疾一起,又是在一個孩子身上,這種情況別說眼下沒有大夫能及時趕來。就算那率先一步回城的人把大夫給找來了,想要治好也依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處嗣,去那邊說一下,我可以試着治治。不過,如果對方不願意,也不要強求。”仗着過人的聽力,聽到一些那輛馬車裡情況的李安然,突然搖了搖頭說道。
做出這樣的決定,到不是李安然無緣無故想當好人,又或者是想借機跟這個車隊套近乎。而是馬車裡的那對姐弟,讓李安然忍不住想起了現代時空的乾姐姐胡靜對自己的關愛。
只不過,心軟歸心軟,可李安然卻還沒好心到願意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對方冷屁股的地步。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想法,所以,纔會有了剛剛的那個指示。
“明白,少爺。”相處這麼久,再加上刻意的瞭解。程處嗣對自家少爺這樣的決定到是一點也不意外。當下跳下馬車,無視了那些家丁的戒備眼神,直接走了上去。
而讓李安然有些意外得是,這支車隊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事情,還是車子裡的那對姐弟來歷不凡的緣故,程處嗣才走上前兩步,就被幾個粗壯家丁給攔了下來。
“站住!”
“別過來!!”
“通報你們的管事,某家的少爺與孫思邈孫道長有舊。懂得岐黃之術,願爲你家少爺診治。”看着指向自己的刀刃,程處嗣眼光閃動着停下腳步,扯開嗓子說道。
“我去!”眼瞅着對方居然自作主張地搬出了孫思邈的名頭,李安然無語地笑了笑。好在他也知道,光靠自己這張小白臉。想讓人家相信自己能治病而且醫術很好,確實很有難度。
也不知道是病急亂投醫,還是孫思邈的名號真得起了作用。就在程處嗣明顯是直接說給車裡人聽的喊聲落下後。那位明顯應該是管事的中年人急急忙忙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位壯士,所言可當真?”
“哼!欺騙爾等與某家少爺有何好處?”要不是也考慮到有這支明顯應該是朔方當地人的車隊,能讓這次出行的危險降低不少,程處嗣才懶得理會對方,當下沒好氣地說道。
要不說人性有時候確實很彆扭,如果程處嗣這個時候好好的說話,馮景明這心裡弄不好還真要掂量一下。可恰恰這愛搭不理的態度,反到是讓這位馮家管事信了三分。
“那不知,貴府少爺乃是……”心中依舊有些戒備的馮景明問道。
到了這一步,也看出對方並非不想試。只是還有所疑慮的李安然,直接從車廂裡探出身子自我介紹道:“某是大唐長安人士姓李名逍遙。此行乃是前往朔方會友。”
說完心裡還補充了一句:“別人會友是聯絡感情,我這次會友則是要人性命。”
還沒等馮景明下一個問題說出口,就聽剛剛那帶着哭腔的女聲又響了起來:“馮叔……”
“也罷。”知道自家小少爺的情況很危急的馮景明,眼瞅着面前這位小白臉,不對,應該是遊學的士子看起來也確實不象什麼歹人。當下抱拳深施一禮說道:“還請李郎君出手救某家小少爺一命。”
“請稍等片刻!”身邊別說醫療箱了,連瓶仁丹也沒帶着的李安然,回到車廂之中後直接把自己傳送到了山莊專門用來存放醫療用品的庫房之中,取了一隻醫療箱和一些藥物。
得虧這庫房都是獨立的,平時所要用到的藥都會放在山莊裡的藥堂,否則李安然這神出鬼沒的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鐵定會被不知情的下人們給當成什麼鬼怪。
取到了東西的李安然也沒有耽誤,直接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說道:“救人要緊,請恕李某無禮了。”
“無妨,李郎君請!”知道眼下根本不是計較什麼禮數的時候,馮景明連忙讓開身說道。
之所以這麼放心,除了覺得眼前這位不象個歹人之外,最關鍵得還是那隻看起來非同一般的箱子。以馮景明幾十年的閱歷和練就的眼力,居然看不出此物到底是何種金屬所制。
還有箱子上的那個血色十字圖案,也讓馮景明不由自住地往宗教的方向上去聯想起來。
鑽進車廂裡的李安然,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個女子,而且還是隻蘿莉。
顧不上去打量這隻蘿莉長相如何的李安然,注意力很快被躺在車中的那個小正太給吸引了過去。
“原來是中暑了,咦?還有先天性心臟方面的問題?難怪車隊開得這麼慢,怕顛出問題啊。”沒去理會那隻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蘿莉,伸手給小正太把脈了一番後,李安然頓時就有所明瞭。
眼瞅着小傢伙的情況比較危險,李安然連忙打開醫療箱,從裡面取出一瓶高純度的醫用酒精以及一塊消過毒的沙布,然後說道:“快,脫下他身上的衣物。”
早已經因爲弟弟越來越危險的狀況給嚇得徹底慌了手腳的馮曦妤,也顧不上眼前這位到底是好人還是歹人,或者到底有沒有治病的能力,當即就動手把自己弟弟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得虧現在是夏日,身上穿得本來就少。三下兩下,躺在車子裡的小正太就被扒了個精光。
“我去,脫衣服就行了,你脫光了算什麼。”看着徹底曝光的小正太,李安然無語地腹誹着的同時,手上卻沒有閒着。以最快的速度把酒精抹在了對方的身上。
接着又取出專門治療中暑之症的‘十滴水’,給小正太灌了下去。至於先天性心臟病的問題,正常情況下自然應該是服用速效救心丸,可考慮到小傢伙的情況比較特殊,李安然還是用了硝酸甘油片,不過,只給了半片。
等該灌的藥灌下去,該含服的藥也讓多少恢復了一點意識的小正太含在舌下後。李安然又讓程處嗣將自己車上的冰桶拎了兩隻過來,至於小電風扇到是沒讓拿,畢竟這玩意兒太神奇了些,還是低調些的好。
好在,雖說沒有小電風扇吹風,那隻小蘿莉到是聰明的在第一時間就拿出蒲扇對着自己的弟弟扇了起來。
等李安然忙完之後一回頭,就看到那個應該是管家的中年男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如果說之前馮景明還有所擔心的話,在看到對方居然從馬車上拎下兩桶冰之後,心中不只是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這位李郎君的身份和來歷有了幾分猜測。
開玩笑,這種大熱的天氣,尋常人家哪兒來的冰。能把冬天的冰放入冰窖裡保存到夏天使用的,只有那些大戶人家,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戶。
只不過,讓馮景明實在是想不通的是,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郊野外,這位李郎君又是從哪裡弄來得冰?而且看那樣子,這冰明顯用得時間還不長,否則應該早都化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