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瑩然整個人偎依在他的懷中,因爲一隻舞曲,她的白淨的臉頰上泛起了自然的紅暈,開口說道:“我就嬌弱到如此地步?”
孟舒志親吻了她的嘴脣,直到吻得嬌妻身子輕顫,一隻手手指摩挲她被吻得有些發腫的嘴脣,“總是不好讓你多動的。”
兩人在小亭之中相偎相依,孟舒志坐在亭閣邊的長椅,讓杜瑩然坐在他的膝頭,“你剛剛吹得什麼曲子?”纖細的手指繞着腰間的絲絛,金色的流蘇劃過手指。杜瑩然的眼睛眯起,整個人如同一隻慵懶的貓兒,蜷縮在孟舒志的懷中。
“蝶戀花。”孟舒志說道,“一首古曲。”
“聽出來了。”杜瑩然說着,聽到了遠方有人踩在枯枝上的動靜,便直起了身子,要從孟舒志的身上起身。
“怎麼了?”孟舒志反而雙臂收緊,攬住了杜瑩然腰肢。
“別鬧。”杜瑩然說道,“有人來了。”
聽到了杜瑩然的話,孟舒志才鬆開了手臂,等到那人近了,此時杜瑩然也正好站了起來。
出現在亭閣之中的是一位穿着粉色對襟襦裙的姑娘,烏黑的長髮挽成髮髻,用一根鎏金紅牡丹簪子簪住,因爲奔跑,她的臉上紅撲撲的,看到了孟舒志的時候眼睛一亮,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杜瑩然的存在。
“孟公子。”那少女理了理衣衫,忽閃着大眼睛,聲音是說不出的甜膩,讓杜瑩然忍不住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聽她這一聲,汗毛都要立了起來。那少女的容貌只能說是清秀甚至有些老成,但是卻穿戴的過於鮮豔了,不僅少了少女的那分嬌俏的味道,反而多了幾分俗氣。
“張姑娘。”孟舒志想了想說道,此時也站了起來,和杜瑩然並肩而立,然後對着杜瑩然說道:“這桃林便是這位張姑娘家的。”說完又對着張姑娘說道,“這位是我夫人。”
此時張姑娘才注意到杜瑩然的存在,臉都漲紅了,“孟……孟夫人。”聲若蚊蚋。
杜瑩然見着張姑娘的樣子,自然知道這位張姑娘恐怕一顆放心都落在了自己丈夫的身上,眼眸裡有淡淡的笑意,“張姑娘好。”
“孟公子,您怎麼就成了親?”張姑娘急切地說道,“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守着孝。”
孟舒志也發現了張姑娘的那點心思,收斂了笑意,“自然是因爲出了孝之後就成親了。”
“可是……可是……”張姑娘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此時桃林又傳來了腳步聲,“依依,你跑得這麼快乾什麼。”一個穿着煙青色襦裙的少女慢吞吞走了過來,她的容貌要比張依依嬌美得多,身上的布料比張依依的布料還要糟糕,卻很擅長裝扮自己,一根銀花簪子斜斜從耳側邊插入到鬢髮之中,烏壓壓的黑髮之中小巧的梅花樣式簪子,頗爲討巧。雖然是不施脂粉,衣着也是平平,卻難掩其姿色。
“可兒。”張依依的聲音幾乎是帶着哭腔,她覺得自己的心情糟糕透了,雖然知道孟公子早晚會成親,孟公子那般的人物怎麼也不會選擇一個村女,她的心情還是糟糕透了,就喊着好友的名字,心裡頭是一陣陣的難過。
張依依的好友,名字叫做劉可兒,劉可兒素來和張依依親近,便是爲了張依依的家世,一村之中也有貧富差距,張依依家父親便是村長,更有這桃林幾十畝,故而劉可兒同張依依親近,張依依的兄長也頗爲傾心劉可兒,劉可兒也覺得他是一個好歸宿,此時見着了桃林之中孟舒志,心裡頭一種別樣的心思在生長。眼前的桃花都比不上此人的風姿卓秀。
張依依和劉可兒原本兩人在小溪邊洗衣服,張依依聽到了笛子聲響起來了之後就跳了起來,她也收拾好了衣物,跟着張依依的步伐。
“這位是孟公子還有孟夫人吧。”劉可兒上前對着兩人行禮,“我叫做劉可兒,是張依依的好友。”劉可兒的動作是落落大方,然後對着孟舒志說道:“孟公子吹笛子吹得真好。”
張依依的聲音有些低沉,“去年的時候我曾聽過孟公子吹笛,他吹得是最好的。”想到了去年時候曾見過一羣書生在桃林之中吟詩作對,而她當時一眼就看中了孟舒志,孟舒志當時在吹笛子,見着她過來,就放下了笛子,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去年春天的時候劉可兒生了一場大病,劉可兒想到了絮絮叨叨聽着張依依說了很久的孟公子,當時她的心中是不耐煩的,此時才發現原來這位孟公子比張依依顛三倒四的敘述更是要卓然。劉可兒想到了孟公子的身份,面上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孟公子好興致,同夫人一塊兒賞桃林。依依家裡的這一片桃林是最美的,春日裡的時候我們村子裡人也喜歡過來。”
張依依失魂落魄看着杜瑩然,她就是比自己的眼睛大一些,鼻子小一點,肌膚好一點,嘴巴小一點,可是還比不上可兒啊,爲什麼孟公子就同她成親了呢?
此時劉可兒說道:“依依常說這亭子建的是極好的,不如孟公子和孟夫人去我們村子裡看看,喝一杯清茶。”
張依依聽到了劉可兒的提議,整個人就精神了過來,還是劉可兒的腦子轉得快,她若是去年的時候就邀請孟公子去她家吃茶,該有多好。
孟舒志笑着搖搖頭,“不必了,我們在這裡已經坐了一會兒了,正準備回去的。”
孟舒志的話讓張依依有些失望,“最近桃花開得很好,要是孟公子得了空,可以再和友人過來呀。”她小聲地說道。
杜瑩然聽着張依依的話,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一處的桃林孟舒志和友人已經來過了,這一次是專門帶着自己來的,側頭看着不遠處的一根桃枝,瞧着開得熱熱鬧鬧的桃花。
孟舒志說道:“今年就不必了。”孟舒志看着杜瑩然,此時她正巧也回頭,兩人視線相交,會心一笑,孟舒志笑着說道:“我陪夫人過來走走。”
張依依瞧見杜瑩然笑容的時候,更是心碎,這位孟夫人雖然沒有好友劉可兒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卻很美。尤其是兩人之間的默契和情誼,是誰都可以看得到的。張依依眼眶有些發熱,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流淚了。
杜瑩然瞧見張依依的神情,扯了扯孟舒志的衣袖,“我也有些累了,我們先回去罷。”
孟舒志和杜瑩然對着兩人告辭。
離開之後,張依依癡癡地看着孟舒志的背影,眼淚了就落了下來,“他怎麼就成親了?”
“這位孟公子是什麼來歷?”劉可兒問道,“依依你可知道?”以往雖然聽過張依依說起,但是劉可兒是漫不經心聽着,此時也想不起來這位孟公子的來歷。
張依依說起了孟公子的來歷之後,跺了跺腳,“不對,我分明讓我哥哥留意孟公子的事情,怎麼孟公子成親了他,他也不告訴我!”
張依依來得急,去的也是匆匆,一路小跑,惹得枝頭微顫,那桃花花瓣紛飛,劉可兒仍在原地站着,接過了枝頭那飄落的花瓣到了手心之中。原來這位孟公子是這樣清貴的家世啊。
此時的孟舒志和杜瑩然說道:“你若是累了,我們再歇一會兒回去。”
“倒不是累了。”杜瑩然笑着說道,“那小姑娘的眼神幾乎要把我生吞了,就想着早點離開了。”
孟舒志的神情有些尷尬,去年的時候他是察覺不到那小姑娘的愛慕眼神,只有嚐到了情愛的滋味,此時再見這位張姑娘,才知道她那種熱切到幾乎要放光的眼神是什麼含義。
杜瑩然挽住了孟舒志的臂膀,“生得好學問也好,得到女子的愛慕也是在意料之中。”
見着孟舒志的神情越發尷尬,杜瑩然沒有繼續提那位張姑娘和劉姑娘,杜瑩然說起了輪椅之事,今天見着婆子揹着老夫人,纔想起來可以建一個輪椅,春日裡的時候推着老夫人在外行走也是極好的,就和孟舒志說起了輪椅之事。
“有些像是板車。”孟舒志說道。
“只是更小巧一些。”杜瑩然說道,“晚些時候讓木匠打磨出來,給老夫人用一個,藥鋪裡也放上一些。”
“好。”孟舒志點點頭,“今日裡你可要泡溫泉?”
杜瑩然臉上有些發紅,“我這兩天是不方便泡溫泉的。”
孟舒志一愣也想起了圓房的事情,此時在莊子上,無需起早同母親請安,見着杜瑩然的嬌羞模樣,心中竟是有些熱切,希望早早到了晚上,可以胡天海底同她在牀上被掀紅浪。心中有些熱切起來,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祖母那裡呢?”
“晚些時候再說吧。”杜瑩然擔心老夫人身上還有其他細小的傷口,還是等到過幾日自己身上舒暢了,再帶着老夫人一同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