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
白暉一向不喜歡廢話,話落,直接推開車門,大有一副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的架勢。杜言抓抓腦袋,考慮了兩秒,在白暉直接下車抓人之前上了車,繫好安全帶,見白暉還是在看着他,乾脆的把胳膊往白暉面前一伸。
“咬嗎?”
白暉難得的愣了一下,杜言撇撇嘴,舉了一會,見白暉連張嘴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收回了胳膊。甩了甩手腕。
“這是你不咬的啊。”別怪他沒給機會,雖然他不給機會對方想咬也不耽誤。
杜言話落,轉過頭催着白暉開車送他回家。白暉摸摸下巴,對於杜言突然轉變的態度迷惑了不到一分鐘,乾脆利落的一把抓着杜言的後腦的髮尾,五指插入烏黑細滑的發中,迫使杜言擡高下巴,看着杜言頸項間扯出的一道弧線,低頭在杜言的頸側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清晰的牙印,滿意的舔了舔滲出的血珠。
“我只是在考慮該咬哪裡。”
言下之意,送上門來的哪有不吃的道理。
杜言捂着脖子咔吧咔吧嘴,一臉的憤懣。本以爲經過上次,這男人對他的態度能稍微好點,沒成想人家不是不咬他了,只是咬的地方升級了。
在杜言悲憤的時候,車子已經開了出去,白暉的心情不錯,只是在看到不遠處那輛黑色的奔馳時眼神閃了一下。只不過,人都已經到他手裡了,想從他這裡搶?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坐在車裡,目送那輛悍馬遠去,沒有錯過那個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欒冰的臉色變得深沉起來,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黑色的雙眸漸漸染上了一片血紅。
坐在白暉車裡的杜言突然感到從背後升起了一陣涼氣,摸了摸胳膊,驚疑不定的看向白暉,在對方疑問的眼神下縮了縮脖子,是他的錯覺吧?
白暉把杜言送到家,下了車,站在杜言家門前,目光掃過杜言家門後貼的幾張符紙,嘲諷的勾了勾脣角。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吊在門上的那張黃紙,若無其事的一下撕掉,湊到鼻端聞了聞,揉成一團丟到了杜言的腳下。
“這些沒用,與其想辦法擋住我,不如乖一點,你還能活得長久些。還有,浪費。”
杜言已經懶得去和白暉爭辯了,事實勝於雄辯。他也知道這些東西擋不住白暉,可總歸是個心理安慰。再者說,像白暉這種厲害到變態的東西也不多,一般的東西他都能對付。只要不是要他的命,杜言並不想多費心。
沒招呼白暉坐下,連杯水都沒倒,反正這位大爺也用不上。杜言直接回臥室換上家居服,洗了洗手走進廚房開始做晚飯。白暉閒坐了一會,走到廚房門邊,杜言正彎腰從冰箱裡拿出一把香菜,因爲他的動作,從寬鬆的T恤下襬可以看到一截有些細的腰身。白暉眯了眯眼,向前走了兩步站到杜言身後,伸出手,手指順着杜言T恤的下襬就探了進去,在杜言的腰際輕輕捏了一下。
杜言猛的一顫,驚疑不定的回頭看向白暉,他這舉動是什麼意思?!
調戲還是*?還是說在感覺哪個部位的肉比較適合下口?
雖然明知道白暉不可能是他想象中的第一種意思,杜言還是忍不住的臉紅了。
“那個,你摸我做什麼?”
白暉歪歪腦袋,“想摸。”似乎滿足於手下的觸感,白暉乾脆把整隻手掌都覆在了杜言的腰上,瞬間的冰冷刺激得杜言險些抓不住手裡的鍋鏟。
他就不該問這種白癡問題!
杜言氣哼哼的揮了一下鏟子,向一邊躲了躲,完全忘記了此刻面對着的是個什麼人,果然,看到他的不配合,白暉單手攬住杜言的腰,輕輕鬆鬆的就把他舉到了面前,視線相對,白暉挑了挑眉毛,“不滿?”
杜言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他哪敢啊,只要不是打算咬掉他一塊肉,想摸就摸吧……
好在白某人似乎並沒生氣,半提半抱着杜言,大手把杜言的腰背通通劃拉了一邊,杜言被他摸得打擺子似地渾身直哆嗦,咬着舌頭不敢出聲,直到白大爺摸得滿意了,把他放到地上,纔敢在心裡恨恨的罵上一句,他奶奶個爪!等到小爺將來翻身了,把手浸在冰水裡,早晚摸上你一百遍!
一陣焦糊的味道躥進鼻子,杜言顧不上想其他的了,菜燒糊了!
連忙關掉煤氣,還是挽救不了已經焦黑的晚餐,悶悶的把鍋裡的殘渣倒進垃圾桶,杜言再回過身的時候,白暉已經不在原地了。從廚房門口朝外探頭看看,客廳裡也沒有,又去臥室找找,還是沒人,估計這位大爺直接走人了。
“說走就走也不打聲招呼……”
杜言低聲嘟囔的一句,重新洗菜,切菜下鍋,油燒到一半,想起剛剛白暉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游走的感覺,嘴角不自覺的開始往上翹。白暉如果不嚷嚷着要吃他的肉,那絕對稱得上是個絕色的美人啊,要是在三年前,他想都不敢想會和這個美人這麼近距離接觸,摸了摸剛剛被白暉觸碰過的地方,杜言同學腦海中開始冒出一個個粉紅的泡泡,就算知道白暉那美人是個吃鬼害人的,心情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始盪漾了……
盪漾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燒焦的味道再次躥進鼻子,把杜言拉回了現實,欲哭無淚的看着焦黑的鍋子,腦海裡所有的遐思都被趕跑了,乾脆把鍋鏟一扔,圍裙一甩,小爺既然盪漾了,那就盪漾個夠本吧,做什麼飯,叫外賣去!咱也奢侈一把!於是杜言同學拿起電話,氣勢凜然的撥通了外賣的號碼,叫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青菜蛋炒飯。
吃過晚餐,杜言翻了翻日曆,看到自己之前做的標註,又給母親大人打了通電話,把回家的時間報備了,另外問了一下自己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你人回來就好了,其他的,家裡都有。”
老媽雖然這麼說了,杜言還是決定明天下班後去逛逛,畢竟這麼多年沒回去過了,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一下,這是禮貌。
放下電話,杜言盤腿坐在牀上開始掰手指,車票買好了,行李收拾幾件衣服就行了,要準備的禮物直接去買,老媽那裡也報備過了,公司的事情也安排好了,可他總覺得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呢?
杜言想了一圈都沒想出來,乾脆不想了,躺倒在牀上,閉上眼睛,想到要再次踏上那個小鎮的土地,心裡還是有些打鼓。老媽上次說過,那個鎮子裡的老人大多已經不在了。儘管那裡發生過讓他險些丟掉性命的事情,可那些老人還有外婆,都是他童年裡不可或缺的記憶。
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道……
搖一股莫名的悲涼涌上心頭,他怎麼也多愁善感起來了。
靜靜躺了一會,杜言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打算讓自己清醒一下,不要再東想西想的。溫熱的水流沖刷在臉上,仍舊驅不散腦海裡紛繁的思緒。關掉花灑,杜言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進臥室,坐到牀上,隨手關掉空調,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設定的是和以往一樣的溫度,可卻讓他覺得有些涼,想起之前在公司裡中央空調出了問題,小劉幾個對着電扇吹還嚷嚷着熱,自己卻一滴汗都沒流,只覺得他們誇張,說起來,奇怪的是自己纔對。
攤開雙手,看着掌心的紋路,,杜言一下子就愣住了,他這是,怎麼了?
杜言心裡裝着事情,輾轉反側,剛剛有些睡意,黑暗中卻傳來了細微的聲響,敏銳的感官察覺到了臥室裡突然出現的一股危險氣息。來者似乎並不在意臥室的主人是否會發現他,或者該說他是特意讓杜言知道自己的到來,那股帶有侵略性的可怕氣息越來越強烈了,似乎要瀰漫在整個臥室裡。這種帶着寒意的氣息和白暉有些想,但杜言卻可以肯定,這次的闖入者並不是白暉。
杜言動也不敢動,只是緊緊的閉着雙眼,藉着涼被的遮掩,一隻手慢慢探向枕頭下,那裡有他藏着的一把摺疊刀。自從上次白暉突然闖進他的家裡,把這把曾經傷過白暉的刀就一直被杜言藏在身邊,即使是睡覺也要放在枕頭下。哪怕他現在敢和白暉動些無傷大雅的心思,對於這些會要了他的命的東西,杜言仍是害怕與戒備的。
“呵!”
一聲帶着戲謔的輕笑聲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那聲音低沉,細膩,帶着巧克力一般的柔滑味道,絲絨一樣流入耳際,近得彷彿就在自己耳邊。杜言額頭上不斷有冷汗流下,那聲音他很熟悉,熟悉得讓他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