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實在莫名其妙,田莫宇搖頭,“不是尋子,是我自己想出來的。爸,你覺得這樣做不好?”
田連升沉默了好久,才說,“你讓我想想。”
田莫宇急了,“爸,這是行善積德的大好事啊!”
“砰”地一聲門,田莫宇臥室的門被推開了,蔣素心怒衝衝地瞪着田莫宇,“田莫宇,你要氣死我是不是?平時你花錢沒邊兒也就算了,現在這是要幹嘛,拿出二十萬,拉着全公司陪你玩兒啊!”
田莫宇撅起嘴嘀咕着,“還說我不敲門,您不也沒敲門嘛,還偷聽!”
蔣素心被他氣得腦袋疼,“你給我回學校去!軍校不是管得嚴,一個月才能請一次假嗎,你怎麼天天往家跑?不會是跳牆出來的吧?如果你敢曠課,看我怎麼收拾你!”
田莫宇躲在老爸身邊,“爸——,你看我媽啊!”
田連升還盯着手機上的圖片,一動不動。
蔣素心看老公這樣,真得急了,滿臉厭惡怨恨地盯着田莫宇。田莫宇渾身一抖,老媽每次用這種眼神看他時,就是他要倒大黴的時候了。
要是別的事兒他就服軟了,不過這次爲了哥們兒,他咬牙也要忍住,“媽,我真是請假出來的。咱們幫郭尋他們一家怎麼了,他們那麼可憐......”
“天底下可憐的人多了,你幫的過來嗎?你當自己是主席還是總統,你有多大本事?”蔣素心立刻嗆回去。
田莫宇倔脾氣也犯了,瞪大眼珠子跟老媽對着吼,“媽,你這是幹嘛,我就發個通告,怎麼就捅了你的馬蜂窩了?你平時看我不順眼,罵我也就算了,這次我怎麼着你了!爸,你說,我錯了嗎?”
田連升擡起頭,眼神決然地盯着兒子,“莫宇你也大了,爸有些話想跟你說。”
“不要!”蔣素心尖叫一聲,伸手就把田莫宇推出去,鎖上門轉身撲在田連升的腿上,“升哥,莫宇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那是個炮仗,他知道了還不得炸了窩?媽年紀大了,真受不了刺激了。”
田莫宇趴在門上要偷聽,卻被剛剛上樓的姐姐田宜欣拎着耳朵拽回了自己屋裡。
田莫宇的臥室內,田連升站起身大吼,“娘是娘,莫宇是我兒子,但莫堯也是我兒子!爲了他們,我就不管莫堯了?”
跌坐在地上的蔣素心淚如雨下,“升哥,我也想找到莫堯,可這樣做真的有用麼,咱們二十多年前就用過這招了啊!這麼多年咱們該試的都試過了,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現在又這麼做,除了把當年的舊事翻出來,還有什麼用?莫宇他不明白,升哥你還不明白麼?”
田連升的眼睛充血,“你以爲丁香不知道找不到,她這麼多年一直找,就是將來死了在地下見到兒子,也能擡起頭來!我呢,我呢!”
蔣素心臉色蒼白無神地看着田連升,“升哥,你找吧,你想怎麼找就怎麼着,不用顧着我,不用顧着媽,不用顧着宜欣。我是個壞女人,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宜欣活該被人看不起......”
說完,她的眼淚一顆接一顆地掉,偏偏還硬挺着,一聲不哭。
田連升最受不了妻子這樣,他無力地垂頭,把妻子拉起來,“別這麼說,當年的事不怪你,都是我的錯。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蔣素心輕輕摟住丈夫的腰,眼底藏着得逞的笑,“升哥,我好怕......”
田莫宇被老姐瘦了兩圈的臉和大大的黑眼圈嚇到了,“姐,你這是連續加班幾天了?”
田宜欣沒好氣地瞪着他,“要你管!說,你又幹了什麼蠢事,爲什麼爸媽吵起來了?”
田莫宇鼓起腮幫子,“我什麼也沒幹,是媽更年期到了,跟我沒關係!”
田宜欣連自己也顧不過來,也實在懶得管他,“你老實點,別給我惹事。我問你,舒語默真的和羅學長在一起了?”
田莫宇像被電擊了一樣跳起來,“絕對沒有!姐,你再加把勁兒,趕緊把羅燿拿下!實在不行,你拿藥把他弄暈了,直接上了他!”
田宜欣被他氣得頭暈眼花,照着他身上就亂踢亂打,“我讓你跟那幫狐朋狗友學,我讓你學六七八糟東西,你看我不讓爸揍死你!”
田莫宇左蹦右跳地躲開暴走的老姐的襲擊,“我就是那麼一說,做不做還不是你自己決定,你急什麼眼啊!不會是有色心沒色膽兒吧?”
田宜欣氣瘋了,把能扔的東西都扔在他身上都不覺得解氣。滿天的雞毛中,她也沒力氣了,坐在椅子上氣呼呼地說,“還說我,你還是個男人呢,咱們不把舒語默拿下!”
田莫宇仰着脖子喊,“我纔不像你,我早就不喜歡舒語默了,我喜歡葉靈靈!”
田宜欣翻了翻白眼,“鬼才信你!”
“行了,你比鬼還鬼呢,我走了。”田莫宇跳下來就往外跑。
田宜欣皺起眉頭喊,“這一大早上的,你幹嘛去?”
“回學校!我就請了兩個小時的假。”結果事情沒辦成,還被打被罵,真有夠鬱悶的,田莫宇在樓下跟奶奶招呼了一聲就往外跑,打車到了學校門口付款,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還在老爸手裡,真是倒黴到家了!
舒語默送了奶奶和爸爸到門口花園的小區,找到郭毅夫婦,自己開車上班去了。
車上地方小,舒奶奶和單丁香跟着花園裡跳廣場舞的老太太們跳舞,舒爸爸和郭毅坐在車前曬太陽閒聊,頗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有三輛黑色轎車停在花園邊,跳下來十幾個人,氣勢洶洶地走到郭毅的房車邊,惡狠狠地看着舒爸爸和郭毅,“誰的車?”
郭毅趕緊立起來,“我的,我的。”
“誰讓你停在這兒的?”戴墨鏡穿黑衣的年輕人殺氣騰騰的,“不知道這是我們擺攤的地兒嘛?趕緊給我挪了!”
強龍不壓地頭蛇,郭毅看這幫人來者不善,帶着笑解釋,“兄弟別生氣,咱剛來,真不知道這兒有人佔了,我這就挪,這就挪。舒大哥,你稍等,我把車挪到停車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