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平郡外,十里小亭。
“師兄,師弟這便告辭了!”
周凡拱了拱手,便帶着屠夢梅和一旁的夢汐瑤破空而去,不過瞬息間,就已然不見了人影。
“道主!”
澤陽面有驚色,道:“周道君的妻子……不是已經……”
太平道主望着周凡破空而去的方向,淡淡道:“師弟他先天神聖之尊,再有我那老師的幫助,復活罷了,莫要大驚小怪!”
澤陽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卻還是將想要說的話壓了下去,只是心中卻是疑惑得緊。
便是先天神聖,也不可能違逆這寰宇天地的鐵則——
一人一世。
“澤陽,慶平郡之事便交給你了,另外,看好臧褚!”
話語剛落之際,太平道主的身影便從小亭之中消失不見。
另一邊,雲海之上。
周凡已經從昏迷不醒的夢汐瑤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赤川郡,夢家……”
眼眸中閃爍洞徹天眼光芒,看向那赤川郡。
“嗯?”
陡然,周凡眉毛一掀,輕語道:“難怪敢動歪念,原來是有所憑仗啊!”
……
赤川郡作爲赤平府府治所在,自是一番繁華。
高聳入雲的城門洞,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築,沿着巨大寬敞的道路兩側,無盡的綿延而去,一眼望不到盡頭。
車水馬龍,客棧酒樓的小廝們迎來送往,多有修士進出,買賣靈材丹藥。
其中尤以一條由夢家所開闢的坊市街最爲繁華熱鬧,有着夢家的名譽,着實吸引了不少修士聚集此處。
在坊市的一座閣樓中,周凡站立在二樓窗口,遙望着佔據着整個城西的府邸——
夢府。
來到赤川郡也有一月有餘了,之所以沒動手,只是因爲這夢家不過是孟家露出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孟家卻是隱在暗處。
一時之間,便是周凡亦不能鎖定孟傢俱體所在。
而屠夢梅也因爲得了十一枚星辰真果,正在洪荒世界三十三層神庭凌霄寶殿之中閉關。
所以,周凡就成一個閒人了。
閒來無事,也到四周轉轉。
陽濮谷。
名雖爲谷,卻是赤川郡有名的聚集地,不僅地脈靈氣濃郁,更有不少致仕辭官的老大人在這裡定居開辦學院,以至於這裡越來越熱鬧,吸引了不少人在這裡安家樂業。
周凡降下遁光,從谷外一處偏僻之地走出。
他此刻的打扮是一個尋常中年道士。
此時大日橫空,熱氣騰騰,遠遠的就看到了道路旁的一座茶肆。
酒旗招展,還頗爲熱鬧。
那店家是一對父子,兒子是個半大小子,這會兒正忙着忙上忙下,當看到周凡的時候,便是連連跑出來招呼。
“客官是要喝茶,還是吃點心。本店百年涼茶,遠近有名,最是清熱解暑!”
旁邊木臺之上,一座座封存完好的木桶,一股子清涼之意遠遠傳來。
此時裡面已經有數桌人,一部分是來往的客商,還有一桌是穿着皮毛襖子的獵人,另外一桌則是數位穿着錦衣瀾衫的世家公子,還有一桌的則是一位儒衫士子,想來是谷中那座學院的學子,看起來還有功名在身,不時引來來往路人的豔羨目光。
畢竟,僅僅只是一個廩生,便能興盛一個家族,踏上另一個階級。
最後一桌則是一位美貌動人,穿着白色羅裳,愁眉緊鎖的小娘子,肚子微微有些鼓圓,似是有身孕在身。
在她的身旁,有着一個包袱,看起來似乎是來走親戚的。
周凡目光掃了掃,便舉步邁入茶鋪中,選了一個距離這小娘子不遠的方桌坐下,點了一碗涼茶,一盤點心。
那一桌數位錦衣瀾衫的世家公子見着一位中年道士從外面走進來,好奇的看了一眼,畢竟在中洲,很少見到道家之人走動,但目光只是傾斜了片刻便再度落在旁邊的貌美小娘子身上,小聲議論。
只聽其中一位略爲年長的青衫書生輕聲道。
“誒,你們聽說了嗎?最近這幾天,好些孕婦都被剖腹挖子而死,這位小娘子想來也是來這陽濮谷避災的!”
“陽濮谷有府衛軍鎮守,更是諸多致仕的老大人清修所在,儒家浩然正氣之下,妖邪避退!”
“也不知那個天殺的,竟殘害這些無辜的懷有身孕的小娘子!”有一位青年憤憤道。
“那可是一屍兩命……”
這些世家子弟的言喻之中不乏痛心哀嘆之意。
“聽說太守大人已經去請夢家出手了!”
“夢家都自顧不暇了,那慶平郡一月前新崛起了一個叫太平道的勢力,已經與夢家發生了好幾次衝突了,連那夢洛都死了,夢七小姐更是生死不知,那還會管這些瑣事!”
聽着這些世家公子哥的議論,林淵目光掃了一眼旁桌的女子,眼中卻閃爍着一絲異色。
此時在周凡的法目中,這女子身上一股漆黑無比的純粹殺氣,有一種直衝天地之勢,但卻被一道清氣死死束縛住,難以顯露。
令得等閒修行者無法輕易感應。
尤其是那胎兒,種種陰嚎鬼哭之聲映在周凡的心頭,若是換了一個人來,化神以下,八成是心神直接崩滅來的下場。
若不是有那清氣鎖住,恐怕是早早的就已經化作了一尊荼毒修行界的邪修。
再聯想那幾個世家子弟所言最近幾天所發生的剖腹挖子之事,周凡已經大體猜到大致了。
剩下的,便得他親自動手了。
“嗯?”
驟然,周凡神色一愣,在那女子的身上普通的灰白氣運發生了變化,一縷縷黑煞浮現。
就在這時,那一直孤坐的儒衫士子起身,走到那貌美女子身旁。
拱手一禮,道:“在下崇德學院學子,請問小娘子可是要入谷?”
話雖如此說,但在周凡的眼中,一絲絲灰光悄無聲息的沒入女子的口鼻之中,整個茶鋪除周凡外,無人看得到。
這是一種迷惑心神的法門,一旦被抓中,心神迷惑,便會自然而然的跟着對方離開。
“這位公子,奴家正是在此等候家兄的!”
女子起身,似乎並沒有被儒衫士子的陰暗法門給迷惑了心神。
“原來如此,卻是小生打擾了!”說着,儒衫士子行了一禮,便退出了茶鋪。
另一桌的幾位世家子弟則是哈哈大笑,似是嘲諷儒衫士子搭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