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死了！”
這句話出自一個小女孩的口中，卻是不足以讓凱霆戰仙動容，甚至面色難堪。
但是隨後，當小女孩把他的一些從未顯露的事蹟講了出來，更爲要命的是，將他‘未來’的一些行爲，也都講了出來。
“原來，不止我一人！”
這是凱霆戰仙此刻腦海中的念頭。
“道兄，不妨入內一敘！”
一旁，晨浩仙君說道。
“好！”
凱霆戰仙怔怔的看了一眼小女孩，點頭應道。
……
諸郯山外，虛空之中，深幽洞口之下，端坐雲臺之上的周凡面色平靜的看着對面一行人。
爲首的，正是那位白髮戈皓仙君。
只不過，此刻他的狀態卻不是很好。
不見了一條臂膀，左腿膝蓋以下不見，獨臂所持的戰劍已經變成了殘劍，缺了一截。
其身後的一衆仙君，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是缺少了一臂，就是少了某個身體部件，兵器更是殘破不已。
“昔日因，今日果，如今大勢在我界！”
周凡神色淡然，說罷，秀袍一掃，紫金光輝充塞天地，籠罩這十數位仙君。
霎時，十數位仙君，身毀魂滅。
做完這一切，周凡繼續淡然的與那充斥在他周身，對他充滿惡意的力量互相消磨，對抗。
……
生命宇宙之間的時間流逝並不相同，周凡在瀚淵界不過待了十日。
但是在中天大世界，已然過了七十餘年。
七十年時間，懸練峰講道之盛況已不復之前。
概因，周凡早十年就講到了洞虛之境，接下來的六十餘年，又從煉氣之境講到洞虛之境。
連續七遍，能有幸聽到消息來聽的，早就聽得滾瓜爛熟，他們的晚輩，親朋，也已經能從他們的嘴裡聽到，無需在跋山涉水前來。
是以，如今還在懸練峰聽道的，人數越來越稀少。
不到一百之數。
而這其中，與張楚坤一般情況的佔了九成九，也就是說，這還剩下的人中，都是一些身無仙根，卻懷揣着求道之念的求道者。
七十年時光飛逝，懸練峰除了山腳下多出了一堆房屋，並無多大差別。
唯一變的，只是多了一個接近凡俗壽元極限的老人。
清晨，大日未升，一條直通講道臺的小徑之上，青草露珠，晨風吹拂，一位佝僂着腰，卻步履穩當的老人行走其中。
“張叔！”
聲隨人至，話音剛落之際，一道人影便陡然出現在老人的身邊。
“丫頭啊！”
老人擡首，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深邃明亮，雖滿頭銀髮，鬍子斑白，卻顯得精神抖擻。
七十餘年，張楚坤因爲懸練峰天地元氣之濃郁的環境，身體無病無災，一直活到了現在，接近凡俗壽元之極限。
只是七十餘年過去了，他至始至終都沒能達到煉氣一層。
體內的靈氣，由那可憐的機率靈氣變作了稍顯安慰的近百縷靈氣。
但這並不能阻止他的壽元消逝，頂多只能是讓他擁有着與年齡不符的精力活力。
但也就此結束了，他自己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年了。
若是其他人，早就下山去，享受最後的幾年人生。
張楚坤卻並沒有這麼做，每月十五的講道之日，從不錯過。
即便是內容他早就已經背到滾瓜爛熟。
但卻還是堅持這這個歷程。
風雨無阻，持之以恆。
蘇清彌看着張楚坤，看着他堅定不移的步伐，那是至死不悔的求道之步。
她默默的跟在張楚坤的身後，即便是以她現在金丹境的修爲，這種速度宛若龜爬，但懸練峰每月十五，必能在一條小徑之上看到一老一少，一前一後的身影。
沒走不久，前面就出現了一隻奇怪的隊伍。
一羣妖怪擡着一位身穿道袍，頭有雙角的修士。
跟在張楚坤身後蘇清彌隨意一掃，旋即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默默的跟在張楚坤的身後。
“小的們，停一停！”
那身穿道袍的雙角修士也注意到了張楚坤與蘇清彌這一奇怪的組合。
吩咐一種妖怪停了下來，然後自己下了擡轎，對着兩人行了一個同道之禮：“貧道劉石，見過兩位道友，不知兩位道友如何稱呼？”
佝僂着背的張楚坤回了個禮，道：“貧道張楚坤，道友可是來拜見山主的？”
那劉石聞言，豪爽的大笑了起來，道：“正是，承蒙山主廣傳仙道，我才能以區區一待宰家牛，成爲今日之我，正要拜謝山主！”
這些年來，修士們和獸類靈物還算是相處和睦，並沒有在懸練峰大打出手過，同時也都知恩圖報。
時常其他地方的珍貴靈草，靈果，材料等等，不過，周凡對這些並不在意，講道後都吩咐送來事物的自己領回去，也並沒有什麼偏袒之舉。
也經常時不時有修士如這劉石一般，前往懸練峰拜見。
事實上，七十餘年時間，懸練峰已經漸漸成了泗中府散修的聖地，即便是許多並沒有聽過周凡講道的修士，也在心中將懸練峰視之爲聖地。
張楚坤經常遇到這種情況，不管是妖怪還是人族散修。
劉石見張楚坤並不嫌棄他是妖族，分外高興。
便跟在張楚坤的旁邊，一路絮絮叨叨的往講道臺走去。
什麼自己下令手下不得傷害人類，只能捕食獸類，但還是被人敵視自己，又什麼自己如何威風八面，降服無數。
張楚坤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沒有回話，或許那劉石也是因爲找到了一個可以聽他傾述的對象，講述的滔滔不絕，根本就沒有插話的機會。
倒是蘇清彌，看着講得正歡的劉石，若有所思。
兩人說話的時候，那些跟在後邊的小妖們，也沒有閒着，悄悄的交流着信息。
“聽說這懸練峰有位山主，廣開仙道，傳授大道妙法，大王就是因此，纔有瞭如今的修爲！”
“聽說大王並沒有在這聽道，只是偶然得知了廣爲流傳的懸練峰法門，這纔開了靈智。”
“真的？大王並沒有親身聽道就如此厲害，那些親身聽道的，豈不是更厲害！這山主可不就要高到天上去了？”
“那是，山主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大王能帶我們來這懸練峰，大王這是把我們當做心腹啊！”
“嗯嗯，大王如此厚待我等，日後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我巡山再也不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