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婁燁華低頭喃喃道。
若是自己沒有觸碰孟章珠，就不會有蒼龍七宿的白日顯現，也就不會讓大夏出動百萬大夏禁軍，妖物就不會……婁燁華越想，心裡就一陣絞痛，他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陷入了思維怪圈，鑽了牛角尖。
周凡摟住婁燁華的肩膀，喊道，“師弟，師弟！”
婁燁華擡頭，目視着周凡，眼神黯淡無光。
“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不是你的錯，世道如此，如之奈何，我人族與妖族本就不相兩立。”周凡正視着婁燁華，“而作爲活着的我們，唯一的使命就是給他們報仇，以告慰亡者的在天之靈。”
“大師兄知道那些妖物的蹤跡？”婁燁華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急切道。
“你們看好他，我去去就來。”周凡轉頭囑咐道。
“大師兄……”
“婁師弟。”周凡打斷道，“若再跟你耽擱一會兒，妖物可能就跑遠了，它們剛走沒多久，以我的速度現在還追得上，帶上你，我放不開手腳，殺妖不急於一時，以後有的是機會。”
“大師兄！”屠夢梅叫住了周凡，抿了抿嘴道，“注意保護自己，千萬要小心啊。”
周凡微微一笑，“此次領頭的大妖朱風，我有聽欒歸提起過，剛突破到化神境沒多久，與白空相差遠矣。”
在閻澗山的時候，欒歸有跟他講過會陽府周圍的大妖。
這朱風，本身只是一頭普通豬妖，按理來說它的極限也就是煉氣圓滿，可擋不住它運氣好，僥倖得了一枚化形果，化成人形，易筋洗骨之下，資質有所提升。
更有傳言，這豬妖化作的人形，長得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作了一位洞虛女妖的面首，不然，就算它朱風資質有所提升，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突破到化神境。
“好了，我該走了。”周凡突然回首就是一指婁燁華的額頭。
給了婁燁華一個抱歉的眼神，周凡身化金光，直接破空而去。
“一刻鐘後自解。”
“別以爲自己斬了白空，就大意，但是都得小心啊。”屠夢梅向着周凡破空的方向喊道。
婁燁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目光遠遠的看着金光消失。
“婁師兄，放心吧，大師兄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他一定會給全城百姓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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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莽大地，無邊林木。
一個個頂着獸類頭顱的妖怪，橫衝直撞着，兩邊的樹木紛紛倒下，生生的從中開闢出了一條道路來。
“還是跟着咱們大王有肉吃，自從白空大王折在人族境內後，這半年裡老子的嘴都快淡出鳥來了，一個字，憋悶。”
“誰說不是，聽說那人族大王派了百萬什麼大軍出來，那些大王們就全都撤了，也就咱們大王，敢在這個時候出手，要我看啊，除了咱們大王，其他大王，都是……名那個什麼實來着？”
“名不副實。”
“對對對，名不副實，就是名不副實。”
“沒錯，我聽說咱們大王還邀請過那些大王們，合在一起，幹把大的，結果……哎，大王就只好帶着咱們洗劫一個小小的縣城了。”
“妖難當頭，才方知虛實啊。”
“……”
在妖怪中央上空，一架輦車懸空。
裡面坐着一位長得很……小白臉的青年，耳聽八方，剛纔那幾個小妖的對話他自然也是聽到了。
嘴角一勾，爲自己的這次行動暗暗稱讚。
只是想着那些不願與自己合作的大妖，心裡就一陣不爽。
自己已經很誠懇很誠懇了，沒想到他們……想到這裡，白臉青年就捏緊了拳頭。
不就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嗎？
此次我做了你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回去後，倒要好好瞧瞧你們的嘴臉。
“嗯？”
白臉青年盤坐在輦車裡，忽然眉頭一動，“好快。”
在他的感應中，有一股氣息正在瘋狂衝來。
就這一瞬間，又逼近了。
“似乎是人族修士的氣息，奇怪，不是將那小縣城所有人包括修士都殺掉了嗎？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白臉青年一臉迷茫。
“算了，這送上來的肉不吃白不吃，正好剛纔還沒吃過癮。”白臉青年舔了舔嘴脣。
“轟隆隆~~~”
天地間忽然有隱隱的轟鳴聲，轟鳴聲由遠及近，從遠處天際傳來，低沉而讓人心顫。
“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有感應靈敏的小妖問道。
“沒有啊，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難道是剛纔‘累壞了’。”
“去你的，嗯？你們看。”小妖指向遠處天邊。
天邊出現了一個光點。
光點慢慢變大，進而成爲一道金光。
“朱風！”伴隨着一聲震天怒吼。
只見一道莫可形容的白色神芒，瞬息間撕破虛空，射入輦車內。
“何人，敢在……呃……呃……”
“砰。”
輦車從高空中掉下，濺起一地灰塵。
周圍的小妖呆呆的看着，從周凡出現到輦車掉落，不過一個瞬間而已。
“跑！”
“快跑。”
有機靈的小妖見勢不對，立馬跑向遠處。
“跑，跑得掉嗎？”一道幽幽的聲音響徹在四周。
“九天玄剎，化爲神雷。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轟~~~”
一道道雷光，打在小妖們的身上，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無一倖免。
周凡立在空中，冷眼看着，伸手掐訣，一道白灰色火焰從地底涌出。
將朱風的屍身提在手裡，周凡冷漠的看着一地的骨灰。
化爲一道金光，向着永谷縣城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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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成爲廢墟的永谷縣城。
衆人遙遙的看着天邊。
“看，大師兄回來了。”屠夢梅指着出現在天邊的金光。
眨眼間，金光瞬息而至，周凡出現在衆人身前。
“婁師弟。”周凡提着朱風的屍身來到婁燁華跟前。
“大師兄，謝謝。”婁燁華行了一禮，道。
“你我師兄弟，說這些客套話幹什麼？嗯？這是……”周凡望着沒有了殘肢斷臂的廢墟，疑惑道。
“大師兄，慘死之人，還是快些入土爲安好些，我們已經在外邊建了一座大墓，將他們合葬在一起。”屠夢梅開口道。
“也好，墓在哪？”
“跟我來，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