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身體,她看到了眼角還帶着淚珠,沒有醒過來的土宮神樂,她的狀況和自己的差不多,手腕腳腕手被束縛着,手銬腳銬上沾染着斑駁的血跡。
說起來,自己之前究竟是在幹什麼啊?
清醒了過來後,她除了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漲漲外,思緒也清晰了起來,這幾天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只是回憶起來讓她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那彷彿變了一個人的自己,讓她有着深深的陌生感,包括神樂。
“清醒了?”閉着雙眼的鄭塵緩緩的睜開眼睛,坐在他對面的方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禪房。
“唔……”被堵着嘴巴的黃泉用力的唔了一聲,鄭塵扯掉了她們嘴裡塞着的布塊,將束縛着她們的手銬腳銬給取了下來。
“那個……我。”蕾愧疚的看了鄭塵一眼,馬上低下來頭,會想到自己這幾天的舉動,她就無地自容的想要躲得遠遠的,自己竟然會有那種想法,這是對鄭塵的一種背叛吧。
“沒事了。”
搖了搖頭,鄭塵伸手按了按蕾的腦袋,看向了席雅,昨晚比起擔心黃泉她們的狀況,席雅更讓她在意,無他,暴走起來她最恐怖,現在她應該也沒事了吧?
“黃泉姐姐,我們好丟人。”被黃泉抱在懷裡的土宮神樂低聲說道,她的話讓黃泉也有些臉紅,的確相當丟人呢,自己明明是退魔師,卻被一名普通人給比了下去,這一路上竟然還要仰仗對方纔安穩的恢復了正常。
“這次回去一定要調查清楚那個女人的身份。”黃泉低聲說道,或許富江的戰鬥能力不強,可她的能力卻是她遇到過的敵人中最詭異的一例,冷不丁的就徹底的中了招,最後差點變得瘋魔。
之後幾名僧人帶着幾分早點來到了禪房,離開的時候順便的留下了一盒藥膏。
挖了藥盒中的一塊藥膏後,鄭塵將藥盒放在了黃泉的面前,自己來到了蕾的身邊,拉起了她的一隻手臂,昨晚的狂躁掙扎讓她的手腕被掙破了皮,使少女無暇的肌膚看起來格外的刺眼幾分。
“痛。”在藥膏塗到傷口處的時候,蕾忍不住擠了擠眼睛,隨即趕緊說道,“沒關係,我能忍住的。”
鄭塵點了點頭,塗藥的時候力道更輕了幾分,將她手腕腳腕上的傷處理了之後,鄭塵看向黃泉那邊,相比起蕾的傷勢,她手腕腳腕的傷更嚴重。
當時掙扎的力量越大,給自己帶來的傷害自然就更大,鄭塵處理完蕾的傷後,她和小女孩土宮神樂纔剛剛互相塗藥塗了一半。
“……”看到鄭塵站了起來向外走去,黃泉嘴角扯了扯,看到自己這邊的困境了,居然什麼都不說的就走人了?
鄭塵剛剛離開禪房,就被一名僧人攔了下來,“這位施主,方丈讓我轉達一些話,這些天你們可以留在這裡靜修一段時間。”
“可以的話,請不要讓那幾位女施主到處走動。”頓了一下這名僧人格外的說道,“這是我個人的意思。”
鄭塵點了點頭,在這個全是和尚的地方,讓黃泉她們到處亂走似乎也不是個意思。
“施主還有什麼需求嗎?”鄭塵這麼好說話,讓這名僧人對他也生出了少許的好感,畢竟他們來這裡的時候,那一身惡念就像是髒東西一樣,誰也不想讓自己家門引進這些東西,現在那些惡念被清除了之後,他們的印象自然會有改觀。
“繃帶。”
帶着那名僧人找來的嶄新繃帶,鄭塵重新回到了禪房,將一份繃帶遞給了黃泉,剩餘的將蕾塗過藥的手腕腳腕包紮起來,這個禪房的位置比較偏僻,除去偶爾從這裡經過的僧人之外,並沒有太多的打擾,能夠消遣時間的也只有門口那名僧人拿過了的一些經文了。
“經文啊,以前倒是看過了不少。”黃泉拿起了一本放在旁邊的經文看了起來,“這個我以前看過哦。”
“哦。”鄭塵盯着自己手裡的那本經文,淡淡的應了一句。
“……”所以說自己剛纔是在格外的多嘴什麼啊,嘴角忍不住一扯,她頗爲殘念的想到,經文這種東西鄭塵看不懂,能看也是一遍一遍的默唸着,靜靜的等待着時間渡過,在注意力集中時,時間消逝的速度很快。
時間再到晚上的時候,恆空方丈再次來到了這處禪房,“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方丈將再次到來的原因解釋了一下,很簡單,糾纏在鄭塵他們身上的惡念並沒有完全的被根除掉,那些惡念和普通的惡念區別很大,普通的惡念驅散了就驅散了,這些惡念卻比春風吹又生的野草都要強韌,不徹底根除掉的話,過不了多久依舊會春風吹又生。
當然,即使根除掉了,今後還是不小心還是會重新被這惡念糾纏到。
因此恆空方丈才說這只是治標,這次的誦經時間不長,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方丈就起身離開了這裡,臨走的時候他並沒有說因爲這裡有幾名少女而給鄭塵另外安排房間的話。
其中不乏有着席雅的緣故,這名方丈不是普通人,席雅的異狀沒可能不發現。
“……怎麼了。”注意到黃泉的神色有些異常,鄭塵問道。
“那個……洗澡的問題……”她顯得有些尷尬,從入魔的時候到現在恢復正常的時間裡,已經過了好幾天,再加上身上因爲受傷沾染的血污,現在沒事了之後,讓她不免有些彆扭。
“你們也是?”
鄭塵看向了蕾,後者輕輕的側了側頭。
“等着。”
因爲已經是晚上了,那些僧人縱然沒有全部休息,也沒有格外的活動,所以這個時候的一切需要都點他們自己解決。
就比如打水。
同樣的禪房裡不能生火,搬着一個大木桶,鄭塵回到了禪房那裡,木桶是新作的,這附近有樹林,將木桶裡的柴薪倒了出來後,鄭塵提着兩個小木桶向回走去,打水。
“呃,不會要在外邊吧?”總之看到了外邊鄭塵準備好的東西后,黃泉拉着土宮神樂有些猶豫。
“禪房不準點火。”鄭塵說道,在禪房裡點火簡直就是對這裡的挑釁,這裡的僧人不來趕人就算是涵養高了,“附近沒人。”
“這不是有人沒人的問題……而是,算了。”黃泉滿是的糾結,猶豫了一會後,才點了點頭,“……就這樣吧。”
“……”
隨後她看着鄭塵做出來的那個將大木桶正好罩起來的獨立帳篷是,頓時稍稍的鬆了口氣,這樣的話完全好過露頭,“想的還很細緻嘛。”
不過看到生火的鄭塵,她眼角忍不住輕輕的一跳。
“有問題?”
“……沒了。”
“你們自己解決。”鄭塵走到了帳篷的後方,給已經點燃的火堆加起了柴火,他做的木桶不算小,黃泉和蕾的體型都屬於纖細的,土宮神樂更是一名小女孩,她們三人擠進去綽綽有餘。
忽略了不遠處悉悉索索的脫衣服聲音,鄭塵一臉平靜的盯着眼前的給水加熱的火焰,隨即擡起了自己的左手,拉開了一點裹在上面的封煌符凝視着上面被收束到極點的紅色氣息,這道紅色氣息似乎壯大了一些。
因爲什麼原因?
“水有點熱了。”
“哦。”聽到帳篷裡的聲音,鄭塵淡淡的迴應了一聲,將封煌符重新裹了回去,把火堆裡的一些點燃的柴火取了出來,戳在地上熄滅。
“那個,黃泉姐姐,真的沒關係嗎?”澡桶中的土宮神樂雙手抓着木桶的邊緣,看向帳篷之外,因爲火光而能夠看到的人影忍不住問道。
“……大概沒關係吧。”諫山黃泉捋了捋浸溼的長髮,比起她們兩人,蕾的反應就格外的平靜了,視線在她頭上的那顆散發着溫潤色澤的核石上面停留了片刻……總而言之她還真是平靜。
“我們似乎沒有準備備用的衣服。”蕾的實現停留在了那些被她們隨意丟在地上的衣服,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道。
黃泉沉默了,之前因爲太緊張的忽略了這點,鄭塵帶她們來這裡的時候就是急匆匆的,根本沒有格外準備其他的日用品,“要不先湊合一下?”
雖然這麼做就是在這裡來之不易一次洗澡是白洗了。
“可我們似乎要在這裡待好多天的。”
“……”
洗衣服?
河邊,鄭塵微微皺着眉頭看着木盆裡堆放着的那些帶有血污的衣服,稍稍的分了類後,清洗起來上面的污漬,他不怎麼喜歡去做這種事情,廢土中找水不容易,洗衣服這種事相當奢靡的,當然在這個世界不用擔心這事,但也讓他面對着一個新的問題。
因爲沒有肥皂一類的東西,衣服上面那些完全乾涸下來的血跡很難徹底的清洗乾淨,用力去揉搓的話……一聲輕微的撕拉聲響了起來。
平靜的看了一眼手裡已經出現了一個破口的裙子,鄭塵隨手將其放在了一邊,繼續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