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雲南的飛機,李澈閉着眼睛,戴着眼罩,黃瀚文把毛毯給她披在了身上。
眼罩下面的李澈根本就沒有睡,她在想着這一次要如何去找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其實李澈心裡也在打鼓,黃瀚文對她提出的所有的要求都是一口答應,這讓李澈感到了一種危機感,不過她也沒時間多想了,她希望這次去雲南或者是緬甸能夠有所收穫,更希望早點回家,她現在看黃瀚文就像再看一匹狼,一匹凶神惡煞的狼。
潞州,封峙又是滿眼睛的紅血絲,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懨懨的。
“李澈估計快到雲南了吧!”鹿鳴岐像個老媽子一樣給封峙又買來的熱乎的早餐。
“我擔心吶,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她,給自己找事,萬一出了意外可怎麼辦?”封峙一臉的不高興。
“你了行了,這都幾天了,還在糾結,李澈馬上就要接近核心了,你在這抱怨還有什麼意義。”鹿鳴岐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封峙這一臉的表情。
封峙終於舒展來了自己那一直皺着的眉頭,他的腦海裡總是出現很多不該出現的畫面。這讓他非常的煩惱。
“你糾結的不是李澈能不能應付那麼複雜的局面,而是她和黃瀚文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堪的事情!”鹿鳴岐這話真的像針扎一樣扎進了封峙的心。
封峙打了個激靈。
“你能不能關注點重點,我們要做什麼,好嗎?”鹿鳴岐用力的晃了晃封峙。
封峙被搖的有點頭暈。
“你剛纔說什麼?”封峙問了一句。
“我說我們要工作了,雲南那邊已經都安排好了,李澈有點什麼事能夠幫她一起應付。”鹿鳴岐非常無奈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封峙搓了搓臉,“還有呢?”
“線人說黃瀚文這次去雲南是要跟境外的一個集團做交易,然後進來的錢直接拿到他的網站進行洗錢,收錢的上線就是我們一直在盯着的那個神秘人物,上頭已經說了,這次不能打草驚蛇,要蒐集好所有的證據。”鹿鳴岐和封峙說到。
“我們還要做什麼?”封峙又問了一句。
“銘陽突然間開口說的緬甸,應該藏着很大的秘密,說不定,他們交易和洗錢全部都是在這一條線上進行。黃瀚文警惕性很高,我們的線人幾次想打進他們內部都進不去,如果李澈可以,我們就能事半功倍。”鹿鳴岐的眼睛瞬間亮了。
封峙從鹿鳴岐的眼睛裡似乎看到了什麼更加邪惡的東西,渾身就像長了刺兒一樣,開始坐立不安。
“我可告訴你,這很關鍵,能不能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就看這個關鍵了,打起精神來,好不好!”鹿鳴岐又推了封峙一下。
封峙感覺自己還是渾渾噩噩的,腦子裡也是灌滿了漿。
雲南這邊氣候很宜人,李澈繞道去了銘陽和裘之歐的客棧,已經換了新主,大火燒火的痕跡依舊在,李澈恍惚間還能看到昔日的一些熟悉的景象。她暗自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一眼黃瀚文,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離開了這裡,黃瀚文開着當地牌照的寶馬載着李澈快速的向緬甸開去。
“不是說要去玉石店嗎,怎麼這就要出境?”李澈有點害怕。
“來人說了,今年的玉不好,好的都在緬甸,我帶你去。”黃瀚文沒有和李澈多說,繞道出了境。
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了緬甸境內。
李澈的表情很平靜,可是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黃瀚文這突然的舉動意味着什麼,但是,肯定不是好的事情。
走過了幾條小路,黃瀚文把車開進了一棟被密林掩映的豪華別墅。
這裡十分的安靜,安靜的非常的瘮人,李澈下了車,不僅倒吸一口涼氣,黃瀚文摟着李澈的腰一起進了這棟別墅。
室內的裝修都是緬甸風格,陳設的擺件也都是充滿了異域風情,屋子裡還瀰漫着緬甸特產的佛香,這味道,聞上幾分鐘,這個人就像進入仙境一般。
這時候,從外面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長相就不是中國人。
李澈很好奇,這兩個人是幹什麼的。
“親愛的,他們是緬甸明證局的工作人員,今天來,是爲了給我們辦理結婚手續的。”黃瀚文摟着李澈,親吻着她的脖子。
“你說什麼?”李澈被這一句可是給嚇壞了,“你怎麼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這麼決定了?你問我的意見嗎?”李澈嚇壞了。
“我愛你,還需要商量嗎?結婚,也是給你個名分,這是我們在緬甸的房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房子的女主人,我對你夠好吧!”黃瀚文用力的摟過了李澈,李澈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
“親愛的,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黃太太,你和封峙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李澈感覺黃瀚文的目的特別的強,感覺他這一切都是有計劃而來。
自己和封峙離婚是假,可那離婚證卻是真的,如果和黃瀚文在緬甸這個地方結了婚,那就意味着她和黃瀚文徹底撇不清關係了。
“不行,我不同意!”李澈一把推開了黃瀚文。
“怎麼了,你不願意?還是你有什麼瞞着我?只要你和我結婚了,我的產業一半都記在你的名下,等我把這邊全部處理完,我們就出國去,美國,新西蘭,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黃瀚文拉着李澈走到了桌子前,那兩位工作人員拿出了要註冊登記的工具。
李澈不停地想後退,她徹底害怕怕了,不行,絕對不可以,她不可以受黃瀚文的擺佈,絕對不可以。
這個結婚登記,她不能做。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我頭暈得厲害,我想要休息,話說回來,結婚可是大事,我經歷過失敗的婚姻,再結婚我必須要謹慎,我和你還有一些話要說,如果不說,我心裡不舒服。”李澈在爲自己爭取時間。
“那好,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有什麼話,你說吧,你們倆先出去一下!”黃瀚文一揚手,那兩個人就出去了。
李澈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她隨手拿起了茶壺給杯子倒了水,一口氣的喝了下去。她的嘴脣邊還殘留着水珠。
“就十分鐘,看來我和你的感情還有要和你之間要說的話就值十分鐘嗎?”李澈穩定了自己的情緒。
“這話,不說不行,說多了也沒興致,我和你十分鐘,剛剛好,說吧!”黃瀚文就像談判一樣和李澈說着。
“我和你雖然沒有什麼特別轟轟烈烈的感情經歷,但是也算得上是刻骨銘心。你這麼大的產業,賬面上,週轉的,還有你個人賬戶上都有多少錢,我也不知道,你說要把你一半的財產給我,我得知道你有多少錢啊?”李澈露出了一幅很貪婪的樣子。
黃瀚文側着臉看着李澈,不相信李澈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還離過婚,我那三個孩子目前還在封峙那裡,誰知道他有沒有再給孩子找後媽,我想把三個孩子的撫養權要回來,我需要錢。”李澈搭着黃瀚文得肩膀。
“這麼多年,你寫文章也掙了不少,收入事封峙十幾倍,怎麼,還沒有錢可呢?”黃瀚文摸着李澈的臉。
“我出了車禍,眼睛又失明瞭,後續又生了兩個孩子,還有,封峙的那個前妻韓冰的療養費,都是我出的。我失明以後,工作效率直線下滑,根本就無法寫作,你說,我就是再有錢,也經不住真麼折騰。”李澈的那一雙眼睛一直再盯着黃瀚文。
“你不用知道我有多少錢,我給你的這些錢足夠你養育三個孩子了,而且給可以養的非常好,得到了撫養權,我帶着你們一起出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待你的孩子。”黃瀚文不肯告訴她。
“就算是自己親生的還不一定一直疼愛,更何況這不是親生的,這個問題我先不說了,我就是想讓你把所有的你的財產證明拿出來給我看,要不然,我這個老闆娘也做的不踏實,拿財產證明,換我們結婚證,否則,我是不會跟你登記結婚的。”李澈推了黃瀚文。
“你變了,變得將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黃瀚文重新的整理了自己的西裝。
“人活在這世上,本來就不容易,我們女人就更不容易。我一個出身平民的女孩子,在我母親去世,外祖父外祖母去世後,就被感到這世態的炎涼,那一刻,我就立志,我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後就有了我後來的一切。”李澈站了起來。
“其實你的成功也靠了男人,我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幫助你的男人,封峙是第二個幫助你而且還給了你家,給了你孩子的男人,沒有她的你也不能安心,也不能心安理得擁有今天的一切。”黃瀚文在面對李澈的強大攻勢也不甘心敗下陣來,他同樣也擺出了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
“我承認,我是靠了你們這些男人,你們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是怎樣成功的,可是我心裡清楚,我當初是如何從一個一無所有,一窮二白的寒門女孩,一步步看着自己強大的毅力和學習力闖出我自己想要的天地的!”李澈本不想說這樣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說能不能起到可以阻擋黃瀚文的目的。
黃瀚文像欣賞一件商品一樣看着李澈。
“我是借了你的力,可是後續的所有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可以說了沒有你的平臺,我很難出頭,但是,不依靠你的平臺,我也一樣出頭。”李澈絲毫的不客氣。
黃瀚文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
“你有資源,你有能力,你也有本事讓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圍着你,你一面標榜自己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情聖旗號,一面又過着縱慾奢侈的生活,你說你心裡我只有丫頭這一個真愛,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藉口!”李澈指着黃瀚文的鼻子。
她渾身都像是着火一樣,燒的自己都快要失去理智了,不過這話說出後,她也確實需要冷靜一下,自己到這裡來可不是爲了和黃瀚文吵架的。
黃瀚文還是第一次聽李澈說這樣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黃瀚文趾高氣昂的看着李澈。
“想讓我和你結婚也可以,把你的財產的一半,你聽好了,是真正的一半分給我,我要看賬,你所有的賬,而且,我還要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產業,和外面到底有多少生意往來,這些產業是不是都是你的,你有沒有再給別人做嫁衣裳!”李澈拿出了一副女主人的樣子擺給黃瀚文。
黃瀚文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很淡定的喝了一杯茶。
“行啊,幾年的光景,學會講條件了!”黃瀚文倒是無所謂。
“要麼給我愛,要麼給我錢,要麼給我滾!”李澈揪着黃瀚文的領帶。
“你在威脅我?”黃瀚文握住了李澈的手。
“我是和離過婚的女人,我也曾經受過別人的白眼和嘲諷,我現在也可以說的上的一無所有,我什麼都不會害怕。”李澈推開了黃瀚文的手。
“行,你狠,看來我想要和你結婚,還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黃瀚文一把摟過李澈。
“這怎麼能叫代價,這是我應該得的,你要是捨不得,我也不勉強,從開始到現在,我不過就是你別的女人的替身而已,就因爲我和她長的像,所有才得到了你的特殊垂憐,其實,你心裡也未必能有多愛我。”李澈再一次推開黃瀚文。
“我是愛你的,不然,怎麼可能還讓你回到我身邊來?”黃瀚文不顧一切的再次把李澈摟在了懷裡。
“算了吧,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可以娶任何一個女人,不是非我不可。”李澈看着黃瀚文的眼睛。
“你是真的不想和我結婚啊!”黃瀚文仰起頭。
“在不確定我能拿到多少財產,能得到多少好處之前,這個問題,我不會考慮。我這次就是來玩的。結婚,不在計劃之列。”李澈一直在看着黃瀚文的眼睛。
“行,不考慮就先不考慮,我帶你去玉石店看看給你選的那塊玉,給你打一對鐲子,然後再給你做個吊墜兒,都是上好的玉,你看了一定喜歡。”黃瀚文開着車帶着李澈離開了這棟豪華的別墅。
上了車的李澈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可是她看黃瀚文的眼神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李澈的心緒真的非常亂,剛纔的這一番爭辯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她唯一在黃瀚文的目光裡捕捉到了她對於給他人作嫁衣裳這個提法的敏感,更加堅信了黃瀚文一定是有問題的。
玉石店在緬甸的一條小街深處,這裡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卻是人聲鼎沸,黃瀚文擁着李澈進了玉石店,她一眼就看見了有幾個人圍着一塊特別大的玉石在吵吵嚷嚷,那是在賭玉,李澈不懂,也沒有湊過去。
“黃總,你要的玉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過來看看吧!”玉石店的老闆把黃瀚文和李澈帶向了另外一間屋子。
“黃總,這是這批新來的玉里我挑的最好的一塊兒,給你留着的。”老闆拿出了那塊兒玉。
黃瀚文把玉推給了李澈,“看看,喜歡嗎,如果喜歡,我馬上就讓他們給你打一對鐲子和吊墜兒。”
李澈看了看玉,她不是很懂,覺得那塊玉很好看,“行,我要了!”
“那好,去找緬甸最好的工匠,在最短的時間裡把這塊玉做好。”黃瀚文做了指示。
“行,我馬上辦,你看還需要什麼?”老闆又問了一句。
“我什麼都不要了,這都到緬甸來了,我想讓你陪我到處去轉轉。”李澈看過了玉就挽着黃瀚文的手要出去。
黃瀚文在一旁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我不答應和你結婚,你就不願意再陪我去走一走啊,你這也太小氣了吧!”李澈看着黃瀚文。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帶你去和地方!”黃瀚文拉着李澈出了玉石店,開着車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裡是緬甸的一個地下賭場,也是黃瀚文的產業,李澈一下車就受到了工作人員的熱烈歡迎。
這個地方很大,空氣也有些污濁,裡面三教九流,形形**的人都有,黃瀚文直接帶着李澈進了一間很安靜的屋子。
“你覺得這家賭場怎麼樣?”黃瀚文問了一句。
“我去過澳門賭場,和那裡沒法比。”李澈很不屑。
“這裡雖然不比澳門,但卻是金三角地區最大的賭場,這家賭場記在我名下,我想把它給你,怎麼樣,這家賭場每一年的收益的都非常可觀,而且配套的一些服務所產生的收益是你敲鍵盤碼字的無數倍,怎麼樣,我對你夠好的吧。”黃瀚文摟着李澈,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合同。
李澈一看,是股權變更合同。
“你要是同意,咱們現在就簽字,簽了,就是你的,我要給你的遠不止這個,這是第一份。”黃瀚文看着李澈,然後拿出了一隻鋼筆。
李澈面對這一切,面無表情,但是心裡非常的忐忑,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要是簽了,日後有了麻煩怎麼辦?
她在猶豫。
“怎麼,你想要錢,我給了你,怎麼又不要了?害怕有問題,放心,合法的!”黃瀚文再一次把筆遞到了李澈的面前。
李澈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額頭上還滲出了一些汗珠。
“你怎麼了?”黃瀚文冷冷的問了一句。
“這裡空氣太悶了,我出去透口氣,一會兒就回來。”李澈不等黃瀚文回答轉身就出門去了。
李澈避開了賭場的所有的監控,來到外面的一個叢林,確定左右沒人,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封峙的手機。
“喂,我現在緬甸,黃瀚文要我籤一個賭場股權變更的合同,我怕有什麼問題,我可以籤嗎?”李澈幾乎是顫抖的聲音和封峙說話。
“你別急,賭場的股權變更的合同,想把賭場轉讓給你?”封峙說了一句。
“沒錯,他之前說要和我辦理結婚手續,爲了搪塞他,我說我要他一半的財產纔可以,結果他就把這合同給我了。”李澈完全沒有了主意。
“這合同你籤,沒事的。你怎麼樣?”封峙最關心的就是李澈。
“我沒事,老公,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了,我一個人在這狼窩裡,孤立無援,再有什麼問題,我根本應付不了。”李澈要哭。
“那好,我馬上安排你回來,當初我也是腦熱讓你去做這樣的事情,別擔心了,我馬上就你回來!”封峙嘆了一口氣。
李澈看了看時間,“老公,不說了,黃瀚文一會兒該出來找我了。”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封峙還沒有再說話,就聽見了一陣忙音。
黃瀚文帶着耳機,李澈打電話的內容他聽的一清二楚,“哼,我就說她突然回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叫着封峙老公,還想分我的財產,想的那麼美,我說這封峙的智商也不在線,想要扳倒我也是慌不擇路了吧!”黃瀚文直接把耳機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