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圍城帶來的災難使人們抱團求生,但也拆散了許多小的羣體。偶然間相互遇到對方的孤獨的倖存者們往往會無視彼此間存在的差異,而選擇在戰爭時期同舟共濟。
曼曾經是一名前線的士兵,但在目睹了一次集體處決之後,他當了逃兵。艾米莉亞是一名律師,在戰爭開始前,她和她的父親及妹妹住在一棟豪華的別墅中。
她是她的家族中唯一的倖存者。
至少在目前,他們對其他的同伴還算滿意,他們決定找一個破損不是很嚴重的房子先躲起來。】
寅哥看着這幅畫面,簡直開幕雷擊。
遊戲畫面的左上角顯示着時間、溫度、還有天數。
這座房子破損不是很嚴重?
大樓裡就只有兩個人,一個叫做曼的前線士兵還有叫做艾米莉亞的律師。
樓房裡那足足有兩層樓高的巨大的洞口,這座房子連風都擋不住,屋子裡這樣大大小小的洞口到處都是。
房間裡沒有任何有價值的傢俱,就連椅子都只是用木板拼接起來。
這叫破損不是很嚴重?
他從未想過,一款遊戲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來開始。
在經過最開始的教程之後,他也認識到,這一次的遊戲,我們扮演的不再是手持武器如同天降正義一樣拯救大家於水火中的英雄。
在這裡,我們扮演的就是普通人,手無寸鐵,甚至沒有食物。
而這個遊戲就只有一個目的,活下去。
活到戰爭結束!
“生存遊戲嘛,野外求生的遊戲我玩過太多了,這就是小意思。”寅哥不以爲意。
同類型的遊戲他又不是沒有打過,只是沒有想到黑星竟然會這樣做遊戲。
藤封身爲yogame遊戲平臺的總負責人,他對這兩款遊戲的發售十分的關心。
自家的遊戲他已經十分了解,唯獨不理解的就是萌芽工作室出品的這款遊戲。
據說這是一款戰爭題材的遊戲,剛好跟他們準備的遊戲撞車了。
這還真是巧了,他只是故意去撞了發售日期,絕對沒有撞題材。
遊戲發售的第一時間,他就買下了那款叫做《這是我的戰爭》的遊戲。
任何人進遊戲的時候都會感覺到意外,就連藤封也不例外。
看見遊戲的角色在破舊的大樓裡從廢墟中搜索食物的時候,他有一點兒迷茫。
這……好像撞了題材……
又好像……沒有撞題材……
之前誰說這是一款FPS遊戲來着?你管這個叫做FPS?
和之前兩款需要操作的遊戲不一樣,這一款遊戲的操作及其簡單,就只需要幾個簡單的按鍵,甚至也不用太高的反應速度。
寅哥還記得自己以前看書的時候見過這樣一句話,
‘我問過一名隨軍牧師,在戰爭中殺人是不是可以。牧師說只要你不是喜歡殺人,那就可以。’
他只在書上、電視上看過戰爭。
後來也玩過一些戰爭遊戲,可是這些遊戲裡的主角都是拿着槍械的士兵,突出重圍的勇士。
他從來都沒有——當過平民。
在遊戲時間的前幾天,他每天晚上都會出去外面蒐集食物,搜刮那些無人居住的破舊的大樓。
而這時候,他的避難所也在原本兩人的基礎上,變成了三個人。
他又接納了一個外面的倖存者。
第五天的夜晚,寅子照例的出去尋找食物還有其他工具,
此時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嬉皮笑臉,直播間的氛圍也變得安靜。
那有着十萬個觀衆的直播間,現在只有零星的幾條彈幕。
第五天晚上,寅哥選擇了來到超市。
超市這種地方一般來說都會搜到一點殘餘的食物,只需要一點罐頭或者其他物品,便能給他帶來很多的幫助。
剛剛進門,他就看見一堵牆的後面有人說話。
寅哥弓着身子靠近,說話的是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他站在門口的位置,背對着寅哥,在他的面前有着一個少女蹲在地上,在廢墟中搜索着有用的物品。
“這是個好名字,配得上這幅漂亮的長相。”大兵戲謔開口。
“謝謝。”少女依舊翻找着物資,只是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在找什麼東西嗎?”
“我只是想要些食物。”
“食物?可憐的姑娘,我可以施捨你一些食物。”大兵說完,挺着胸膛甩着步伐朝着少女走去。
趴在門縫看的寅哥當即忍不下去了,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來超市搜索東西,都能看見少女被猥褻。
他看見那大兵上前,一腳將少女踢到在地上。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進了房間,切換武器,衝上去,背刺!
少女害怕的逃走,寅哥也沒有去追,他默不作聲的搜着大兵身上的物資,從他的身上,得到了20發AK子彈還有一瓶酒。
將物資攥在手裡,他沒有出聲。
從遊戲開局到現在,他都沒有殺過人,但是卻有人趁着他夜晚外出搜索物資的時候襲擊過他避難的破房子,捲走了大半的東西,還造成了他留守在房子內的人受傷。
他從未見過如此真實的戰爭遊戲。
士兵在戰爭承擔殺害敵人的職責,戰爭中雙方士兵之間的廝殺不是簡單的正邪之分,而是屬於現代道德的灰色地帶,在道義上甚至沒有對錯的區別。
人醒來後是否會對在夢中所犯下的罪行感到內疚,產生一種負罪感?
這兩個問題同樣適用於玩家在遊戲世界中的所作所爲,甚至更加尖銳。
因爲玩家的意識清醒,理性思考的能力健全,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行爲,並且沒有任何人逼迫玩家或者對玩家施壓——也就是說這是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自願做出的選擇。
可是看見少女即將被猥褻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忍住。
wωw◆тt kán◆¢ ○
這遊戲的環境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遊戲裡的人物心情會受到影響。
他本人,也會受到影響。
最開始,他不想殺人。
他老實本分拾荒,被別人拿槍指着吼,就趕緊往家跑,偶爾提心吊膽偷點東西,避難所的幾個人心情就開始低落,就開始各種悲傷。
捱餓、生病、各種抱怨、又哭又耍又離家出走,日子過得又窮又苦又吵又鬧。
直到今天他動手了,自殺了一個人之後就好像破了戒一般。
他拿起斧子開始砍人,日子似乎順利了起來。
可是寅子卻感覺自己——十分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