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流水......”
企鵝遊戲部內，聽着吳客反饋來的地下城數據異狀，顏康眼睛微眯，心頭涌起淡淡的警惕，以及......不安。
他自認雖然看不透風雲的想法，但這一次的出手，確實把對方所有的後路都封鎖了。
難道這其中，還有自己忽略的地方？
閉目沉思，任由外面的雨聲敲叩窗戶，顏康心頭的警兆越來越強烈，一時間，仿若再次置身重重迷霧之中。
頭疼揉了揉太陽穴，顏康餘光朝着吳客身旁的屏幕隨意掃去，那愈演愈烈的流水曲線已經不容小覷。
忽的，腦中靈光一閃，眼睛大瞪，顏康猛地立直了身。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話......
“把地下城全球的數據都調出來，快！”顏康語氣突然急促起來，念道尾處，竟劇烈地咳嗽起來。
“全球數據，你要這個幹嘛？”
吳客心中疑惑，但顏康這激動的神情已經容不得他拖沓，連忙下起命令，讓整個遊戲部發動起渠道抓取數據來。
很快，又各地彙總出的一張，還算詳盡的地下城全球版本數據出現在兩人面前。
“果然，地下城的全球同時上線和版本更新，在全球範圍的流水都開始大幅上漲，風雲工作室這下真是走大運了。”吳客嚴謹審視過所有海外的數據，終於敢下結論了。
雖然地下城在國內還算不得最火爆那一級數的電腦遊戲，但奈何海外的遊戲市場如今還是以vr遊戲爲主流啊，電腦遊戲寥寥無幾，市場比不上國內，但熱度可不小。
兩相比對下，海外市場加上國內市場，地下城這一次足以爲風雲工作室帶來豐厚的營收流水，算起來，竟然比得上彩虹島穿越火線這些老遊戲運營多年的收入了！
“只是，就算這樣，國內市場如今我們佔優勢，風雲無力推新，這一款遊戲成功，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吧？”無所謂地笑了笑，吳客對走到身邊的顏康說道，懷疑是不是後者想太多了。
身旁無人出聲，吳客心頭一跳，感到一絲異樣，扭頭看去。
雙眼蒙上一層血色，顏康的臉色蒼白無比，似乎噩夢成真，又似大病初癒，配合其本就蒼白的膚色，看上去無比虛弱。
就好像依仗許久的大山，轟然崩塌。
“你沒事吧？！”吳客大驚，疾步走到顏康身前，扶了扶後者的背。
“咳咳咳，咳咳！”就像吳客擔心的那樣，顏康再次捂嘴劇烈咳嗽起來。
只是這一次，咳嗽卻像外面的暴雨一樣，似乎永遠不會停歇！
良久，隨着窗外毫無徵兆的一聲巨雷閃過，顏康劇烈顫抖的身體也忽的一停。
顏康垂下了手，胸膛起伏間急促喘息，貪婪呼吸着空氣，一身後背已是被冷汗透溼。
顏康復又擡起了手，攤開，吳客瞳孔驟縮，顏康的手心，此時已是一抹觸目驚心的嫣紅！
“你？！”吳客擡頭驚恐不定，想要問詢，卻被顏康打斷。
“不......不止如此......”顏康依舊時不時地咳嗽着，話語艱難，好在吳客這個時候輕易就領會到了顏康的意思。
不止？風雲工作室的這款遊戲不止表面那麼簡單？
爲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何顏康要這麼在意全球的遊戲數據？
吳客接連不斷地詢問落下，只是顏康卻突然醒悟了什麼，用力搖了搖頭，腰背微微直起。
“我必須去一趟了。”眼神間重拾起冷靜，顏康倔強地擡起頭，虛弱地說了一句。
“去？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去哪？你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吳客虎目圓瞪，寒聲制止道，雙手死死地按住顏康的肩。
只是顏康看似孱弱的身軀下，竟是爆發出難以阻擋的力量，一把推開吳客，走到門口取下灰白的風衣，推門而出。
寒風不知從何處灌入，轟轟烈烈，空曠的企鵝遊戲部內，顏康脆弱的背影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
“你要去哪裡？！”吳客急聲再次問道。
“遊協！”顏康的聲音似有若無，在大樓內還未迴盪便淡弱下來。
吳客咬了咬牙，目中也露出決斷，閃身跟了出去。
“我也去！”
窗外，暴雨肆虐。
“不愧是雲楓那小子的遊戲，哪怕在全球範圍內，也能造成這麼大的反響。”
遊戲大樓內，聽着王齊彙總的全球情況，古簾終究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國產遊戲的門面，那可就是他們遊協的門面，又一款國產遊戲在全國範圍內取得如此大的反響，這讓他怎麼不興高采烈。
“唔......”身旁，嚴敬眉頭緊皺，沒有接古簾的話頭。
古簾咦了一聲，“嚴老，雖說地下城這款遊戲也大放異彩了，但倒也不至於對我們造成多大影響，沒必要如此敵視吧？”
嚴敬不語，一道濃眉如劍鋒一般高高揚起，復又落下，突然沉聲喝道：
“不對，快調出全球金融板塊的數據！”
全球金融？！古簾心驚肉跳，怎麼就突然扯到這一塊上去了。
遊協雖然牽涉不多，但這也不算什麼機密數據，兩人幾番準備後終於調了出來。
在嚴敬的示意下，兩人又將目光放在了其中不小的一塊，和牽涉vr行業的一塊。
只見vr產業鏈的金融板塊，居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次暴跌！
這觸目驚心的斷崖，哪怕是在向來跌宕起伏的金融市場，也顯得扎眼無比。
每次但凡出現這種情況，哪怕是外行人也知道，將會有一場不可避免的大地震！
“這......這是？！”古簾瞠目結舌。
如果在別的時候，古簾大抵驚歎一聲也就過去了，金融板塊風雲動盪，在於全球，他遊協固守國內一隅，無需操那個心。
但如今時機這麼湊巧，加上嚴敬在旁，他哪還有心情自欺欺人，將其歸結爲偶然。
這顯然是有人一手策成！
“這雲楓，都幹了些什麼？！”古簾聲音顫抖起來。
嚴敬深吸一口氣，目光深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