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看我……好吧,我承認我講了個冷笑話,只是爲了活躍一下氣氛而已。”遊昊之果斷認錯。
原本是地牢的房間被改造成了休息室,鐵牢被拆掉,地上還有坑坑窪窪的痕跡,除此之外,空蕩蕩一片。
“什麼都沒有嘛……”
“卡啦……”
少女走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作用的簾子旁邊,身後輕輕拉動了一下簾子後面的機關。
隨着一聲機括閉合和移動的輕響,幾個雕琢華麗的棺材從地下升了起來。
“真是方便……”遊昊之點點頭,他總感覺這幾個棺材的外表有些熟悉,“對了,外面那幾個棺材……”
“是我乾的,”少女點頭承認,“那裡面是失去理智的居民,我不能放任他們四處爲非作歹,只能趁着大部分人還有意識的時候,將他們封印起來。”
“怪不得,裡面還有聲音,只怕他們已經被關了很久了吧?”
“從很久以前就封印了,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楚。”
“我要找的人在哪?”遊昊之問道。
“你需要一個個打開找,”少女回答道,看到遊昊之詭異的表情,少女又無奈的補充道,“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住到底誰是誰……”
“棺材上連名字都沒有,真的對得起你們貴族的身份嗎?”遊昊之仔細端詳了一陣那些棺材,片刻後,抱怨的說道。
“……”忘了寫名字還真是抱歉啊……
“這些棺材貌似很難打開的樣子……”遊昊之再次看向少女,“不會是從裡面鎖上的所以要從裡面打開吧?”
“……”少女別過臉去,“沒錯。”
“所以我們要怎麼打開?又要怎麼一個個試?”
“棺材的頂上有一個灌血口,只要把血倒進去,就能把他們喚醒。”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一個個試……要喊醒多少個吸血鬼才能找到正主?要是有透視的能力就好了……
“我想,你應該找到的是那一個。”盧比忽然間擡手,指着最裡側的一個棺材說道。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盧比奇怪的看着遊昊之,“你不應該也是個魔法師嗎?難道不知道還有透視這種魔術的?”
“……”我還真不知道,艾爾米特那個老吝嗇鬼在我上課的時候多講一句都是多餘的。
話說透視術,這種東西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相當不和諧吧?
遊昊之走到那個棺材前,打量着那個比起其他棺材來說規格小了許多的棺材,並沒有太多的區別,差別就是上面的圖案。
其他的棺材上面的圖案都很複雜,而且上面的雕刻大多令人毛骨悚然,只有這副,看起來很精緻。
“是這個嗎?”遊昊之有些懷疑,因爲這個棺材比起吸血鬼妖女的身材而言,要小太多了。
“如果你形容的沒錯的話,”盧比聳聳肩,“的確是她,其他的都是男性。”
你秀得我頭皮發麻。
“這孩子已經沉睡了很久了,她應該是我們之中最早一個沉睡的,”少女走過來,說道,“還是在災難發生之前的事情,所以她對大災變一無所知。”
少女看向遊昊之,“你真的要把她喚醒嗎?讓她看看這個世界?然後一直痛苦下去?”
“不,當然不會,”遊昊之將手放到了灌血口上,回頭看向少女,“所以這就是我們的第二個要求——告訴我們如何毀滅這個世界。”
“!?”
“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她告訴過我,關於她的世界的故事和傳說,我沒有答應過她會拯救這個世界。”
“等一下!這個孩子已經沉睡了很久……”
“是在夢中吧,”遊昊之猜測道,“或許是在她的夢裡,她變得很強大,之後找到了我,過去我曾經覺得她很煩,除了希望和我締結契約之外依然想着契約。”
“不過現在,我大概想明白了,爲什麼我會站在這裡……其實這就是緣分吧,孽緣也說不定。”
遊昊之對着她無奈的笑了笑。
“你們改變主意了?”
“沒有,”遊昊之果斷的搖搖頭,“犧牲自己成全別人我還做不到這麼偉大。”
正說着,入魔病毒從掌心退去,手心中多了一道傷口,鮮紅的不摻雜一絲污染的血順着灌血口的紋路一點點滲入了棺材之中。
“只是我們這裡有了一個超過神明的強大力量,所以不需要犧牲也能撼動你們世界的命運線。”
“……”
少女看向盧比,盧比表情淡淡的看着她,“把你們的世界變成這個樣子,是我的故鄉的責任,我有理由幫你們恢復毀滅的命運。”
“呵,害得我們如此悽慘的人,最終卻要幫助我們嗎?這個世界真是諷刺啊……爲什麼?看着我們一直痛苦下去豈不是更好?”
“……”盧比沉默了起來,他知道無論怎麼解釋,對方都不會輕易原諒自己,因爲不是自己做的這一切,但是責任放到自己這裡,自己卻必須解救他們。
“因爲放着你們的世界不管的話,兩個世界會撞到一起,這之後,毀滅的就是兩個世界了。”遊昊之毫不顧忌,甚至連盧比都沒來得及阻止他。
“也就是說,我們的世界必須被捨棄而你們的世界必須被拯救嗎?”少女的表情變得更加諷刺了,“憑什麼?”
盧比低下了頭,確實沒有理由,毀滅一個世界來拯救自己的世界,更何況自己還是對這個世界虧欠最多的人,在承擔大賢者交給他的使命那一刻,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但是直面這一切,也是大賢者交給他的使命。
“無所謂,”遊昊之看着她,搶在盧比之前說道,“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但是這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過來了,你們獲得不了安寧,兩個世界都會面臨着終結的那一刻,這一切都和我沒什麼關係,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人,但是你真的甘心嗎?”
“甘心什麼?”
“堅持了這麼多年,只爲了讓自己的世界進入新的紀元,但是如果兩個世界撞在一起的話,那就再也無法進入新的輪迴了,你真的心甘情願的消失嗎?”
“……”等待了無盡的歲月,終於等到了能讓自己的世界踏入新紀元的機會,若是就此放棄,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當兩個世界相撞,次元受到震動,會徹底毀滅兩個世界,連重啓的機會都沒有。
“值得嗎?”
遊昊之問道,他知道這也是少女遲疑的原因。
就在這個時候,棺材打開了,一頭銀髮的小女孩穿着睡衣從棺材裡面坐了起來,看見遊昊之,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好吵啊……小鬼,已經是早上了嗎?”
“不是,現在是晚上,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哦……”小女孩再次躺了回去,片刻後,忽然間睜開眼睛,像是彈簧一樣彈了起來,“我我我……我這是在哪!?”
“歡迎回家,”遊昊之說道,“雖然這句話輪不到我說。”
“誒!?小鬼!你怎麼在這裡……還有我這到底是在家還是……”吸血鬼妖女瞬間手足無措起來。
“真是令人驚訝,”遊昊之說道,“原本我以爲你的本體應該和我見過的一樣的,沒想到原來還是個小孩子,還有,現在的你真的有辦法叫我小鬼嗎?”
吸血鬼妖女低頭,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胸口,片刻後,尖叫起來,“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長時間沒有進食所以萎縮了吧?”少女面無表情的說道,回想起這個……某種程度上的競爭者的身材,嗯,早知道就遲一點再喚醒她了。
“爲什麼是我啊!還有……爲什麼我感覺這裡怪怪的?”
一隻手忽然間按在了吸血鬼妖女的頭頂,遊昊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妖女頭頂的銀髮,很柔軟,卻也很冰冷,“抱歉,上一次沒有和你說再見。”
“誒?上一次?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們不久之前不是纔剛見過麼?”吸血鬼妖女懵懂的眨眨眼睛。
“上一次……你的卡片被入魔病毒強行佔據的時候,也是我徹底墮入黑暗的時候。”遊昊之承認道。
“唬!”話音剛落,就見到吸血鬼妖女猝不及防的抱住遊昊之的手就是一口,遊昊之差點來不及將入魔病毒抽離那個位置。
人類的鮮血順着吸血鬼妖女的嘴角流下來,一滴滴的落到地上,這是屬於普通人的血,也是遊昊之那對任何怪獸都有極大誘惑力的血,也不可能和入魔病毒一樣收回來。
“你在做什麼?”遊昊之看着吸血鬼妖女,後者只是一臉怨氣的看着他,不吸血,只是咬着不鬆口。
“我都已經說了對不起了。”遊昊之無奈的說道。
“那你爲什麼要承認呢?”吸血鬼妖女聽到遊昊之的話,終於鬆口了,但依然抱着遊昊之的手臂不放,“就這樣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不是更好嗎?”
“抱歉。”
“你知道我在黑暗裡等了多久嗎?”
“抱歉。”
“你除了抱歉就不會說點別的嗎!?”吸血鬼妖女抱着遊昊之的胳膊,繼續在別的地方用力的咬了下去。
“我的錯,我不想找別的理由來搪塞,”遊昊之反手把吸血鬼妖女抱在懷裡,“我說抱歉,只是不希望看着你和這個世界一起毀滅,所以說,和我一起離開吧。”
“然後繼續被你丟掉嗎?”吸血鬼妖女紅色的瞳孔看着他,“你應該不是第一次犯這種錯誤了吧?”
遊昊之無奈的撓了撓臉,“我不敢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麼,但是我敢保證,無論你們在哪裡,我都會把你們找回來的!”無論是龍族,還是不死族,或者是其他我曾經的卡組們,對不起,然後,我會去找你們的!無論你們在哪!
“唬!”
又是一口,只是這一次,鮮血沒有流出來,而是在遊昊之手臂上匯聚,形成了血色的薔薇圖案。
“契約成立!”吸血鬼妖女從棺材裡站起來,平視着遊昊之,笑嘻嘻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跑不掉了!就算是你找不到我們,我們也會穿越所有的世界去找你!然後狠狠的修理你一頓!”
遊昊之點頭,或許會花很長時間,但是,不能再次把大家拋下了。
“北方,繼續朝北走,”一旁看着這一切的吸血鬼少女上前說道,“那裡是一片內陸海,在最下方,是這個世界最後的生命氣息所在,你需要把那個東西從這個世界剝離,這個世界纔會徹底陷入死亡,你們才能撬動命運的齒輪繼續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