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飛起,反手抓住,倚在背後,擋住了從腦後撲來的勁風,發出鐺的一聲重響。
遊昊之頭也不回,就這麼揹着短劍,超後方飄去,死死的壓住了偷襲者的下一步動作。
偷襲者也沒有想到遊昊之會做出這樣的反擊,毫無防備的被遊昊之抵住了武器並且被他的力量朝後面壓去。
待反應過來後站定的瞬間,遊昊之手腕中的劍用力一扭,彈開對手手中的武器同時,包裹着短劍的皮鞘撕裂,矮身,揮手,砍!
對手似乎是料到了這一招,變格爲擋,想要擋住遊昊之的斬擊,卻沒想到擋了個空。
虛晃一招的遊昊之短劍脫手,繞過對方的武器之時已經變砍爲刺,直奔着對手的胸口而去。
骨爲杆,匕爲首,明明只是短劍卻打出了長槍一樣一往無前的氣勢。
擋不住了!
偷襲者心臟幾乎停跳了幾拍。
“偷襲者妄圖防禦這是最蠢的行爲,”遊昊之的短劍在對手心臟位置之上停下來,差一點就要刺進偷襲者的胸膛,這時候纔有時間看清楚偷襲者的樣貌,愣了片刻。
什麼時候白鬍子老頭也能當刺客了?還穿得這麼厚實,你說他是個脆皮法師我都信。
“你變強了,比你離開之時更強。”白色的鬍鬚幾乎垂到地上,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長袍,再加上手上魔法杖中和施裡特別無二致的鏡子。
這貨是誰?幹嘛裝得和我很熟的樣子?
施裡特好像纔剛從被偷襲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剛剛他和遊昊之剛一進入影靈衣範圍之內就被人偷襲了,等看到偷襲者樣貌的時候,他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老爹!?你在幹什麼!?”
老爹?施裡特的老爹?
“艾文斯?”開什麼玩笑!?
“你認不出來了嗎?”白鬍子老頭擡起了頭,斗篷之下,一雙藍色的眼睛顯得相當深沉和睿智,“也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我們的變化都挺大的。”
“不,和時間並沒有關係,”遊昊之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滿臉的鬍子讓我怎麼認清楚你到底是誰。”
“……”
沒錯,這個老頭的確是艾文斯,差點忘記了這個世界人類的外貌和年齡並沒有關係,而是和心理和經歷有關,一夜長大和一夜白頭的現象相當常見。
但是看到一個少年叫一個滿臉花白鬍子看起來像是上個世紀遺蹟的魔法師爲“老爹”還是挺有衝擊力的。
這麼說來,神威他們也……
“沒錯,我的確是艾文斯,你能把匕首收回去了嗎?”說起來遊昊之的匕首還抵在他的胸口處。
“讓我想想,”遊昊之深吸一口氣,把腦海裡的那陣衝擊散去,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狀況,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忽然間有些……惱火啊。
“不,我想,還是不收回去了!”
“喂!你在幹什麼!?”施裡特看到遊昊之手上的短劍不止沒有收回來,甚至還在朝前突刺。
“!”
在感受到遊昊之那瞬間的敵意,艾文斯迅速後退,幸好他的身手沒有倒退太多,手中的法杖一轉,一黑色的虛影彷彿是從鏡子裡落下來的一般,擋住了遊昊之手中的短劍。
嗡——
手上傳來陣陣的嗡鳴聲,手腕像是陷入了非牛頓流體中一般,越是用力,陷得越深,卻已經沒有了殺傷力。
就在這個時候,施裡特也趕了過來,雖然自己的老爹做事總不靠譜,但是和外人比起來,還是先阻止外人胡作非爲吧!
短劍出鞘!施裡特高高躍起,朝着遊昊之就要來一記劈頭斬。
“住手!”
艾文斯一聲爆喝,魔力在水下擴散,震起道道波紋,形成了實質的透明牆壁,躲閃不及的施裡特“duang”的一聲撞在了透明牆壁上,彈了回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們兩個都沒有動用全力,你小子上來跟着瞎摻和什麼?”艾文斯怒斥道。
失算了!
施裡特捂着腦袋懊惱,不應該阻止的,應該聯合外人一起幹掉這個不靠譜的老爹!
暗黑色的身影身着盔甲,從虛影中看不清具體的外貌,但是卻能看得出這道虛影生前主人的強大。
和施裡特的施法原理一樣,都是讓鏡子世界中的影子具現到自己身上或是直接具現到現實嗎?唯一不同的是,艾文斯的虛影,給人的感覺比起施裡特那個玩鬧一樣的盔甲更加強大。
看着那個帶盔甲的虛影,遊昊之點點頭,從遺式已經進步到影靈衣的進度來看,這個世界的發展不出自己所料,在不斷進步,而且進步的程度還不低。
“準備工作做的不錯,情況很嚴重嗎?”
見到遊昊之收回短劍的動作,艾文斯鬆了口氣,“你口中的‘情況’其實並沒有發生,一切都很正常,但是看似風平浪靜的背後,實則暗流涌動……”
看了眼在一旁偷聽的施裡特,艾文斯不說下去了,只是用眼神凝視着他。
“疼疼疼……”施裡特假裝打了幾個滾,從地上爬起來,“我去找三眼巫師交任務去了,你們……慢慢聊哈……”
看着施裡特直到這小子走遠,艾文斯纔看向遊昊之,“影界,米德拉什自從被你封印之後就蟄伏了起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並沒有放棄。”
說着艾文斯拿起了他的法杖,在法杖的鏡子之中,遊昊之看到了一枚碎片,散發着徹底與光明相反的冰冷和深邃的黑色寒意。
“這是……”
“影界留下的法術碎片痕跡,”艾文斯說道,“不久之前施裡特接到了委託,調查一個族羣神秘失蹤的案件,這就是他帶回來的,和物質完全不同,只有通過倒影才能留下來,也幸好是施裡特去查看的,如果是別的族的人,或許根本不會發現。”
說着,艾文斯伸出手,手的影子出現在了鏡面之中,朝那個碎片抓去,影子抓到了彷彿現實的碎片,然而現實的手上卻空無一物。
“很神奇對吧?”大鬍子下方露出一張笑臉,彷彿是在自豪只有他們能做到和影界戰鬥。
“這就是你們開發的新力量原理嗎?”遊昊之奇怪的看着鏡子世界和現實之間的轉換。
“降魔鏡,”艾文斯說道,“我叫它降魔鏡,這是影靈衣勢力力量的真相。”
將那個鏡子從法杖上取下來,艾文斯解釋道,“現實軀體的力量終究會有極限,能夠承受的力量在突破極限之後將無法維持,或是失去自我,或是力量暴走無法控制,但是我發現,影子是沒有任何上限存在的,無論給他注入多麼強大可怕的力量,這個容器彷彿是一個無底深淵,所以我就從影子的研究中入手,終於找到了這個方法,將力量封印進鏡子之中,等到戰鬥的時候將力量附着在影子之上,通過改變影子力量的強弱來影響自身。”
“反饋很小吧?”
“雖然小,但是那些不可控制的力量都能得到極大的限制,甚至完全控制。”說着,艾文斯嘆了口氣。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或許是遺式的前身冰結界,或許是影靈衣的前身遺式,他們都曾經在力量的選擇上走向了偏差,現在終於回到正軌,獲得了強大的力量。
最強大的力量近在眼前,但是無論冰結界還是遺式,都忽略了工具而注重力量本身,最終走向了滅亡。
不知道那些影靈衣的前人泉下有知,該作何感想。
“研究這些,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很長,但比起冰結界和諾艾莉婭所支付的代價,這些微不足道的代價真是太輕了。”
“不需要用血親犧牲,不需要涉足未知的領域,依靠傳道師冕下的一些研究筆記和心得,最後卻得到了真正屬於冰結界和遺式自己的力量……”
艾文斯絮絮叨叨的說着,或許年紀大了,但是遊昊之卻並沒有不耐煩,相反的,他想到了許多,怪獸之間的感情、世代的交替糾葛,最終,化爲了一面小小的鏡子,終結了所有的悲傷和痛苦。
掏了掏耳朵,沒準施裡特的話癆熟悉就是從他老爹這裡繼承的,從不知道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的艾文斯竟然會變得這麼多嘴多舌。
時間啊,還真是一件奇妙的東西。
“她們會很開心吧?發自真心的爲你感到高興。”
和冰結界、遺式無關,真心爲艾文斯他們感到高興的肯定還有兩個人,諾艾莉婭和納塔莉亞,也是艾文斯和艾米莉亞最在乎的兩個人。
艾文斯聞言一愣,“也是啊……”
“對了,冰結界三龍的力量,是不是全在你那裡?”
“沒錯。”遊昊之大方的承認。
在看到降魔鏡的時候,他也想到了解決體內三龍冰力這個威脅的方法,當初三龍將這股力量放在自己的體內時候完全是以封印的狀態加持的,有入魔在體內當做容器的補丁,這個威脅初始的時候不大,但是不久之前剛剛想要啓用的時候曾經打開過封印。
現在,那個封印就像是全身是裂紋的陶瓷,隨時都有炸開的可能。
到時候不要說三叉龍的力量,就算是天槍龍和光槍龍的力量都不是遊昊之能控制得了的。
“當初三龍選擇你我還有些不服氣,但是在看到傳道師的筆記我就知道了,那個東西不是僅靠物質的軀體能控制得住的。”
“有入魔病毒幫忙,現在這傢伙還算老實,但是以後就說不定了。”
“這麼說你同意了?”
“物歸原主,當初三龍本意就只是讓我保存一下,如是炸開,恐怕整個宇宙都會被凍結。”
“好!”艾文斯將手中的法杖一遞,“算是冰結界、遺式、影靈衣共同欠你的人情,降魔鏡就送給你了!若你需要影靈衣的力量,我會爲你打開通路。”
“至於嗎?只是三龍的力量,這就算是你爲影靈衣套上了枷鎖?”遊昊之有些不可思議,“不用和他們商量一下?”
“不需要,我纔是這裡的主人。”
看看艾文斯遞過來的法杖,遊昊之還是搖搖頭,“你的法杖我不需要,太沉了,和我不太搭配。”
“我的法杖不是送給你的!要你把手放在降魔鏡上!把被封印的三龍之力扔到鏡中世界去,我們自會想辦法把它做成物質可以驅動的力量。”
艾文斯將法杖上的降魔鏡摘下來送給了遊昊之,又從鬍子下面的魔法師長袍裡掏出另一面鏡子,按在了法杖上。
“好吧。”這東西還有備用的!?
遊昊之細細打量手裡的降魔鏡,以物質驅動強大的力量……這算是異世界的黑科技吧?
“艾文斯,你們在做什麼?”一個清脆歡快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放眼望去,是一個紅髮少女,手上也拿着一根法杖,頂端也是降魔鏡,和艾米莉亞長得一模一樣。
“?”是施裡特的姐姐?
“艾米莉亞,看看這是誰來了?”沒有讓遊昊之想太久,艾文斯立刻公佈了答案!
“!”遊昊之瞪大了眼睛,艾米莉亞?怎麼還是一副少女的外貌?
再看看艾文斯,已經變成白鬍子老頭了……?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老人艾文斯?少女艾米莉亞?少年施裡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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