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之力?蘇硯微微一愣,接着他便想起那清寒玉液與火樹之氣來。
當初抱着巨樹的時候似乎是曾收到過提示,說是獲得什麼水屬之力火屬之力的。
但是當時蘇硯的注意力被連環巨熊所拿出來的咫尺法靴所吸引了,之後也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是了,那水屬之力必是那清寒玉液被你給吸收了罷?你小子運氣倒是極好,若是旁人敢在練體期便吸收清寒玉液的,十有八九要變成一塊冰像。偏巧你還得了一股火屬之力來中和。”
“不過,你可別以爲這就沒事了。你身體之中的水火之力不過只是暫時性中和罷了,你不懂得運用之法,遲早有一日兩股力量會將你的身體經脈做爲戰場,廝殺拼搏起來。到那時候,你的身子便是一寸焦炭一寸寒冰!”
“不過你也不必太緊張,你幫我這麼大一個忙,這水火之禍雖然有些難辦,但是我也不會坐視不理。以你現在的境界,想要真正吸收掉這兩股力量那是想也別想,不過做一些粗淺的控制,那還是有法子的。恩,到時候我再教你。”
說着,紫衣便控制着蘇硯將自己的身體緩緩放倒在地。
這種感覺極爲古怪,蘇硯可以看到紫衣那臉色略顯蒼白的身體,可以感受到手指觸摸到她身體時的溫熱,也可以感受到自己體內澎湃咆哮的狂烈力量,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心中涌起一種有些期盼又有些畏懼的情緒。但是偏偏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
這感覺有些像是借用小色豬視野感觸時的體驗,但是又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同。
正沉浸在這種怪異體驗之中的蘇硯,忽然感覺到體內的力量向着右手掌心處奔涌而出!
紫衣直直對着自己的身體伸出了右手,掌心之處迸發出一股耀眼之極的紫色靈光!
只聽撕拉幾聲輕響,紫衣身體之上所穿着的衣衫被那紫光一觸,便如同烈日之下的冰雪一般消融無蹤!
如果這時候控制身體的人是蘇硯自己,蘇硯相信,這時候自己的臉頰必定會是通紅一片。
可是讓蘇硯有些意外又有些失望的是,那一身的衣衫剝了去,出現在他眼前的竟不是紫衣那身白皙光滑的肌膚,反而是一片片遊動着的耀眼金光!
紫衣控制着蘇硯蹲下身去,神情極爲凝重的觀察着那一片金光。
蘇硯這纔看清楚,在紫衣身體之外,不斷移動着的金光,竟是由無數個細小繁複的金色符號所組成。那符號密密麻麻在紫衣身體之上排開,不留半分空隙,便連臉上也堆滿了這樣的金色符號。
蘇硯隱約覺得這符號有些像是紫衣方纔所幻化出來的那根鐵鏈子上的符號,只是一個奇大,一個奇小。不知道紫衣方纔施展幻術之時是不是借鑑了自己身體之上的符號。
紫衣凝神望着自己身體之上游離不定的金色符文,似是想要在其中找出些什麼來。
蘇硯不敢說話打擾,只是靜靜看着。
好一會兒,蘇硯只覺胸口忽而一陣翻騰,張口“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那鮮血落在紫衣那赤裸的身體之上,猶如開出了一片梅花!
青隱山。
宋院長望着一地的焦土殘肢,神色陰鷙無比。
身側的一個糾察隊員望着宋院長的臉色,小心翼翼道:“隊長與少院長是爲尋這蘇硯而來,此刻蘇硯偏偏又不知所蹤,此事必是蘇硯做下無疑!不如請城主頒下通緝令,傾全城之力搜捕蘇硯?”
宋院長擡頭看了那隊員一眼,嘴角忽然輕輕一翹,那隊員嘿嘿陪着笑。
宋院長寬大的袖袍一展,忽而啪的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那隊員的臉上,冷聲道:“蘇硯是我南門學院的希望,你一個小小的糾察隊員也敢栽贓陷害?”
“你說是蘇硯做的?好,你告訴我,一個只會基礎劍法的人如何造成這一地焦土?一個練體七重的人如何擊殺引靈境方鳴?”
宋院長盯着那隊員,神色猙獰得彷彿他便是殺害他兒子的兇手,惡狠狠道:“若是再敢讓我聽到誣陷蘇硯的一言半語,我便活剝了你。”
說話間,宋院長身上長袍無風自動,引靈強者的氣勢威壓盡顯無餘。
那糾察隊員嚇得癱倒在地,股腹間已是黏溼一片,結結巴巴道:“是、是,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宋院長深深吸了口氣,空中那股焦炭味讓他噁心欲嘔。
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了下來,淡淡道:“蘇硯必是被那殺害我孩兒的兇手給擄了去,你們給我去城中廣發尋人帖,無論如何也要將蘇硯給救出來!”
等到幾人倉皇退下之後,宋院長才緊緊握起了拳頭,額頭之上爆出一片青筋來,口中冷冷擠出兩個名字來!
蘇硯!長空!
旁人都認爲蘇硯是絕對沒有那個能力擊殺方鳴的,甚至宋院長自己也是這麼認爲。但是宋院長早就推測過,蘇硯背後很有可能站着隱真劍派的棄徒,魔門長空!
而此刻這一地的焦屍也讓宋院長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時候,是最需要冷靜的時候。
他當然也很想去找城主頒發通緝令,將蘇硯捉拿回來千刀萬剮以報此仇。可是他同樣很清楚,若是他真的這麼做了,那麼等到的不會是給兒子報仇的機會,而會是那長空的斬草除根!
所以,他只能選擇隱忍,只能選擇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甚至主動擔負起爲蘇硯洗脫嫌疑的任務來!
現在,他能夠做的只有等。
“院長!院長!”
空中忽而響起一陣呼喊聲來。
宋院長微微眯着眼仰天望去,只見到一對遮擋陽光的巨大翅膀。
是金頂雕?宋院長不由微微一愣。
那金頂雕之上探出個人來,大喊道:“院長!老管家回來了,說是有貴客來臨!”
回來了?帶着貴客回來了?怎麼會這麼快?
宋院長的眼中像是忽而綻出了兩團劇烈的光芒來,他一個躍身上了金頂雕,跟着一腳將那傳信的人給踹了下去。
宋院長控制着金頂雕向着城中飛去,臉上洋溢着莫名的神采!
等的人,終於來了!
“小栗子,隨我去青隱山找人!”
小栗子望着向來淡然的莫挽
歌臉上那隱隱浮現的焦慮,迷迷糊糊道:“哦。啊?找什麼人呀?”
“蘇硯。”莫輓歌說着一把拉着小栗子的手臂便往外走去。
“蘇硯?”小栗子愣了一愣,跟着才反應過來道:“蘇硯?”
“就是那個欺負我們的那個混蛋?那隻可愛小豬的主人?”說着她忽而意識到自己用了“我們”這個字眼,有些心虛的癟了癟嘴。
若是讓莫姐姐知道我擅自去找那蘇硯算賬,最後還被那混蛋給欺負了,可不知道該怎麼嘲笑自己了。
不過她偷眼看了一下莫輓歌,莫輓歌只是滿臉焦急的拉着她往外走,卻沒有注意到小栗子話語中的細微語病。小栗子這才鬆了口氣。
“好,我也正要找他算賬呢!那隻可愛小豬又消失了,十有八九是被那混蛋給弄回去了!”小栗子昂着腦袋,氣呼呼道。
空中忽而響起一聲短暫的呼嘯聲。
小栗子忽然一臉緊張的拉住了莫輓歌。
“怎麼了?”莫輓歌皺眉問道。
小栗子臉上忽而沁出好多汗水來,轉瞬之間身子便被汗水溼了大半,她緊握着莫輓歌手臂的手指極爲用力,甚至都有些發白。
“怎麼了?”莫輓歌很少見到小栗子這般模樣,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小栗子深吸了口氣,眼神之中滿是驚懼,說話聲音甚至帶着微微的顫抖:“初玄境!”
莫輓歌聞言也是面色一變,神情凝重道:“你是說,這雲城之中來了個初玄境的高手?”
小栗子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道:“就在這學院之中!”
“莫姐姐,趁現在他還沒有發現咱們,咱們趕緊走!”小栗子顯得有些驚慌失色:“若是長老在那還好說,就憑咱們,可遠遠不是初玄境的對手。”
莫輓歌皺了皺眉,道:“先不要自己亂了陣腳,那人多半不是爲咱們來的。否則,現在就該直接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管他是爲了什麼來的,莫姐姐,若是有長老或者少主在那咱們自然是不懼一個初玄境,可是單憑咱們兩人……”
“他們修道之人是怎麼對付咱們的,難道莫姐姐還不清楚麼?這時候不走,等到他發現咱們那可就遲了!”
莫輓歌忽而將手從小栗子的掌中抽了出來,緩緩道:“你先走。我已經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他覺察不出什麼異樣來的。那蘇硯畢竟救過我一命,等找到他之後我自會回去。”
小栗子一臉焦急的望着莫輓歌,頓腳道:“莫姐姐!”
莫輓歌微微一笑道:“我出來這麼久,可曾有人發現過我的身份麼?放心罷!”
“哎呀!”小栗子狠狠頓了頓腳:“好吧好吧,我幫你去找那蘇硯,但是找到之後一定要跟我走!”
莫輓歌神情之中多了幾分暖意,跟着點了點頭。
“快走吧!”小栗子在後面催促道。
莫輓歌疾步前行,身後的小栗子望着莫輓歌的背影,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猶豫了一會兒,小栗子的神情漸漸變得堅定起來,舉起白嫩的手臂狠狠向着莫輓歌的腦袋斬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