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往外走,臨出大門的時候,葵兒的聲音傳來。
“少爺,到吃飯時間,記得吃飯哦,要不你肚子又該疼了。”
許木回頭,掀開草帽下的遮布,看到葵兒倚着門,幽怨的望過來,她穿的還是那件紅色的襖子。
被人關心的感覺讓許木心中很是溫暖,可他還是想捉弄葵兒一下,他說“葵兒啊,你換件衣服吧,我覺得你穿藍色的衣服,應該會更好看。”
葵兒羞澀的低下頭,又忍不住偷看了眼許木,許木也在看她,金人對視一眼,在眼神中把心意都傳遞給了對方。
許木放下草帽前的遮蓋布,和豐刀就走去城東了。
城東,新開張的榮威賭坊的二坊,人流涌動,場內場外不時的暴發出一小撮歡呼聲,和震耳的失落嘆息聲,捧場的人非常之多,場面相當火爆。
場內的賭倌不斷吆喝“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大把的金票放在賭桌上,上百雙熱切的眼神,盯着那賭倌上下搖動的骰筒,眼神的主人希望骰子出的點數,和自己買的相同,然後賺一筆就走,可結果往往是盡興期待,敗興而歸。
而正在賭桌前的豐刀,顯得有些侷促和緊張,因爲他莫名其妙的連贏六局了。
賭倌把骰筒重重的敲在賭桌上,揚手露出骰子,高聲說“第八場,開,點數三二,小!”
一陣哀聲嘆氣後,賭桌周圍的人拱手對豐刀恭敬的說。
“豐爺,您又贏了。”
“豐爺,好運氣啊。”
“下把就跟着豐爺一起買了。”
一小圈十七八個人看豐刀的眼神,是真切的羨慕嫉妒恨。
豐刀本身就身高體壯,高出常人一頭,在人羣中很顯眼,別人看豐刀都是仰着頭,豐刀看別人都是低着頭,此刻豐刀弓着要把贏的錢收攏回來,然後嘴角一咧,乾笑幾聲,拱手一一回敬,給周圍人個臺階下。
賭倌是三十多歲的一個男人,在榮威賭坊十幾年了,大小場面都見過,他看着豐刀說“豐爺,既然今天您運氣這麼好,不妨到咱二樓玩玩,那上面,過癮!”
過癮,就是玩的大,贏得多,輸得自然也多。
豐刀拿起一個大茶杯,讓外人看起來像是在喝水的樣子,實則豐刀在回頭看藏在遮佈下的許木。
許木帶着遮布,沒人能看清他的樣貌,在進來之前許木把大部分金票都給了豐刀,他本人只拿了很少的一部分,又把金票換成了銅錢,
在一個小賭桌上拄着腦袋,玩的有輸有贏,很是隨意。
實則許木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豐刀那面的賭桌上,用鬥氣控制着賭桌上點數的大小,這豐刀才能贏。
在進入賭場後,許木體內傳來一股能量,這股能量強大而溫和,它融合了許木體內的鬥氣,許木隨着體內的變化,控制骰子的距離,精度都提高很多。
鬥氣穿透人羣,進入骰筒裡,撥動骰子的點數,變得簡單許多,這讓許木玩跨榮威賭坊的信心大增。
聽到賭倌邀請豐刀上樓,許木也就衝豐刀點了點頭,隨後離開小賭桌,往二樓走。
豐刀放下茶杯,用袖口擦擦嘴,攏了攏桌上的金票揣兜裡,說“好,我就上樓玩幾把。”
豐刀懷中現有的錢,以接近九萬金的金票,這纔是玩了七把,而且是連着贏的,豐刀覺得握着這九萬金金票,比握着刀還要緊張。
臨進來的時候,許木對豐刀說,讓豐刀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哪個點數的賠率高,就買哪個。豐刀最開始不敢信許木的話,先用五百金買了八倍賠率的小,出的果真是小,賭坊賠了四千金,接着又買下十倍的小,結果又是小。
豐刀看向許木的眼神,就像看神一樣崇拜,可豐刀心中還有個疑問,就是許木要是有這能力,那爲什麼這些年不停的在輸錢呢?他深知作爲下人,不該問的百萬別問。
想起許木答應的,事成後分他五千金,豐刀就覺得,做下人還是別有那麼多疑問的好。
天京城的城東,多是從事勞苦大力工作的人,賺的錢也不多,一樓用於賭博的錢主要是銅錢,二樓則翻了倍,要以文金做結算,所以二樓的人相比一樓少了很多。
許木剛上二樓,就看到一塊匾額,上面金色的四個大字“逢局必開”,環視周圍,發現二樓的格調和一樓完全不同。
一樓的裝飾以簡單耐用的理石硬木爲主,而二樓上有花燈懸掛,下有精美的屏風,獸皮的地毯,就連賭館手裡拿的骰子筒都是金制的,周圍的窗花也相當精緻。
大廳的主桌上有那麼二三十個人,許木探測一番,發現臃腫之體的中年男子,渾身虛汗,沒有鬥氣,旁邊跟着鬥氣師護衛。周圍的幾個年輕人,服飾華麗,樣貌平平,鬥氣方面略高了一點。
許木心裡有底後,就近找了一個小賭桌,用懷裡的碎金下注。
豐刀上來後坐在邊上,準備下注時,卻聽到有人叫他,那聲音難聽之極。
“哎呦
,這不是豐師傅嗎?你沒護着沈家公子,怎麼有時間到我這玩來了?”
豐刀回頭一看,不禁一皺眉,拳頭攥了起來。
來人尖嘴猴腮,手拿小壺仰脖喝着水,此人豐刀認識,他是榮威賭坊大掌櫃張破天的弟弟,名叫張破林,從小混跡於各個賭坊,學得一身的賭術,在這天京城裡也算的上一號人物。
張破林沒少在許木身上贏錢,就因爲搶一塊玉佩,還放任賭坊裡的人,把許木給打了,豐刀恨不得把張破林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豐刀沒好氣的說“怎麼?我豐刀做事,還得經過你張破林同意嗎?”說着,把一沓金票扔到賭桌開“大”的一側,等着開局。
張破林“嘿嘿”一笑,聲音頗爲尖銳,像是貓叫一般。張破天今天在這個賭坊看場子,剛纔有人向他報告,說豐刀運氣不錯,贏走賭坊不少的錢,他趕緊出來看看,心裡盤算着不能再讓豐刀贏下去。
許木也看到來人,一眼就認出這就是當初自己捱打,在旁邊抱着肩膀冷笑的人!就是他!許木趕緊用鬥氣探測張破林一番,發現張破林也是鬥氣師,體內含有鬥氣,可總量似乎不多,跟自己差不多一個水平。
許木藏在草帽遮布後,冷笑一聲,看着張破林,心說“冤有頭債有主,今天一定讓你顏面掃地,報了我的仇!”
張破林對許木在旁邊毫不知情,他走到賭倌處,接過骰筒,說“豐大爺肯來我這新開張的地方,是我的榮幸啊,我張破林,親自爲您,搖一次骰。”
張破林把賭桌上的三個骰子扔進骰筒裡,雙手上下搖動,小眼睛盯着筒子,不時的還表演出骰筒凌空拋出,再接回來的動作,引得賭桌上的人陣陣叫好。
旁邊的許木並不輕鬆,這二樓的骰子是三顆,這讓一直處在極限控制距離的他不敢掉以輕心,時刻關注着每一刻骰子的動向。
“啪!”
骰筒拍在賭桌上,張破林環視一週後,說“買定離手!”
“嗯?”
許木用鬥氣感覺到,這張破林把原本是開小的三個骰子,在震桌子的時候,硬生生給震成了大,而豐刀買的就是大!意思很明顯啊,這張破林是想要讓豐刀再贏一把。
許木冷笑,心說“隨你出什麼花招,你這榮威賭坊都得給我垮!”
張破林賭術精湛,用力氣改個點數不費吹灰之力,他就是要利用人貪婪的本能,讓豐刀再贏一把忘乎所以,再把豐刀手裡的錢贏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