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
慶帝沉吟了一會之後,一錘定音:“好,既然這樣的話,就由範閒和承澤你們兩人出使北齊,範閒爲正,承澤爲副。”
越臻神色平靜道:“多謝父皇恩准!”
就在他剛剛說完,範閒輕咳了一聲,小聲道:“陛下,你還沒問臣的意見呢。”
“你的意見?那……你有什麼意見?”
慶帝好笑的看了範閒一眼,隨後起身將背後的內門一扇扇的打開。
“臣,不想去北齊。”
“不想去?好,那你和郡主的婚禮也不用舉辦了。”
“啊?”
範閒一臉呆滯的看着慶帝的背影,沒想到當今陛下竟然如此威脅他,還有沒有節操了?
不過,他很快收斂神色,一本正經的道:“陛下,臣身爲慶國子民自然願意爲慶國肝腦塗地,出使北齊,臣義不容辭!”
“哦?是麼?”慶帝似乎很是疑惑。
“千真萬確!”範閒神色極其認真,字正腔圓的迴應道。
“既然這樣,等你回來了就舉行婚禮吧。”
“多謝陛下。”
“好了,都下去吧。”
“臣等告退!”
……
出了御書房之後。
陳萍萍和範建走在最前面,太子,範閒還有越臻三人跟在後面。
這時候,太子首先開口:“範閒,雖然你和我姑姑有些矛盾,但是我從來沒沒有想要與你爲敵,希望你能理解。”
越臻聞言,瞥了太子一眼,沒作聲。
“太子殿下,這話可是折煞微臣了,我也從沒想過和太子殿下爲敵。”範閒神色自然的迴應着太子。
“如此就好,剛剛在御書房裡面,我之所以推薦你出使北齊,是因爲這是一份大功勞,你回來之後必定可以平步青雲。”
太子又解釋了一句,顯然對於範閒極爲重視,也難怪,如今內庫財權眼看着就要落入範閒的手中,他如何不在意?
然而,面對太子的殷勤,範閒依舊禮貌且恭敬,沒有任何的親近之意:“多謝太子殿下,臣都懂。”
越臻心中微微一笑,自顧自的說道:“我推薦範閒你出使北齊倒是沒想那麼多,我只是覺得陛下也是屬意你的,於是就順水推舟了。”
範閒眸光微微一閃,旋即開口道:“二殿下果然聰慧,只是沒想到你會主動要求出使北齊。”
“沒辦法,我對北齊的風景嚮往已久,這次是難得的機會,你就當我是外出踏青的就好了,希望咱們相處愉快。”
越臻說完之後,步伐猛地加快不少,很快便消失在範閒和太子的眼界。
不大一會,他便來到自己之前停放馬車的地方,謝必安正等候在旁邊。
“走。”
“是,殿下。”
坐上馬車的越臻,微微靠在馬車窗戶旁邊,目光快速的略過皇宮。
他去北齊的原因當然不是旅遊踏青,他是想見一見北齊的大宗師苦荷。
他現在的修爲卡在九品,對於九品上的境界始終沒有頭緒。
按照四顧劍的說法,九品上就是心境的修煉了,而他心中沒有信仰,心境這玩意也是虛無的很。
但是,這僅僅是四顧劍的說法,他還想聽一聽大宗師苦荷的說法。
苦荷的功法是天一道,講究的是天道自然,對於心境方面也許有着更加深入的瞭解,對他突破九品上也許會有幫助。
至於,苦荷會不會告訴他?
越臻相信會的。
只不過,他能不能見到苦荷是個問題。
此時,五竹可能已經去找苦荷了,兩人一番激鬥之後,苦荷在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要閉關療傷。
這樣的情況下,要見苦荷無疑是很困難的事情。
突然間,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眼睛頓時一亮。
……
片刻之後,賢親王府。
謝必安和範無救恭敬的站在一旁聽着越臻的吩咐。
“過幾天,我會作爲使者和範閒一起出使北齊,我離開之後,這京都城裡面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謝必安聞言,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殿下,你的意思是不帶我一起去?”
越臻點頭:“對,你留在京都,我有任務交給你。”
“可是……”
“沒有可是。”
謝必安還要再說,不過被越臻一擺手按了下去。
而後,越臻看向範無救說道:“無救,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範無救思索了一會之後,道:“殿下此次出使北齊,回來之後必然可以提升您的威望,這是好事,只是這會不會太冒險?”
“放心,不會的,北齊經過上次戰敗之後,已經不敢再隨便撩撥慶國了,這時候出使北齊自然是安全的,就算有個別極端分子,也不用怕,別忘了我可是九品高手。”
越臻搖了搖頭,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如此,殿下您心中有數就好,另外,您離開之後,東宮恐怕會出手打擊我們這段時間好不容易經營的人脈關係。”
範無救略有擔憂的提出另一個問題。
越臻聞言,卻是突然一笑,旋即搖頭道:“放心,太子不會那麼做的,除非他是真的沒腦子。”
對於這一點,他毫不擔心,他這時候出使北齊,算是爲慶國辦事,太子若是在時候打擊她的勢力,這不是拖他的後退麼?
這讓陛下怎麼看他?
太子並非是沒有腦子的人,他絕不會那麼做的。
此時,範無救聽到越臻肯定的答覆,心中仔細思量了一會之後,也突然醒悟了過來,於是朝越臻拜服道:“殿下英明。”
只有謝必安心中不明所以,不過他天生的冷漠臉,一般人看不出來。
當然,這不是謝必安愚蠢,只是他懶得思考這種事情。
這時,越臻突然看向謝必安:“必安,這一次你留在京都,在我跟範閒都離開了之後,你找機會潛入司南候府,幫我找一個箱子。”
謝必安皺眉:“是什麼箱子?”
越臻聞言,臉色一囧,不過面色依舊不變:“我也沒見過,不過應該在範閒的房間裡面,可能是吊在房樑上面。”
謝必安疑惑的看了越臻一眼,心中奇怪自家殿下沒見過,怎麼會知道箱子在哪裡?
不過這種事情,以前也有過,於是沒有問出口,反正問了,殿下也不會說。
“這件事情,無救你要配合一下必安,另外,最好等到司南候離開之後,再伺機而動,嗯,有必要的話,跟白刀白劍打探一下司南候府中的安全防衛。”
“最後,必安你要注意安全,此事盡力就行,實在沒機會就算了,聽明白了麼?”
越臻說道最後,語氣嚴厲的看着謝必安,生怕他不顧安危也要拿到箱子,以謝必安對他的忠心,他真會這麼做。
謝必安木然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然而,越臻卻皺起了眉頭,謝必安這個樣子……以往,凡是他吩咐的事情,謝必安都會竭盡全力去完成,從未失敗過。
他這時候在勸也沒什麼用了,只希望謝必安能夠平安無事吧。
實際上在範閒離開之後,司南候府中的防衛是相對薄弱的,沒有五竹鎮守,再加上七名虎衛的調離,再加上司南候出門也要帶上不少的虎衛。
如此一來,在司南候府中能留下多少虎衛?
這麼一想,越臻也逐漸放下了心中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