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見我師父?”
海棠朵朵斜眼瞅了瞅越臻,好一會才說道:“雖然你是慶國皇子,身份比一般人要尊貴些,不過憑這個就想見我師父,沒可能的。”
越臻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他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他並非是憑藉自己的身份去見苦荷。
於是,越臻身體橫移,瞬間靠近海棠朵朵,在她正要出手的時候,趴在她耳邊道:“關於慶國皇宮裡的那位大宗師的事情。”
海棠朵朵一聽此言,臉色頓時一變,顧不得計較越臻的輕薄舉動,迅速轉過頭來看着越臻,眼神中滿是懷疑。
在她眼中,越臻這位慶國二皇子不論如何也是慶國中人,怎麼可能透露這種大事?
然而,她心中卻能夠感知到對方沒說謊,他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她的心境非常貼近天道自然,對很多事情包括人都有一種比較唯心的判斷,而這些判斷往往很是準確。
當然,海棠朵朵並不會盲目相信這種感覺,對待不同人或者事,她會權衡利弊之後,再做決定。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
越臻嘴角含笑的看着海棠朵朵:“想知道?”
“想。”海棠朵朵眉頭一挑,旋即坦誠道。
聽到海棠朵朵的話,越臻舉目遠眺,旋即輕輕躺了下來,看着碧藍的天空,心中變得平和自然起來。
“因爲,我想當慶國的皇帝啊,而正常情況下,我是沒半點機會的,我只是一個可憐的磨刀石,可我不甘心,我要爭!”
“爲了皇位,不惜背叛……咳。”
海棠朵朵說着說着輕咳一聲,轉而言道:“等我回天一道給師父說一聲,不過他見不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越臻扯了扯嘴角,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海棠朵朵話中未盡之意他當然明白,不過他並不想多做解釋。
“放心,他一定會見我的,當今天下誰都知道我慶國皇宮內有一位大宗師,可具體是誰,從沒有知道,然而,有太多人對此好奇了,尤其是苦荷和四顧劍。”
海棠朵朵輕哼一聲,旋即轉身離開。
……
半炷香之後,當越臻返回使團的時候,發現許多人都圍在司理理的馬車外面,他心中微動。
就在他走向馬車的時候,使團中的其他人也發現了越臻。
“二殿下,你終於回來了,沒事吧?”
“二殿下以後萬萬不可如此逞強了,您是萬金之軀,萬一出了事,我等難辭其咎啊!”
“正是如此,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
越臻聽着這些使團的人唧唧咋咋,眉頭微微一皺,旋即擺手道:“好了,本王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一聽此言,使團中人一些子變得沉默了起來,這時候,白刀見狀踏前一步道:“有人暗中放冷箭襲殺範閒範大人,不過被司理理擋下了,現在範閒正在救司理理。”
越臻點點頭,表示瞭解,不過隨後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知道燕小乙又出手了。
只是以燕小乙冠絕天下九品上的攻擊力,司理理應該不可能存活纔對,莫非是距離太遠了?
想到這裡,他擡頭朝樹林中望去,突然眼神微微一縮,隨後他健步如飛,來到一棵大樹面前。
一個大約兩根手指大小的洞。
這時候,跟着越臻身邊的白刀沉聲道:“若非是距離夠遠,又經過了樹木的遮擋,司理理絕無倖免的可能。”
越臻點點頭,隨後開口道:“最近這段時間警惕點,海棠朵朵有可能會襲殺肖恩。”
“是,殿下。”
正當越臻還要多說些什麼的時候,他面色微微一動,旋即扭頭朝後方看去,只見範閒正往這邊走來。
越臻露出溫和的笑容,“怎麼樣,司理理姑娘還好麼?”
“嗯,還好,命是保住了,只是後面需要好好調養。”
範閒面色平靜,看不到一點被襲殺的惱怒和殺意,甚至他在面向越臻的時候,還帶着一絲笑意。
越臻見狀,微微搖了搖頭,這時候範閒表面有多平靜,心中的怒火有多大,燕小乙只怕已經上了範閒的必殺名單。
相應的,範閒跟長公主的衝突,必定會越來越激烈。
那麼……大東山之戰還會遠麼?
越臻微微低首,那張臉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一閃而逝。
隨後,他將海棠朵朵會隨時襲殺肖恩的事情說給範閒,讓隊伍保持警惕,便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之上。
不久,使團隊伍繼續啓程,很快就進入了北齊的國界。
……
半個月後。
上京城外三百里處,一個臨時搭建的場地。
錦衣衛指揮使沈重正眯着眼,優哉遊哉的靠在馬車上,他奉北齊皇太后的命令在此等候慶國使團。
當然,最重要的是提前拿下肖恩,希望可以挖掘出肖恩口中關於神廟的秘密。
此時,沈重想着關於肖恩的過往,臉色微微一笑,似嘲諷似不屑,說不清道不明。
正在這時候,一個手下急忙跑到馬車旁邊。
“大人,南慶的使團大概還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要來了。”
“哦?來了就來了,急什麼?讓我先睡一會,這樣纔有精神去迎接他們,展現咱們北齊人的精神面貌,你說呢?”
“這,大人說的是。”
“嗯,下去吧,人來了再叫我。”
“是。”
……
一刻鐘之後。
當越臻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還沒有下馬車,便看到一羣老媽子吵鬧着圍了上來。
越臻聽到響動,眉毛微微一動,隨即閉上了眼。
這些,交給範閒來應付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略顯謙卑的聲音在他的馬車窗邊響了起來。
“在下錦衣衛指揮使沈重見過二殿下,在下對二殿下可謂是聞名已久,可惜始終不能相見,今日,纔算得償所願。”
越臻微微皺眉,旋即想到在東夷城和北齊錦衣衛的幾次交手。
於是拉開窗簾,入眼是一個面容和煦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一個商人。
“指揮使說的聞名已久的意思是數次行刺本王麼?”
沈重聞言,臉色大驚道:“二殿下,這是從何說起?東夷城的時候,我派屬下行刺殿下,也只是試探一番,見識一下二殿下的手段,絕沒有害人之心吶。”